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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真相,反击(1 / 1)

战斗结束后的深渊,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硝烟还在空中缓缓飘散,混杂着血腥和焦糊的气味。圣辉军团溃逃时留下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裂谷边缘,暗金色的血液渗进泥土,在阳光下泛着污浊的光泽。

而那些被庇护的弱小兽人,已经从地下洞窟里小心翼翼地走出来。他们沉默地开始清理战场——不是打扫战利品,而是收敛同族的尸体,救治受伤的同伴,修复被破坏的住处。

没有欢呼,没有庆祝。

只有一种沉重的、劫后余生的疲惫。

凛站在空地中央,看着这一切。

他身上的黑色龙纹正在缓缓消退,像潮水退去般融入皮肤之下。但变化并未完全消失——他的银白色皮毛上,留下了淡淡的、像水渍般的暗色痕迹。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也还残留着一丝赤金色的微光。

龙力的烙印,已经刻进了血脉。

“在想什么?”

敖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凛转过身。黑龙已经恢复了人形,墨黑色的短发有些凌乱,赤金色的眼眸里写满疲惫,但脊背依然挺直。他换掉了那件沾血的披风,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长袍,袖口和衣摆有暗金色的刺绣,像是某种古老的龙族纹样。

“在想……”凛顿了顿,“这些人。”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忙碌的弱小兽人:“他们为什么愿意留在深渊?明明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危险和……被人唾弃的‘魔物’之名。”

敖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沉默了片刻。

“因为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他说,声音很轻,“城邦不要他们。要么是因为血脉不纯,要么是因为身体残缺,要么是因为……曾经反抗过‘圣辉的秩序’。”

他顿了顿:“深渊收留所有无家可归者。只要他们遵守这里的规矩——不互相残杀,不掠夺弱者,不背叛同伴。”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敖烬看向凛,“可你们城邦,连这么简单的规矩都做不到。”

凛哑口无言。

他想起了光耀城里那些等级森严的制度,想起了圣辉军团里那些勾心斗角的派系,想起了长老会那些虚伪的嘴脸,想起了自己被背叛、被通缉、被当成棋子和燃料的遭遇。

确实。

城邦连“不互相残杀”都做不到。

“跟我来。”敖烬转身,“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

---

敖烬带凛去的地方,不是石屋,也不是晶簇森林,而是深渊最深处——一个连发光孢子都很少飘进来的地方。

这里有一座天然形成的洞窟,入口被黑色的晶簇遮掩,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现。敖烬拨开晶簇,率先走了进去。

凛跟在他身后。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宽阔。穹顶很高,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蓝色矿石,提供着微弱但足够的光线。洞窟中央,有一座石台。

不是祭坛,不是王座。

而是一座……坟。

石台上,整齐地摆放着数十枚龙鳞。

不是敖烬那种漆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龙鳞,而是各种颜色的——银白的,赤红的,深蓝的,翠绿的……每一枚都失去了光泽,黯淡得像普通的石头,边缘还有细密的裂痕。

而在石台后方,靠墙的位置,堆放着一些更大的、嶙峋的骸骨。

龙骨。

凛的呼吸停了一瞬。

他认出了那些骸骨的形状——头骨的轮廓,脊椎的弧度,翼骨的伸展……每一具,都曾经是一条活生生的龙。

而现在,它们躺在这里,安静地,永恒地。

“这里……”凛的声音有些干涩。

“是龙冢。”敖烬走到石台前,伸手轻轻拂过那些黯淡的龙鳞,“我的族人,死后都会回到这里。身体化作骸骨,灵魂……凝结成龙鳞。”

他拿起一枚银白色的龙鳞,指尖摩挲着上面的裂痕。

“但这里的龙鳞,大部分都不完整。”敖烬的声音很低,“因为它们的精血被抽干了,灵魂被撕裂了。剩下的这些……只是残片。”

凛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大长老那根龙晶木杖,想起那些暗金色的、充满饥渴的圣辉之力,想起城邦里永不熄灭的圣辉灯火。

