徒手打飞了一个资深巫师的魔杖?!
斯内普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这已经不是“异常”可以形容的了。
接连的反抗失败,尤其是魔杖的脱手,似乎彻底激怒了处于混乱状态的斯客伏特。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近乎野兽般的呜咽,扼住斯内普脖颈的手猛地用力!
窒息感瞬间袭来。
斯内普的呼吸被截断,肺部开始灼痛,眼前发黑。
他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死死扣住斯客伏特那只如同铁钳般的手腕,试图掰开一丝缝隙,指尖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对方的皮肤。
他剧烈地挣扎着,黑袍在身下凌乱地摩擦。
就在斯内普以为自己可能会以这种荒谬的方式交代在这里时,那扼杀的力量却又骤然松开了。
“咳!咳咳咳……”
斯内普猛地侧过头,爆发出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珍贵的空气,胸腔火辣辣地疼。
他扣住斯客伏特手腕的手也无力的滑落。
斯客伏特伏在他上方,粗重地喘息着,似乎也在平复刚才那一瞬间失控的杀意。
黑暗中,他低下头,额头几乎抵着斯内普的额头,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混合着哀求与偏执的颤音:
“打一场……教授,求您了……和我打一场……就像……像对待真正的对手那样……”
斯内普剧烈地喘息着,脖颈上被掐握和啃咬的地方都在隐隐作痛。
武力反抗行不通,只会激化他的失控。
威胁?
对方现在根本不吃这套。
他看着上方那双在极致黑暗中似乎也闪烁着不正常光芒的眼睛,一个极其不情愿,却又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念头浮上心头。
他必须……安抚他。至少,先让他离开这种危险的攻击状态。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不适和翻涌的怒火,声音因为刚才的窒息而有些沙哑,
但却刻意放缓了语速,带上了一种他极少使用的、近乎诱哄的低沉:
“……没有对手,莱欧奇。停下来。”
他感觉到身上的少年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斯内普继续用那种平缓的,带着奇异磁性的嗓音说道,
同时尝试着极其缓慢地移动了一下被压麻的手臂,没有引起激烈的反应:
“你看,这里很安静。没有战斗。放松……”
斯客伏特混乱的思维似乎捕捉到了这刻意放缓的语调。
那声音像冰冷的溪水流过灼热的神经,带来一丝短暂的清明。
压制着斯内普的力量一点点松懈下来,虽然依旧跨坐在对方腰上,但不再是那种充满攻击性的姿态。
他微微歪着头,像是在努力理解斯内普的话。
“教授……”他喃喃着,逻辑依旧扭曲,但语气里的癫狂战意褪去,换上了一种……近乎依赖的病态柔软,
“我不想回去……黑暗里……只有您在这里。我想……和您待在一起。”
这话语里的偏执和潜藏的危险让斯内普头皮发麻。
和一个状态不明、力量诡异、且明显对他产生异常兴趣的学生在黑暗的地窖里“待在一起”?
这简直是梅林开过最恶劣的玩笑。
但他没有选择。硬碰硬的结果他已经尝过了。
斯内普趁着斯客伏特放松力道的间隙,用手肘支撑着地面,极其缓慢地坐起身来。
斯客伏特没有阻止,只是顺势滑落,依旧紧挨着他坐在冰冷的地上,手臂甚至无意识地搭在了他的黑袍上。
斯内普强忍着推开他的冲动,伸手摸索着旁边的桌子边缘,借力有些踉跄地站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脖颈火辣辣地疼,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留下了痕迹。
他扶着桌子,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被咬伤和掐握的地方,动作间牵扯到被压制时撞到的后背,让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
黑暗中,他看向那个依旧坐在地上、仰头“望”着他的模糊轮廓,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疲惫和一种深沉的警惕。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最终,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字:
“……行。”
先稳住他。
至少,先让他离开这该死的、能诱发他失控的绝对黑暗。
地窖里凝固的黑暗被一丝微光打破。
斯内普极其缓慢地移动,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轻,像在靠近一头随时可能暴起的危险生物。
他的指尖终于触碰到掉落在地的魔杖,冰冷的木质触感让他心神稍定。
他握紧魔杖,眼角余光始终锁定着那个坐在地上的模糊身影。
斯客伏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动作,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低吟,身体微微绷紧。
“没事。”斯内普立刻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他自己都陌生的、强装出来的平稳,“只是点个灯。”
他不敢有大的挥舞动作,只是将魔杖尖端极其缓慢地指向壁炉。“cendio。”
一簇小火苗颤巍巍地从壁炉中的木柴上燃起,驱散了小范围的黑暗,投下摇晃的光影。
橘红色的光芒映照出斯客伏特半边脸颊,他脸上那种混乱的亢奋似乎随着光明的到来而开始消退。
他晃了晃头,眼神里的癫狂逐渐被一丝茫然取代。
斯内普内心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点点。
有效。
光对他有影响。
他不再犹豫,魔杖连续轻点。
“os。”(荧光闪烁)杖尖亮起稳定的白光。
“os axia。”(强光闪烁)更耀眼的光芒驱散了更远处的阴影。
他几乎是报复性地,将地窖里所有能点亮的水晶灯、壁灯全都用魔法点燃。
一时间,原本阴森漆黑的地窖变得灯火通明,每一个角落都被照得清清楚楚,连灰尘在光线中飞舞的轨迹都清晰可见。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斯客伏特下意识眯起了眼睛。
他抬手挡了一下光,大脑里那些纠缠混乱的线条仿佛被这光亮瞬间斩断。
黑暗带来的扭曲逻辑和冲动如潮水般退去,理智重新占据了高地。
——斯内普的地窖。
看清了自己略显凌乱的衣着。
也看清了站在不远处,脸色苍白、黑袍微乱、脖颈侧边带着一个清晰齿痕和些许红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一段混乱又危险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记得那种失控的兴奋感和力量的奔涌……
那个咬痕。
一股强烈的尴尬和后知后觉的棘手感涌上心头。
玩脱了。
这下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