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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云顶肥猪·慵懒归队与羁绊终章(1 / 1)

离开苍麟故居所在的山谷,队伍的气氛明显不同了。

戌狗的加入,像为这支本就强大的队伍又加上了一道最坚实可靠的保险。他极其自然地接替了寅虎和未羊的部分护卫工作,寸步不离地跟在灵枢身侧后半步,深棕色的眼眸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每一寸风吹草动。寅虎起初还对这个“抢活”的家伙有点不满,但几次看到戌狗确实将灵枢护得滴水不漏,甚至在某些细节上比自己更细致(比如总能提前发现不平的路面或潜在的风寒),也就默许了这种分工,转而将更多精力放在外围警戒和开路。

其他护法也对戌狗的回归抱持着微妙的态度。辰龙微微点头,算是认可这位旧日同僚的尽职。巳蛇的蛇尾偶尔会和戌狗的尾巴尖(保持距离地)碰触一下,算是打过招呼。午马大大咧咧地拍了拍戌狗的背(被戌狗严肃地侧身躲开)。未羊温和地递上帮助伤口愈合的药膏。丑牛沉默地点头。卯兔安静地观察。酉鸡则对戌狗那过分警惕、连苍麟虚影都防的架势表示了一定程度的理解(毕竟他自己也曾固执己见)。申猴试图跳到戌狗头上,被戌狗面无表情地抬手拂开。子鼠则对戌狗那身油光水滑的黑色鬃毛产生了浓厚兴趣,总想顺几根,在差点被咬后悻悻作罢。

灵枢走在队伍中央,感受着周身愈发凝实、彼此间虽仍有微妙隔阂但已开始缓慢流转共鸣的护法灵机,心中安定不少。后背的伤在未羊的持续治疗和自身恢复下,已无大碍,只是偶尔阴雨天还会有些隐痛。腕间的灵脉感应,指向最后一个目标——云顶,亥猪的所在。

云顶并非真的高耸入云,而是一片位于大陆南部、终年云雾缭绕、气候温暖湿润的高地。这里物产丰饶,灵果遍野,奇兽悠闲,仿佛时序崩坏的灾难并未过多侵扰这片慵懒的乐土。

越靠近云顶,空气中的水汽和草木清香越发浓郁,还混杂着一种……令人食指大动的、类似烤坚果与成熟果实发酵的甜香。

循着香气和灵机指引,队伍来到一处开阔的坡地。坡地顶端,有一个用圆木和茅草搭建的、巨大而……随性的窝棚,姑且称之为“猪圈”。圈墙歪斜,茅草蓬乱,但看起来异常厚实温暖。此刻,一阵阵低沉悠长、富有节奏感的呼噜声,正从圈内传出,震得顶棚的茅草簌簌抖动,连周围的雾气都似乎被这安稳的声波推开了一些。

亥猪护法,十二地支最末位,掌管丰裕、福泽、安眠与终末,如今的云顶隐士,享乐主义者。

寅虎眉头拧紧,对这毫无警惕心的鼾声表示不屑。辰龙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巳蛇的蛇尾烦躁地拍打地面。午马抽了抽鼻子,循着别的香气跑了。未羊莞尔。丑牛沉默地看着那简陋却透着满足感的窝棚。卯兔眼中掠过一丝羡慕(?)。酉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仿佛觉得这环境配不上自己的华丽。申猴已经蹿到猪圈顶上,好奇地扒拉着茅草。子鼠溜进圈里,很快又捂着鼻子跑出来:“好家伙,堆了多少灵果核!”

戌狗则警惕地挡在灵枢身前,仿佛那震天的呼噜声是什么音波攻击。

灵枢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没有去叫醒亥猪,也没有进入猪圈。他环顾四周,看到坡地旁有一处清澈的溪流,岸边生长着不少灵气盎然的菌菇和野菜,林间还有肥美的走禽。

他转身,对丑牛和寅虎说了几句。两人虽然面露不解,但还是依言行动起来。丑牛用巨斧砍来干燥的柴火,寅虎猎来几只肥嫩的云雉。午马不知从哪叼来一篮子五颜六色的灵果。未羊辨认出可食用的菌菇。巳蛇贡献了几味能提鲜去腥的奇特香料(他声称只是随身带着研究毒性)。卯兔用清洁术处理食材。酉鸡……站在高处望风(并挑剔食材的品相)。申猴帮忙(捣乱)生火。子鼠偷(借)来一口看起来不错的石锅。

而灵枢,挽起袖子,在戌狗不赞同却又无法阻止的目光中,在猪圈旁的空地上,用石头搭起了一个简易却稳固的灶台。他亲自处理食材,将云雉、菌菇、灵果、香料一一处理干净,放入石锅中,注入清冽的溪水。