那些力量的源泉,就在这里。

在这些破碎的龙鳞里,在这些枯朽的骸骨里。

“想听故事吗?”敖烬放下龙鳞,转身看向凛,“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

凛点头。

他需要知道。

需要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需要知道自己究竟在为什么而战——或者说,为什么而错。

---

敖烬在石台边坐下,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凛走过去坐下。石台冰凉,透过皮毛传来寒意。

“很久以前,”敖烬开口了,声音在空旷的龙冢里回荡,“龙族和兽人,是盟友。”

他望向洞窟深处,眼神变得遥远:

“那时世界还不像现在这样安稳。北方有亡灵天灾,南方有深海巨兽,东方有熔岩魔物,西方有虚空裂缝……各种各样的灾难,威胁着所有生灵的生存。”

“龙族天生强大,但数量稀少。兽人数量众多,但个体弱小。于是当时的龙族之王——我的父亲,和兽人城邦的领袖们达成了盟约:龙族提供力量和庇护,兽人提供劳动和智慧,共同守护这片大陆。”

敖烬的嘴角扬起一个很淡的、带着怀念的弧度:

“那段日子,是真正的‘黄金时代’。龙族在天空巡逻,兽人在地上建设。我们一起击退了亡灵,封印了巨兽,驱逐了魔物,填补了裂缝。大陆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和平。”

凛静静听着。

他能想象那个画面——巨龙翱翔在天际,兽人在大地上辛勤劳作,彼此信任,彼此扶持。

那该多美好。

“然后呢?”他问。

“然后……”敖烬的嘴角垂了下来,“和平带来了繁荣,繁荣带来了……欲望。”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兽人城邦的领袖们,开始不满足于‘盟友’的地位。他们想要更多——想要龙族的智慧,想要龙族的力量,想要……凌驾于龙族之上。”

“他们开始研究龙族的弱点,开始搜集龙族的遗骸,开始尝试用龙血和龙魂,制造‘属于兽人自己的力量’。”

敖烬看向凛:“你知道‘圣辉之力’最早是什么吗?”

凛摇头。

“是‘祝福’。”敖烬说,“我的父亲,为了让兽人在战斗中能有自保之力,自愿将自己的精血分出一部分,用龙族的秘法炼制成‘祝福之种’,植入几位最勇敢的兽人勇士体内。”

他顿了顿:“那几位勇士,就是初代‘圣辉勇者’。他们确实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也确实在后续的战斗中,保护了无数同胞。”

“但他们的后代,那些继承了‘祝福之种’的兽人,开始觉得……这力量不够。”

“不够快,不够强,不够……随心所欲。”

敖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讽刺:

“于是,他们开始尝试‘改进’。用更多的龙血,用更复杂的炼金术,用更残忍的仪式……最后,他们找到了一种方法——”

他的眼神变得冰冷:

“用活龙的完整精血,配合龙魂剥离术,制造出‘圣辉结晶’。那种结晶蕴含的力量,远超‘祝福之种’,而且……可以无限复制,可以随意移植,可以人为控制。”

凛的心沉了下去。

他已经猜到后面的事了。

“所以,”他艰难地开口,“他们开始……猎杀龙族?”

“不是猎杀。”敖烬纠正,“是‘圈养’。”

两个字,像两把冰锥,扎进凛的心里。

“我的父亲察觉到了兽人领袖们的异动,试图阻止。但那时,兽人城邦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圣辉结晶’,培养出了大批‘圣辉勇者’。他们表面上答应停止研究,暗中却……策划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敖烬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赤金色的眼眸里,是沉淀了百年的痛苦。

“他们找到了我。”

凛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时的我,是龙族的王子,也是父亲选定的继承人。”敖烬的声音很平静,但凛能听出里面压抑的颤抖,“我和几位兽人领袖的子女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一起战斗。我们像真正的兄弟姐妹一样,互相信任,互相依赖。”

他看向凛:“尤其是……和一个雪狼族的女孩。”

雪狼族。

凛的呼吸停住了。

凛的大脑一片空白。

曾祖母?

