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的南城图书馆,在高考前的最后一天里呈现出一种奇特的宁静。没有往日的满座,只有零星几个学生散落在各个角落,大多数人都选择在家做最后的调整。
林砚提前十五分钟到了。他选了老位置——三楼靠窗,能看见庭院里那棵银杏树。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灼热,透过玻璃洒在桌面上,形成一片明亮的光斑。
两点整,楼梯口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林砚抬起头,看见凌寒出现在楼梯转角。雪豹族的少年今天穿了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得灰白色的皮毛更加干净清爽。冰蓝色的眼睛在看见林砚的瞬间微微亮起,像阳光下融化的冰川。
“等很久了?”凌寒在他对面坐下,声音很轻,像是怕打破这份宁静。
“刚到。”林砚说,然后从书包里拿出那个红色锦囊,“夏晓给的护身符。”
凌寒接过锦囊,修长的手指抚过上面金色的刺绣。“金榜题名”——四个字绣得很精致。
“替我谢谢他。”凌寒把锦囊小心地放进衬衫口袋,抬起头看着林砚,“也谢谢你特地送过来。”
“不麻烦。”林砚顿了顿,“你……准备得怎么样?”
“该做的都做了。”凌寒的语气很平静,“现在只想快点考完。”
“我也是。”
空气安静了几秒。窗外传来隐约的蝉鸣,夏天真的来了。
“对了。”林砚想起什么,“高考结束后,夏晓和陈阳想聚一聚。他们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一起?”
凌寒的耳朵动了动,尾巴在椅子后轻轻盘绕:“好啊。时间定了吗?”
“考完第二天晚上?他们说想好好庆祝一下。”
“可以。”凌寒点头,“地点呢?”
“还没定。夏晓说等你同意了再商量。”
这个细节让凌寒愣了愣,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柔和的光:“他们很细心。”
“嗯。”林砚看着凌寒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手腕上戴着一块简单的黑色手表,“他们……都很喜欢你。”
这句话说得很自然,但说出口后,林砚才意识到它可能带来的歧义。他赶紧补充:“我是说,作为朋友。”
凌寒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我知道。”
然后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了些:“我也很喜欢他们。”
林砚的耳朵尖微微发热。他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的银杏树。新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风吹过时哗哗作响,像在窃窃私语。
“林砚。”凌寒忽然叫他。
“嗯?”
“考完后……”凌寒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我们之前说的,去雪山的事,你还记得吗?”
林砚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当然记得。在那个咖啡馆里,凌寒说雪豹族骨子里喜欢冷的地方,他说他想去雪山。而林砚说,那我们可以一起去。
“记得。”林砚说,声音比自己想象的更坚定。
凌寒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流动。然后他开口,语气很认真:“如果你真的想去,我们可以好好规划一下。”
“我想去。”林砚几乎没有犹豫。
凌寒的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那是雪豹族心情愉悦的表现。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林砚问,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比如,去哪里?什么时候去?要准备什么?”
他一连串的问题让凌寒笑了。那笑容很温柔,温柔到林砚几乎移不开视线。
“别急。”凌寒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我这段时间查了一些资料。”
林砚凑过去看。笔记本上是凌寒工整的字迹,列着几个备选的雪山目的地,每个地点下面都详细标注了海拔、最佳旅行时间、交通方式、注意事项。
“第一个是北边的长白山,海拔2691米,夏天去的话气温比较舒适,能看到天池。”凌寒的手指划过第一行,“但暑假是旺季,人可能会很多。”
“第二个是西部的贡嘎雪山,海拔7556米,这个只能远观,不适合攀登,但风景很壮丽。”
“第三个……”凌寒顿了顿,“是我最想去的,但也是最难的——梅里雪山。”
林砚看着“梅里雪山”四个字。他知道这个地方,那是雪豹族的圣地之一,传说中只有最纯洁勇敢的雪豹才能到达顶峰。
“梅里雪山的主峰海拔6740米,被称为‘雪山之神’。”凌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虔诚,“那里有最纯净的雪,最清澈的天空,还有……最美的星空。”
他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看着林砚:“但去那里需要做很多准备。高海拔,天气多变,而且路途遥远。”
林砚看着那双眼睛,看着里面闪烁的向往和一丝不确定。然后他说:“那就去梅里雪山。”
凌寒愣了愣:“你确定?那里真的很……”
“难?”林砚接过话,“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准备。”
这句话说得很自然,但里面的含义让两人都安静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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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准备。一起去。一起面对。
凌寒的手指在笔记本上轻轻摩挲着那行字,然后点头:“好。那就去梅里雪山。”
他翻到下一页,上面是详细的准备清单:
1 体能训练(提前一个月开始)
2 高原反应预防(药物、适应性训练)
3 装备清单(登山鞋、冲锋衣、保暖衣物、登山杖等)
4 行程规划(至少预留10-15天)
5 安全注意事项
每一项都列得很详细,甚至还有预估费用。
“这些……”林砚看着那份清单,“你准备了多久?”