点燃柴火,控制火候。很快,一股难以言喻的、融合了肉香、果甜、菌鲜与香料层次感的浓郁香气,随着咕嘟咕嘟的炖煮声,袅袅升起,弥漫了整个坡地,甚至压过了那震天的呼噜声。

戌狗的鼻子动了动,喉咙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其他护法也或多或少被这香气吸引。午马围着灶台打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申猴急得上蹿下跳。

而猪圈里的呼噜声,渐渐变小,变得断断续续。最终,停了。

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后,猪圈那歪斜的木门被从里面推开。一个……极其壮硕的身影,揉着惺忪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

那确实是一头“猪”,但绝非寻常家猪。他体型极其高大宽阔,如同一座移动的肉山,但肥硕的外表下,能隐约看到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轮廓。皮肤是健康的粉白色,覆盖着一层细软干净的短毛。圆滚滚的脑袋上,一对小耳朵扑扇着,圆溜溜的黑眼睛因为刚睡醒而有些迷茫,鼻子粉嫩,此刻正不停地抽动着,追寻着香气的来源。他穿着极其宽大舒适的棉布袍子,趿拉着草鞋,浑身散发着一种吃饱睡足、与世无争的慵懒满足感。

亥猪护法,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发出噼啪的轻响,目光终于聚焦在灶台旁那个清瘦忙碌的身影上,以及他身后那群画风各异的“围观群众”。

“唔……好香……”亥猪咂咂嘴,声音浑厚带着鼻音,慢吞吞地走到灶台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圆眼睛满足地眯了起来,“好久没闻到这么用心的味道了……小家伙,你炖的?”

灵枢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拿起旁边一个洗净的大木碗,从翻滚着浓稠汤汁的石锅里,盛了满满一碗热气腾腾、用料扎实的肉汤,递到亥猪面前。

“亥猪护法,尝尝看。”

亥猪也不客气,接过碗,也不用勺子,直接凑到碗边,呼噜呼噜地吸溜起来。滚烫的汤汁对他似乎毫无影响,他吃得眯起眼睛,满脸享受,不时发出满足的哼哼声。

一碗见底,他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碗边(这个动作让酉鸡嫌弃地别开脸),圆眼睛看向灵枢,里面多了几分兴味和了然:“手艺不错……比苍麟那老家伙烤焦的肉强多了。你就是他找来的小替身?怎么,也想来劝我回去上班?”

灵枢又给他盛了一碗,语气平和:“轮值掌管福泽与安眠,责任不轻。但我想,与其空谈责任,不如谈谈‘福利’。”

“福利?”亥猪挑了挑眉,继续吸溜肉汤。

“嗯。”灵枢点头,“你若归队,我以主神之名承诺,每年轮值表中,专门为你留出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可完全自由支配,回到云顶,或去任何你喜欢的地方,尽情享受美食与安眠,无人打扰,所有供奉照旧。如何?”

亥猪喝汤的动作顿了顿,圆眼睛里精光一闪:“三个月?全薪休假?说话算话?”

“印绶为证。”灵枢指了指自己额间。

亥猪摸着圆滚滚的下巴,看看灵枢,又看看他身后那群虽然神色各异、但显然都已“归队”的同僚,再想想那每年三个月的带薪长假和眼前这碗美味的肉汤……

“听起来……不亏。”亥猪咂咂嘴,将第二碗汤也喝光,把碗递还给灵枢,打了个饱嗝,“行吧,成交。反正跟着你,好像伙食挺有保障。” 理由朴实无华,且现实。

就这样,在肉汤的香气和带薪休假的承诺中,最后一位护法,慵懒归队。

当亥猪拍拍肚皮,正式表示愿意回归的那一刻,灵枢腕间灵脉骤然一跳!体内那融合了苍麟神力和自身白泽之力的主神印绶,仿佛受到了十二道地支柱石的完整牵引,发出前所未有的共鸣与炽热!

不仅仅是灵枢,在场所有护法——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午马、未羊、申猴、酉鸡、戌狗、亥猪——都同时感觉到,自身守护的那份地支法则之力,与其他十一份力量产生了清晰而强烈的联系,一个完整而稳定的循环正在他们之间、以灵枢为核心,艰难却坚定地试图构建起来!

然而,就在这历史性的一刻,异变突生!

天地之间,毫无征兆地,响起一声仿佛源自世界根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恐怖巨响!

咔嚓——轰隆——!!!

如同支撑天地的巨柱崩塌,维系时序运转的最后锚点,在十二护法归位、法则试图重联的剧烈波动中,本就濒临破碎的平衡被彻底打破,彻底碎裂!