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载的初代勇者,只有曾祖父银锋·银鬃。银月这个名字……从未出现过。

“银月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最信任的战友。”敖烬继续说,“我们一起对抗过亡灵,一起封印过巨兽,一起……许下过守护彼此的誓言。”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苦涩的弧度:

“所以,当她告诉我,兽人城邦内部出现了叛徒,试图用禁忌的仪式召唤更可怕的灾难时,我信了。”

“她带我去了一处‘叛徒的据点’,说那里有证据,需要我帮忙封印。我跟着她去了,没有任何怀疑。”

敖烬停顿了很久。

久到凛以为他不会再说了。

“那里确实有仪式。”敖烬终于开口,声音嘶哑,“但不是召唤灾难的仪式,而是……抽取龙魂、剥离精血的禁忌法阵。”

“我踏入法阵的瞬间,就被困住了。银月站在法阵外,看着我,眼泪一直流,但她的手……稳稳地握着法阵的启动晶石。”

凛感觉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

被最信任的人背叛。

被许下誓言的人亲手送入地狱。

那是怎样的一种痛?

“她哭着对我说对不起,”敖烬的声音很轻,“说她父亲——当时的雪狼族长,也就是你的曾祖父凛澈——用全族的性命威胁她。如果她不配合,银鬃家族会被冠上‘叛徒’之名,全员处决。”

“她说她没有办法。她说她爱我,但更爱她的族人。”

“然后,她启动了法阵。”

敖烬闭上眼睛。

凛看见,一滴暗金色的液体,从他眼角滑落。

不是眼泪。

是龙血。

“法阵抽干了我的精血,撕裂了我的龙魂。那些力量被炼制成数百颗‘圣辉结晶’,分发给了当时所有参与背叛的兽人领袖家族。而我的身体,因为失去精血和龙魂,开始崩解、腐朽。”

“但龙族的生命力太强了。即使到了那个地步,我依然没有死。于是他们做了第二件事——”

敖烬睁开眼睛,赤金色的眼眸里,是彻骨的寒意。

“他们用我的残躯作为‘核心’,在深渊布下封印大阵。把我囚禁在这里,让我看着他们用我的精血制造更多的圣辉结晶,看着我残存的龙力被一点点抽干,看着我的族人在失去我的庇护后,被他们一个个‘圈养’、‘收割’。”

他的手指紧紧攥成拳,指甲刺进掌心,暗金色的血液渗出。

“一百年。凛。我被囚禁在这里一百年。”

“看着我的父亲在绝望中战死,看着我的母亲在悲伤中消散,看着我的兄弟姐妹被抽干精血、变成圣辉军团的武器和铠甲,看着我守护过的兽人,用我的血,去屠杀更多无辜的生灵。”

敖烬抬起头,看向凛。

赤金色的眼眸里,是百年孤寂,百年痛苦,百年怨恨。

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沉的疲惫。

“这就是真相。”他说,“你坚守的‘正义’,是用我的血染红的。你信仰的‘圣辉’,是用我的魂炼制的。你每一次出征,每一次战斗,每一次使用圣辉之力……都是在榨干我的生命,都是在践踏我的尊严,都是在……延续这场背叛。”

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在崩塌。

所有的信仰,所有的坚持,所有的荣誉,所有的意义……在这一刻,碎成了粉末。

他想起自己七岁那年,在雪地里捡到龙鳞时的兴奋。

想起自己加入圣辉军团时的誓言。

想起每一次出征前的祈祷。

想起每一次失败后的不甘。

想起那些战死的同伴,那些唾弃的目光,那些刺耳的嘲笑。

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为一个谎言而战。

为一个用背叛和鲜血构筑的谎言,赌上自己的一切。

多么可笑。

多么可悲。

“那我……”凛的声音在颤抖,几乎发不出来,“我到底在坚持什么?”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

不是悲伤的泪,不是愤怒的泪。

而是信仰崩塌后,那种空茫的、找不到方向的、绝望的泪。

“我训练得满身是伤,是为了什么?”