凌寒想了想:“从我们上次说要一起去的时候,就开始查了。”
那就是……三个月前。
林砚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感动,惊讶,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悸动。凌寒不仅记得那个约定,还认真地为它做了规划。
“我会好好准备的。”林砚很认真地说。
“嗯。”凌寒合上笔记本,“等高考结束,我们先开始体能训练。南城周边有一些小山,可以先从那里开始。”
“好。”
“然后……”凌寒顿了顿,“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去买装备。我知道几家不错的户外用品店。”
“我愿意。”林砚回答得很快。
空气又安静下来。但这次是舒适的安静,像冬夜里围着炉火的静谧。
“林砚。”凌寒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为什么想去雪山?”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林砚想了想,给了最真实的答案:“因为你想去。”
然后他补充:“而且……我也想看看你喜欢的地方,是什么样子。”
凌寒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那是冰雪消融后露出的,温暖的、柔软的东西。
“那你会喜欢的。”凌寒说,语气很肯定,“雪山很美。尤其是日出的时候,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峰上,整个世界都像在发光。”
他描述得很生动,林砚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凌寒站在雪地里,灰白色的皮毛在晨光中泛着金光,冰蓝色的眼睛映着洁白的雪峰。
一定很美。
“我很期待。”林砚说。
“我也是。”凌寒顿了顿,“和你一起。”
这四个字说得很轻,但林砚听得很清楚。他的耳朵不由自主地竖得更直了,尾巴在椅子后轻轻摆动。
窗外,一阵风吹过,银杏树的叶子哗啦作响。阳光移到了桌面上,照亮了凌寒摊开的笔记本,也照亮了他放在桌面上的手。
林砚看着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手腕上的黑色表盘反射着细碎的光。
他忽然想起那个梦——梦里,他握住了凌寒的手。那只手很温暖,很真实,就像现在他只要伸出手,就能触碰到一样。
但他没有。
他只是看着,然后说:“那……我们考完再详细计划?”
“好。”凌寒点头,“考完第二天聚会,第三天我们可以开始。”
“好。”
约定就这样达成了。简单,但郑重。
凌寒看了看时间:“我该走了。还要回去最后检查一下考试用品。”
“嗯。”林砚也站起来,“我送你到门口。”
他们并肩走下楼梯。午后的阳光透过图书馆的玻璃顶棚洒下来,在阶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像某种隐秘的节拍。
走到门口时,凌寒忽然停下脚步。
“林砚。”
“嗯?”