云顶上空,原本只是慵懒缭绕的云雾,瞬间被从虚空裂缝中涌出的、浓稠如墨、翻腾着无尽混乱与毁灭气息的黑雾吞噬!黑雾之中,传出了一声古老、贪婪、充满了对一切秩序憎恶的嘶吼!

一道庞大到难以形容、形态不断扭曲变化、仿佛汇聚了世间所有混乱概念的阴影,撕开空间,降临云顶!它的出现,直接导致周围空间崩塌,光线扭曲,刚刚被酉鸡唤回的晨昏法则再次剧烈动荡,下方凡界隐约传来的复苏声响瞬间被无数惊恐绝望的哀嚎取代!

上古凶兽——混沌!因时序彻底崩坏、锚点破碎而挣脱了最后封印!

“不好!”辰龙脸色剧变,龙吟声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几乎在混沌现身的同时,十二护法因法则骤然重联和强敌压迫,体内力量不受控制地激荡外放!然而,百年前那场内乱留下的心结、长久分离产生的隔阂、以及彼此力量属性本就存在的差异与冲突,在这仓促间力量交汇的瞬间,非但没有形成合力,反而产生了剧烈的排斥和碰撞!

子鼠的机巧灵光与申猴的变幻之力互相干扰;寅虎的杀伐金芒与辰龙的浩荡水汽彼此冲撞;巳蛇的阴冷毒瘴与未羊的温暖治愈相互消磨;午马的奔腾银光与丑牛的厚重土力互不相让;卯兔的虚幻春意与酉鸡的秩序啼鸣难以协调;戌狗的忠诚守护与亥猪的丰裕福泽似乎格格不入……更别提所有力量与灵枢试图居中调和的主神之力产生的复杂反应。

一时间,云顶坡地各色神力乱窜,光芒暴走,非但没有形成有效的防御或攻击,反而将中央的灵枢卷入了能量乱流的中心!

“灵枢!”戌狗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自己失控外放的力量和周围混乱的能量流逼退。寅虎怒吼连连,却无法突破自身金芒与辰龙水汽碰撞产生的爆炸性能量圈。其他护法也是自顾不暇,脸上首次出现了惊惶与无力——他们空有力量,却因彼此隔阂无法合力,甚至可能伤到最想保护的人!

而此刻,混沌那由无数混乱触手和扭曲面孔组成的“身躯”中,一条最为粗壮、缠绕着毁灭黑炎的利爪,已然撕裂空间,无视了周围混乱的能量场,带着湮灭一切秩序与生命的恐怖威能,朝着能量乱流中心、似乎已被各种力量冲击得动弹不得的灵枢,狠狠拍下!

这一爪若是落实,莫说灵枢,整个云顶乃至下方大片凡界,恐怕都要瞬间化为齑粉!

十二护法脸色惨白,拼命运转神力想要挣脱束缚前去救援,却因彼此力量的牵制与冲突,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毁灭之爪落下!

千钧一发!

一道远比之前任何虚影都要凝实、耀眼、带着磅礴麒麟神威与决绝意志的金色光芒,如同撕裂黑暗的旭日,从遥远的云端之上,以燃烧本源般的速度,轰然撞入云顶战场!

金光在间不容发之际,悍然挡在了灵枢与那混沌利爪之间!

轰——!!!!

惊天动地的巨响!金光与黑炎疯狂对撞、湮灭!恐怖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周围混乱的护法神力都暂时逼退,也将坡地上的猪圈、灶台彻底夷为平地!

金光微微黯淡,显露出其中身影——麒麟苍麟!这一次,是真真正正的实体!他保持着双臂交叉格挡的姿势,周身金鳞神光流转,但后背对应利爪冲击的位置,大片华丽的麒麟鳞片已然碎裂、焦黑,甚至脱落,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金色的神血潺潺流出!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金红色的血迹,身形晃了晃,却依旧如山岳般屹立在灵枢身前,半步未退!