“我一次次挑战你,是为了什么?”

“我看着同伴死在我面前,是为了什么?”

“我被城邦唾弃,被通缉,被当成叛徒……又是为了什么?”

眼泪终于滑落。

顺着银白色的皮毛,滴在石台上,晕开深色的水渍。

“告诉我,敖烬。”凛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我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敖烬看着他。

看着他哭泣的脸,看着他颤抖的肩膀,看着他眼中那种支离破碎的绝望。

然后,他伸出手,将凛拉进怀里。

不是一个温柔的拥抱,而是一种……近乎凶狠的、紧紧箍住身体的拥抱。

“你的意义,”敖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坚定,“从今天起,由你自己决定。”

凛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埋在敖烬的肩膀上,像只受伤的幼兽,发出压抑的、破碎的呜咽。

一百年的背叛。

一百年的谎言。

一百年的痛苦。

而他自己,是这谎言的一部分,是这背叛的后裔,是这痛苦的……延续者。

“对不起……”凛哭着说,“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一直在伤害你……”

“我知道。”敖烬的声音很轻,“所以我不恨你。”

他顿了顿:“我恨的是那些知道真相,却选择延续谎言的人。我恨的是那些用我的血换取权力和财富的人。我恨的是……这个扭曲的、建立在背叛之上的世界。”

凛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敖烬。

冰蓝色的眼眸里,倒映着赤金色的瞳孔。

也倒映着,自己那张满是泪痕、写满绝望的脸。

“那现在……”他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在发抖,“我们怎么办?”

敖烬松开他,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赤金色的眼眸深深看着他:

“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离开深渊,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姓埋名,度过余生。圣辉军团这次损失惨重,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你可以活下去。”

“第二,”敖烬的声音沉了下来,“留下来。跟我一起,把这一百年的账,一笔一笔算清楚。把那些背叛者拖下神坛,把那些谎言彻底撕碎,把这个世界……重新洗牌。”

他看着凛:“但这条路,会很苦,很痛,很……脏。你会手染同胞的鲜血,你会背负‘魔物’的骂名,你可能到死,都得不到任何人的理解。”

凛沉默了。

他看着敖烬的眼睛,看着那双赤金色的眼眸里,燃烧的仇恨和决心。

也看着那双眼睛深处,那份沉淀了百年的、沉重的孤独。

然后,他想起了一些事。

想起光耀城里那些因为“血脉不纯”被欺凌的兽人。

想起那些因为“不够虔诚”被排挤的信徒。

想起那些在战场上被当成炮灰的普通士兵。

想起那些被长老会随意牺牲的“棋子”。

还有……那些被庇护在深渊的弱小兽人。那些因为城邦容不下他们,只能在黑暗中苟活的“异类”。

圣辉的光辉,从未照耀过他们。

圣辉的正义,从未庇护过他们。

那所谓的“光辉”和“正义”,到底在守护谁?

凛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

手上还残留着战斗时的血污,黑色的龙纹在皮肤下隐隐浮现。

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龙力的涌动——强大,霸道,但……真实。

不像圣辉之力那样,带着虚伪的“圣洁”,和饥渴的“索取”。

龙力就是龙力。

纯粹,直接,不掩饰自己的暴戾,也不伪装自己的强大。

“我……”凛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但已经不再颤抖,“我想赢一次。”

敖烬看着他。

“不是作为‘勇者’,不是作为‘棋子’,不是作为任何人的工具。”凛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里,泪水已经干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的光芒,“就作为我自己。想看看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的人。”

他握住敖烬的手。

“把龙力给我。”他说,语气坚定,“全部。”

敖烬的瞳孔微微收缩:“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我知道。”凛点头,“意味着我会彻底龙化,意味着我会被所有兽人视为魔物,意味着我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

他顿了顿:“但也意味着,我终于可以摆脱圣辉的枷锁。终于可以用真正的力量,去战斗,去赢,去……改变点什么。”

敖烬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问:“你确定?”

