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急诊相见
现代医院的负压病房走廊,冷白的灯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林越攥着时空快递盒的指节泛白,盒壁贴着掌心,传来古代草原残留的暖意——里面两瓶淡绿色的醒神草提取物,像被封存的春天,是张昊唯一的希望。
林晓早在走廊尽头的窗边等着,白大褂袖口沾着未干的泪痕,看到他的瞬间,原本紧绷的肩膀突然垮下来,声音带着哭腔却不敢放大:“哥!你再晚来十分钟,张昊他……他刚才连呼吸都弱得快测不到了!”
推开病房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清冷撞上一丝熟悉的青草香——那是张昊上次从古代实习回来,衣角沾着的醒神草气息,如今却成了他与病毒抗争的微弱关联。病床上的少年躺着,脸色白得像褪了色的宣纸,嘴唇干裂起皮,盖着一床印着淡蓝色“跨时空医学院”logo的薄被,logo在灯光下泛着浅淡的光,像一枚小小的守护符。
他的左臂扎着输液针,透明的输液管里,淡绿色的液体正以极慢的速度滴落,是林晓提前准备的低剂量提取物。“我不敢加量,”林晓递过检测报告,纸上红色的“怠惰因子浓度:320ng/l”睛疼,“他的心率最低掉到50次/分,血压80/50hg,身体虚得像张纸,我怕高剂量会冲垮他。”
林越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张昊的手——那只曾经熟练捏着检测芯片、帮古代学生画草药图的手,此刻冰凉得像浸在冷水里,指尖却还在微微颤抖,像在固执地抓住什么。“张昊,我来了。”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像草原上拂过草尖的风,“我们带了新提纯的提取物,还有扁鹊先生帮你针灸,你再撑撑,很快就能好起来。”
张昊的眼皮动了动,像压着千斤重的石头,却终究没能睁开。打开快递盒,拿出一瓶浓度50g/l的提取物,对林晓说:“按每公斤08毫升推注,比常规剂量高30,但速度要慢,每分钟10滴,你盯着监测仪,有任何波动立刻告诉我。”
林晓点头,指尖捏着注射器的手有些抖,却依旧精准地抽取药液。病房里只剩输液器“嘀嗒”的声响,窗外的天渐渐亮了,第一缕晨光透过玻璃斜斜落在张昊脸上,给那苍白的皮肤镀上一层浅金,像在注入一丝不肯熄灭的生机。
第二节 针药协同
“林越,指尖按下去,找‘酸胀感’。”淡金色的光突然在病床左侧亮起,扁鹊的虚影缓缓浮现,他手里握着一根现代的一次性银针,针尖泛着冷冽的银光,目光却温和地落在张昊的膝盖处,“足三里穴在膝下3寸,胫骨外侧一横指,你按的时候轻些,他能感觉到,会有反应。”
林越蹲下身,指尖轻轻按在张昊膝盖下方的皮肤——那里的温度比其他地方稍高些,是身体试图“唤醒”穴位的信号。按了约莫三秒,张昊的脚趾突然微微蜷了一下,像被羽毛轻挠,细微却清晰。“有反应了。”林越抬头看向扁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扎针角度45度,慢慢进针,别快。”扁鹊的虚影往前凑了凑,看着林越捏针的手法,“这孩子皮薄,快了会疼,他现在扛不住疼。进针后捻转三次,每次15度,停留五秒,能醒神健脾,刚好配提取物中和‘怠惰因子’。”
林越照着做,指尖捏着银针,慢慢刺入皮肤。张昊的呼吸似乎平稳了些,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林晓手里的心率监测仪突然“嘀”地响了一声,屏幕上的数字从52跳到56,再慢慢爬到60。“心率升上来了!”林晓的声音带着颤抖,却难掩兴奋,“收缩压也到85了,提取物开始起效了!”
扁鹊的虚影松了口气,目光落在张昊的脸上,带着回忆的温柔:“这孩子我记得,去年在古代草原,跟着我认了半个月草药。有次下雨,他帮我把药箱抱在怀里,自己淋得浑身湿,却还笑着说‘草药不能湿’。踏实的孩子,心里有念想,才撑到现在。”
林越继续轻轻捻转银针,指尖能感觉到针身传来的细微震动——那是穴位与药液在体内呼应的信号。他凑近张昊耳边,轻声说:“张昊,你还记得小石头吗?他昨天还问我,‘张昊哥什么时候回来教我用新检测仪’。你答应过他,要带他看现代的ct机,可不能食言啊。”
张昊的眼皮又动了动,这次,那层沉重的“石头”似乎被撬开了一条缝——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瞳孔有些浑浊,却努力地聚焦,最后落在林越脸上。嘴唇动了动,像有千言万语,却只挤出微弱的几个字:“林老师……我还能……学医学吗?”
第三节 心燃希望
林越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握紧那只依旧冰凉的手,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去:“当然能。”他转头指了指旁边的林晓,“你晓姐当初化疗,头发都掉光了,却还抱着医书看,现在不也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帮手?你在古代认草药、学检测,小石头他们都把你当榜样,怎么会不能学?”