“苍麟前辈!”灵枢惊呼,想要上前,却被苍麟抬手拦住。

苍麟缓缓放下手臂,转头看向灵枢,尽管嘴角带血,脸色因剧痛和消耗而有些苍白,那双总是带着慵懒笑意的深金色眼眸里,此刻却燃烧着无比明亮而坚定的光芒,甚至还有一丝……如释重负。

“臭小子,”苍麟扯了扯嘴角,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惯有的调侃,只是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我还没死呢,轮不到你在这里逞英雄。”

他看着灵枢瞬间泛红的眼眶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忽然笑了笑,抬手,用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了灵枢眼角不知何时渗出的湿意。

“别怕。”苍麟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神力,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云顶,传入每一个心神剧震的护法耳中,“我只是退位让贤,可不是战死沙场。当年护法内乱,纷争不休,若我继续以主神身份强行弹压,只会让矛盾激化,最终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内战,让凡界生灵为我们陪葬。”

他的目光扫过因为他的出现和话语而彻底呆住、脸上写满震惊、恍然、愧疚、悔恨等复杂情绪的十二护法,尤其是辰龙、巳蛇、酉鸡、戌狗这几个与当年之事关联最深的。

“所以,我选择了‘退’。把矛盾、把希望、把未来,交给一个全新的、与过往恩怨无关的‘局外人’。只有他,才能真正不带偏见地看见你们每个人的伤痕与闪光,用他的方式,把你们重新‘捡’回来,拧成一股绳。”

苍麟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灵枢,眼中满是欣慰与托付:“现在看来……我的选择,没错。”

灵枢心神剧震,看着苍麟背后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和嘴角刺目的血迹,又看着周围因苍麟话语而陷入沉默、眼中光芒剧烈闪烁的十二护法,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与明悟涌上心头。百年的隔阂,误解的坚冰,在此刻被苍麟以自身为盾、以真相为刃,悍然劈开!

混沌受创,发出愤怒的嘶吼,更多的触手和扭曲面孔从黑雾中涌出,再次扑来!

灵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情绪,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他忍着体内因刚才能量冲击而产生的剧痛,猛地高举双手!

额间主神纹前所未有的炽亮!体内那枚早已与他灵脉相融的主神印绶,爆发出贯穿天地的清辉!这清辉不再试图强行“统御”或“压制”,而是如同最柔和坚韧的纽带,带着灵枢自身白泽的通透理解之力,以及一路走来与每位护法建立的羁绊共鸣,温柔而坚定地笼罩向十二护法!

“都听好了!”灵枢的声音,混合着印绶的神威与自身决绝的意志,响彻云霄,“羁绊,从来不是征服与控制!是看见彼此的伤痕,理解彼此的执念,然后——选择并肩!”

印绶的清辉落在每一位护法身上。子鼠想起了黑市孤儿空洞的眼神与灵枢交换玉佩时的认真;丑牛看到了荒原新芽下灵枢三月坚守的脊背;寅虎感受到火山口灵枢以身为盾的决绝;卯兔触碰到了幻境破碎后灵枢给予的真实拥抱;辰龙回忆起深海中灵枢笨拙却执着的净化;巳蛇感知到古墓崩塌时灵枢护在他上方的温暖;午马体会到戈壁追逐中风沙扑面时灵枢并肩的承诺;未羊想起了圣湖边灵枢为幼崽耗尽神力的侧脸;申猴脑海中闪过市井树上灵枢讲述糗事时的笑容;酉鸡耳畔回响着悬崖破晓时灵枢关于正直的誓言;戌狗掌心残留着舔舐认主时的湿热与忠诚;亥猪鼻尖萦绕着那碗肉汤的香气与三个月假期的承诺……

过往的恩怨,百年的隔阂,在灵枢以自身经历和真诚羁绊编织的“理解”之光中,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一种前所未有的、基于共同经历与认同的紧密联系,在十二护法之间、在他们与灵枢之间,轰然建立!

“就是现在!”苍麟忍痛大喝一声,与灵枢并肩而立,周身再次燃起璀璨的金色神焰,只是这次,这神焰不再孤独,而是与十二道骤然亮起、彼此交融再无滞碍的护法神力——子鼠的玄光、丑牛的褐芒、寅虎的金焰、卯兔的翠辉、辰龙的碧波、巳蛇的墨绿、午马的银华、未羊的乳白、申猴的灿金、酉鸡的七彩、戌狗的深棕、亥猪的粉橙——交织在一起!

十三道光芒(包含苍麟)汇聚成一张遮天蔽日、蕴含着新生时序法则与纯粹羁绊之力的恢弘巨网,带着镇压一切混乱、重塑天地秩序的磅礴意志,朝着肆虐的混沌,当头罩下!

混沌发出不甘的疯狂嘶吼,拼死挣扎,黑炎滔天,却无法撼动这张由新任主神、前任主神与十二位彻底归心、力量完美交融的地支护法共同编织的“羁绊之网”!

巨网收拢,光芒大盛!在惊天动地的轰鸣与纯粹秩序之力的净化下,混沌那庞大的扭曲身躯被强行压缩、封印,最终化作一团不断挣扎却无法逃脱的漆黑核心,被巨网牢牢锁住,拖入地脉深处,重新镇压!