凌寒转身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透明的宝石。他从衬衫口袋里拿出那个红色锦囊,握在手心。
“这个,我会一直带着。”他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晰,“高考的时候。”
林砚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点头:“我也会。”
然后他补充:“我们都会考好的。”
“嗯。”凌寒笑了,“一定。”
他转身要走,又回过头:“对了,夏晓他们定的聚会地点,定了告诉我。”
“好。”
“那……考完见。”
“考完见。”
凌寒挥了挥手,白色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然后消失在图书馆外的树影里。
林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方向很久。阳光很暖,风很轻,手里的书包上,红色的锦囊随着微风轻轻晃动。
他摸了摸那个锦囊,然后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脚步很轻,心里很满。
满是对明天的期待,对后天的期待,对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的期待。
那个有凌寒的夏天。
那个他们要一起去雪山的夏天。
银灰色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像在无声地宣告着什么。
宣告勇气,宣告决心,宣告那份越来越清晰的、想要靠近的心情。
高考,加油。
雪山,等我。
而那个人……等我。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周末,南城的空气里都飘着解放的气息。街上随处可见刚考完的学生,三三两两,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或是还未完全散去的紧张。
约定的地方是夏晓挑的——一家藏在老巷子深处的火锅店。据说老板是只熊猫族,火锅底料是祖传秘方,味道一绝。
林砚到得最早。他穿了件简单的灰色t恤,银灰色的狼耳在巷口昏黄的灯光下微微抖动,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这是狼族放松时的无意识动作。
六点整,夏晓和陈阳手牵着手出现。兔子今天穿了件明黄色的短袖,显得格外活泼;陈阳则是深色背心配运动短裤,深金色的皮毛在夏夜微风中闪着健康的光泽。
“林砚!”夏晓蹦跳着过来,粉爪拍拍他的肩膀,“等很久了吗?”
“刚到。”林砚说,然后看向巷子另一头。
几乎是同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巷口。
凌寒来了。
雪豹族的少年今天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衫,灰白色的皮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干净。冰蓝色的眼睛在看到他们时微微弯起,尾巴在身后轻轻摆动。
“凌寒!”夏晓热情地挥手,“这边这边!”
四人走进火锅店。店里生意很好,人声鼎沸,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麻辣香气。老板是只圆滚滚的熊猫,看到他们进来,笑眯眯地引到预留的靠窗位置。
“几位同学,考完啦?”熊猫老板声音憨厚,“今天这顿我请客,庆祝你们解放!”
“真的吗?”夏晓眼睛亮起来。
“当然!”熊猫老板拍拍圆滚滚的肚子,“我女儿今年也高考,理解你们的心情!随便点,管够!”
菜单很快点好——鸳鸯锅,红汤给夏晓和陈阳,清汤给林砚和凌寒。菜上得很快,不一会儿就摆满了整张桌子。
锅底沸腾时,夏晓举起果汁杯:“来来来,先干一杯!庆祝我们——解放啦!”
四个杯子碰在一起,清脆的响声淹没在店里的喧嚣中。
第一口毛肚下肚,气氛彻底放松下来。夏晓开始叽叽喳喳地讲考试时的趣事——监考老师是只考拉,差点在考场上睡着;隔壁考场有只袋鼠族,把准考证放在育儿袋里找了半天……
陈阳笑着给他夹菜,偶尔补充一两句。林砚安静地听着,凌寒也是,只是冰蓝色的眼睛在热气氤氲中显得格外柔和。
“对了对了!”夏晓忽然放下筷子,红宝石眼睛在四人脸上扫了一圈,“我和陈阳有件事要宣布!”
空气安静了一瞬。
陈阳搂住夏晓的肩膀,深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温柔:“我们决定,报考同一所大学。”
“真的?”林砚有些意外。他知道夏晓想学文学,陈阳是体育特长生,要找到同时适合两人的学校不容易。
“嗯。”夏晓点头,垂耳开心地晃动着,“我们查了很久,最后选了南城师范大学——他们有很好的文学院,体育系也很强,而且……离家近。”
他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轻了些,脸颊的绒毛泛起淡淡的红。
陈阳接过话:“我们想好了,大学四年在一起,毕业后就……”
他顿了顿,看向夏晓。兔子接上:“就结婚!”
这两个字说得很轻,但在火锅的喧闹中格外清晰。林砚愣了愣,然后看到夏晓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两枚很简单的银色戒指。
“我们上个月就买好了。”夏晓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睛很亮,“等录取通知书一到,就去民政局登记——兽人族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了。”
陈阳握住他的手,两人手指上的戒指在灯光下闪着微光。
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凌寒先开口,声音温和而真诚:“恭喜你们。”
林砚也回过神:“恭喜。真的……很好。”
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他看着眼前这对恋人——夏晓活泼柔软,陈阳稳重可靠,他们就像光与影,互相依存,互相成就。
“谢谢!”夏晓开心地晃尾巴,然后眼睛一转,看向林砚和凌寒,“那你们呢?”