他顿了顿,想起去年秋天的草原——张昊蹲在草药田边,手里拿着手绘的图册,耐心地教小石头区分免疫草和紫花地丁:“你看,免疫草的银纹在光下会亮,紫花地丁没有,而且它开紫色的小花,很好认。”那时的少年眼里满是光,像装着整个草原的星星。“医者最重要的不是会不会生病,”林越的声音更温柔了,“是生病后还能不能站起来,还想不想救更多人。你现在还想着学医,就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张昊的眼睛里慢慢聚起光,像蒙尘的星星被擦亮。他轻轻点了点头,指尖微微用力,回握了林越一下——那力道很轻,却带着坚定的意思。林晓拿着监测仪走过来,笑着把屏幕转向张昊:“你看,心率已经72次/分了,‘怠惰因子’浓度降到200ng/l,再巩固两天,你就能坐起来看草药图册了!”
“草药图册……”张昊的声音稍微大了些,嘴唇不再那么干裂,“我还没……把醒神草的图……画完。”
“不急,”林越笑着说,从口袋里掏出令牌,打开“病例库”功能,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击,“我现在要记录你的治疗数据,每15分钟测一次心率、血压、‘怠惰因子’浓度。你这是第一个跨时空感染的学生病例,这些数据能帮我们救以后遇到同样情况的人,你可是在做很重要的事。”
他一边记录,一边念出康复计划:“第一天卧床休息,只喝小米粥,好消化;第二天坐起来,我给你带《医祖手记》的复印本,学醒神草的药性;第三天我们视频,你远程教小石头用检测仪,不用太累,就当复习。这样循序渐进,既不让你着急,也不让你闲着,怎么样?”
张昊笑着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病房里的阳光越来越暖,输液管里的淡绿色液体像一条流动的小溪,把古代的草药力量,一点点送进现代少年的身体里,也把希望,送进了每个人心里。
第四节 手册传情
三天后的清晨,阳光透过病房窗户,落在张昊摊开的草药图册上。他靠在床头,脸色已经有了健康的红润,手里握着一支彩笔,正对着图册上的醒神草涂颜色——淡绿色的叶片,银色的纹路,画得格外认真,和他在古代草原上画的一模一样。
“小石头,你看,醒神草的锯齿要画得细一点,不能太粗,不然像杂草。”张昊对着令牌里的小石头说,声音虽然还有些轻,却带着熟悉的耐心。令牌里的小石头拿着画本,跟着一笔一笔画,时不时问:“张昊哥,银纹要涂银色吗?我们草原上的银纹在光下会亮,画出来也能亮吗?”
“以后我们找会发光的颜料,就能画出会亮的银纹了。”张昊笑着说,挂了视频后,看到走进病房的林越,立刻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蓝色封面的笔记本,递了过去,“林老师,这个给你。”
林越接过笔记本,封面画着一幅小小的画:左边是古代草原,有帐篷、羊群和醒神草;右边是现代医院,有ct机、检测仪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中间用一条淡金色的线连接,线上写着“跨时空”三个字,是用彩笔写的,格外醒目。
“这是我卧床时写的《跨时空疾病预防手册》。”张昊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把古代和现代容易遇到的病都写进去了,还有预防方法。比如去古代不能喝生水,要喝艾草煮的水;去现代要注意保暖,别吹太多空调;还有‘懒病’和疲劳症,我写了早期症状,比如浑身无力、不想吃饭,发现了要立刻检测。”
林越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内容比他想象的还细致:第一页是“时空注意事项”,古代部分写着“草原昼夜温差大,要带厚外套”“别吃太多炒米,容易腹胀”;现代部分写着“别喝冰饮,对肠胃不好”“超市的巧克力一次只能吃一小块”。每一条后面都画着小小的插图:画着一件厚外套,旁边打了个对勾;画着一块巧克力,旁边标着“10克”的字样。
再往后翻,是“常见疾病应对”,里面详细写了“懒病”的症状、检测方法、治疗方案,还贴了一张小小的醒神草标本——是张昊之前在古代采的,压得很平整,还带着淡淡的辛辣味。最后一页是“紧急联系方式”,写着林越、扁鹊、王医生、林晓的令牌编号,还有古代营地和现代医院的地址,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重点。
“我想着,以后学生去两个时空实习,肯定会遇到不适应的情况。”张昊说,眼里满是真诚,“有了这个手册,他们就能提前知道要注意什么,不用像我一样生病。还有,我在最后加了‘互助栏’,要是在那边遇到困难,能找当地的同学帮忙,就像一家人一样。”
林越合上手册,指尖能摸到纸页上张昊写字时留下的轻微凹陷,那是少年在病床上,一笔一划写出来的心意。他抬头看向张昊,笑着说:“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我们把手册打印出来,每个学生都发一本,再同步到令牌的数据库里,让古代和现代的医者都能看到。你看,你还没完全康复,就已经在帮别人了,这就是最好的医者。”
张昊的脸有些红,却笑得很开心。林晓端着一碗小米粥走进来,笑着说:“张昊,该吃饭了!巴图大叔刚才发消息,说草原的醒神草长得特别好,等着我们回去采呢!”
张昊接过粥,小口喝着,眼睛看向窗外——那里的阳光正好,像古代草原上的阳光,温暖又明亮。林越看着手里的手册,又看了看病床上认真喝粥的少年,突然明白:跨时空医学的传承,从来不是靠某一个人的力量,是靠张昊这样的年轻人,在困境里不放弃,在康复后把经验变成保护他人的力量,像醒神草一样,把希望的种子,撒向两个时空的每一个角落。
病房里的笑声轻轻飘出窗外,和阳光混在一起,像一首关于责任与成长的歌,在现代医院的上空,慢慢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