黑雾消散,天空重现清明。破碎的时序锚点在十三道光芒的余晖中开始缓慢修复、重组。下方凡界的哀嚎渐渐平息,被混乱扭曲的景象开始恢复正常。阳光艰难却坚定地穿透云层,洒在满目疮痍却又焕发新生的云顶坡地上。

战斗结束。混沌被封印。时序开始回归正轨。

苍麟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踉跄着单膝跪地,背后的伤口再次崩裂,金色的血液流淌得更多。但他脸上却带着无比畅快、彻底释然的笑容。

“前辈!”灵枢和众护法立刻围了上去。

未羊第一时间施展治愈之力,辰龙引动最纯净的水灵洗涤伤口,巳蛇拿出珍藏的解毒生肌圣药,其他人也都满脸担忧。

苍麟摆摆手,示意无碍,在未羊的搀扶下缓缓站起,看着围在灵枢身边、虽然个个带伤疲惫、却眼神明亮、彼此间再无隔阂的十二护法,又看看虽然脸色苍白却目光坚定、已然有真正主神风范的灵枢,眼中笑意更深。

“好了好了,我这点伤,养养就好。倒是你们……”苍麟目光扫过十二护法,最后落在灵枢身上,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调侃道,“小子,比我当年威风多了。瞧瞧这阵仗……”

灵枢无奈一笑,看向身边众人。寅虎和辰龙一左一右站在他身侧,虽然依旧互看不顺眼,却不再有敌意。巳蛇的蛇尾轻轻环着他的脚踝。午马银色的鬃毛蹭着他的手臂。未羊正在为他检查有无内伤。丑牛沉默地守在后方。卯兔安静地站在未羊旁边。申猴蹲在他肩头,尾巴勾着他的脖子。酉鸡站在稍高的石头上,晨光落在他华丽的羽毛和灵枢耳尖的羽冠上。戌狗警惕地扫视四周,但目光落在灵枢身上时格外柔和。亥猪则摸着肚子,眼巴巴地看着被毁的灶台方向,嘀咕着“汤可惜了”。子鼠溜到苍麟身边,试图顺走一片脱落的金鳞做纪念,被苍麟笑着弹开。

一种无声的、紧密的、充满信任与羁绊的氛围,在他们之间静静流淌。

苍麟看着这一幕,眼中最后一丝牵挂也放下了。他拍了拍灵枢的肩膀(引来戌狗不满的低哼),低声道:“好好守着他们,守着凡界。我啊,终于可以……真正退休啦!”

说完,他不再留恋,周身再次泛起柔和的金芒,身形逐渐变得透明。

“大人!”戌狗忍不住上前一步。

苍麟回头,对戌狗,也对所有护法,露出了一个无比轻松灿烂的笑容,挥了挥手:“别摆出这副样子!以后有空,记得带好吃的来看我!走了!”

金光一闪,苍麟的身影彻底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清风与晨光之中,回归天地,真正归隐。

云顶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焦土的声音。

许久,灵枢收回望向天空的目光,转向身边的十二位伙伴。他们也在看着他,目光中有疲惫,有伤痛,有释然,更有一种崭新的、名为“归属”与“羁绊”的光芒。

灵枢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腕间与十二道灵脉紧密相连的温暖共鸣,感受着主神印绶前所未有的稳固与强大,也感受着后背伤口传来的、象征着共同经历的隐痛。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与坚定:

“往后,我们并肩相守。”

不是命令,是誓言。是主神对护法的承诺,亦是同伴对同伴的约定。

寅虎重重点头,辰龙微微颔首,巳蛇的蛇尾收紧,午马咧嘴一笑,未羊温然微笑,丑牛沉默地握紧斧柄又松开,卯兔眼中泛起柔和波光,申猴欢呼一声,酉鸡矜持地扬了扬下巴,戌狗沉声应“是”,亥猪满意地哼哼两声,子鼠吹了声悠长的口哨。

阳光彻底驱散阴霾,温暖地照耀在云顶,照耀在刚刚经历浩劫却迎来新生的凡界,也照耀在这十三位(虽有一人已隐,其志长存)终于打破隔阂、以羁绊重定时序的守护者身上。

主神殿深处,十二根地支巨柱同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和谐共鸣的璀璨光华,它们不再孤立闪耀,而是彼此交融,形成一道贯通天地的完整光轮,中央那枚属于主神的核心纹印,此刻清晰无比地映照着白泽与麒麟交融的徽记,稳固而温柔地引领着时序的长河,向着充满希望的未来,缓缓流淌。

新的时代,在伤痕与理解中开启,在并肩与相守中前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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