“确定。”凛没有犹豫,“这一百年的债,不该只由你一个人背。我的曾祖父参与了背叛,我的血脉流淌着罪孽。现在……轮到我来偿还了。”

敖烬看着他,赤金色的眼眸里,有什么情绪在翻涌。

最终,他点了点头。

“好。”

他拉着凛站起身,让他盘坐在石台前。

然后,敖烬在他身后坐下,双手按在他的后心。

“这个过程会很痛。”敖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痛。龙力会彻底改造你的身体,重塑你的血脉。圣辉之力会被完全驱逐,但那种剥离感……就像把你的灵魂生生撕成两半。”

“你能忍吗?”

凛闭上眼睛。

“能。”

话音落下的瞬间,剧痛来袭。

不是之前的撕裂感,而是一种……焚烧感。

像有人在他的血管里灌进了岩浆,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融化、重组。黑色的龙纹像活物一样从皮肤下钻出,疯狂蔓延,瞬间覆盖了全身。

银白色的皮毛,开始变黑。

不是染黑,而是从毛根开始,色素被龙力彻底改写。纯黑的色泽像墨水晕染,从肩膀开始,向四肢,向躯干,向头颅……迅速扩散。

凛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刺进掌心,血顺着手腕流下。

但他没有喊痛。

因为他感觉到,体内那种被圣辉之力撕扯的、持续了十几年的隐痛,正在消失。

像一层厚重的、污浊的壳,被龙力生生剥离、烧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自由感。

原来,不被枷锁束缚的感觉,是这样的。

原来,真正的力量,是这样的。

龙力的灌注持续了很久。

久到凛的意识开始模糊,久到疼痛变成了麻木,久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最后,敖烬收回了手。

凛瘫倒在石台上,大口喘气。

汗水浸湿了皮毛,混合着血污,在身下晕开深色的痕迹。他颤抖着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手臂——

银白色,已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纯黑的皮毛。不是黯淡的黑,而是像最深的夜空一样的、泛着冷硬光泽的黑。黑色的皮毛上,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像是熔岩在皮肤下流动,又像是星辰在夜幕中闪烁。

他摸向自己的脸。

触感也变了。皮肤更坚韧,骨骼更坚硬,獠牙更长,利爪更锋利。

还有眼睛。

凛看向石台光滑的表面——倒影里,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已经彻底变成了赤金色。

和敖烬一样的,燃烧般的赤金色。

他变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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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狼。

半龙半狼,非兽非魔,被两个世界都排斥的……

怪物。

但凛没有恐惧。

相反,他笑了。

那是一个很冷、很锋利、带着龙族暴戾和狼族坚韧的笑容。

“感觉如何?”敖烬的声音传来,有些虚弱——一次性灌注大量龙力,对他来说也是巨大的消耗。

凛站起身。

动作轻盈得不像话。力量在四肢百骸奔涌,每一个关节都充满了爆发力。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轻易撕碎曾经的十个“败犬凛”。

“很好。”他说,声音也变得低沉了一些,带着龙吼的震颤,“前所未有的好。”

他转过身,看向敖烬。

赤金色的眼眸,对上赤金色的眼眸。

“现在,”凛说,“该去讨债了。”

敖烬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也笑了。

那是一个真正的、带着释然和期待的笑。

“好。”他说,“一起。”

两人并肩走出龙冢。

洞窟外,深渊的天空依然暗紫,发光孢子依然飘浮。

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

凛抬起头,望向裂谷上方,望向光耀城的方向。

冰蓝色的眼眸,变成了赤金色。

银白色的皮毛,变成了纯黑色。

败犬勇者,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

深渊的龙狼。

圣辉的掘墓人。

真相的……执刑者。

讨债,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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