林砚的耳朵竖了起来:“我们什么?”
“你们的打算啊!”夏晓眨眨眼,“高考结束了,假期有三个多月呢,你们有什么计划?”
凌寒的尾巴轻轻摆动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睛看向林砚。
林砚清了清嗓子:“我们……打算去旅行。”
“旅行?”夏晓来了兴趣,“去哪?”
“雪山。”这次是凌寒回答,“梅里雪山。”
“哇!”夏晓睁大眼睛,“好浪漫!就你们两个人?”
林砚感觉耳朵尖在发热:“嗯。之前就说好了。”
夏晓和陈阳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满是“我就知道”的笑意。
“那……去多久?”陈阳问,语气里带着善意的调侃。
“十到十五天。”凌寒回答得很认真,“要提前做体能训练,适应高原环境。”
“听起来很专业啊。”夏晓托着腮,眼睛在林砚和凌寒之间来回扫视,“所以你们这段时间……会经常在一起准备咯?”
这个问题问得很直接。林砚下意识想反驳“不是你想的那样”,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因为,确实是这样。
他和凌寒要一起训练,一起买装备,一起规划行程。
“嗯。”最后他承认,“要一起准备。”
夏晓的笑容更深了。他给陈阳夹了块肉,然后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那挺好的呀。朝夕相处,共同完成一件事,最能增进感情了。”
林砚的耳朵彻底红了。他想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但看着夏晓那双了然的眼睛,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徒劳。
凌寒倒是很平静,只是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很淡的笑意。他给林砚夹了片清汤锅里的牛肉,然后说:“我们会注意安全的。”
这个回答很巧妙,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把话题拉回了旅行本身。
夏晓还想说什么,被陈阳用一片毛肚堵住了嘴:“行了,让他们自己安排吧。来,多吃点。”
后半顿饭,话题转到了大学生活上。夏晓说起对文学系的向往,陈阳说起训练计划,凌寒说起历史系的课程设置,林砚说起物理专业的期待。
四个少年,四个不同的方向,但此刻围坐在火锅前,热气蒸腾中,未来似乎也变得清晰而温暖。
“对了。”结账时,夏晓忽然想起什么,“你们去雪山之前,我们再聚一次吧?我和陈阳想送你们点东西。”
“送什么?”林砚问。
“秘密!”夏晓神秘地眨眨眼,“到时候就知道了!”
走出火锅店时,已经快十点了。巷子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昏黄的光晕。夏夜的微风带着火锅的余香和远处栀子花的味道。
“那我们先走啦!”夏晓牵着陈阳的手,朝他们挥挥粉爪,“林砚,凌寒,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拉着陈阳快步离开,留下两人站在巷口。
空气安静下来。远处传来隐约的车流声,近处只有夏虫的鸣叫。
“他们……”林砚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
凌寒却笑了。那笑声很轻,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他们很可爱。”凌寒说,冰蓝色的眼睛在路灯下闪着温柔的光,“而且……很关心你。”
林砚的尾巴不自觉地轻轻摆动:“也关心你。”
“嗯。”凌寒点头,“所以,我们别让他们失望。”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林砚看向他:“什么意思?”
凌寒没有直接回答。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南城的夜空总是蒙着一层光污染,只能看到最亮的几颗星。
“林砚。”他忽然叫他的名字,“明天有空吗?”
“有。”
“那……我们开始训练吧。先从晨跑开始,早上六点,南城公园门口。”
这个提议很突然,但林砚毫不犹豫地点头:“好。”
“装备的话,后天去买?我知道一家户外用品店,东西很全。”
“好。”
“行程规划……我们可以一边训练一边讨论。”
“好。”
一连串的“好”,林砚答应得很干脆。因为他知道,这不只是为雪山做准备。
这是他们接下来三个月里,能名正言顺地、经常地见面的理由。
凌寒看着他,冰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情绪在流动。然后他伸出手:“那……明天见。”
林砚握住那只手。掌心相触的瞬间,他想起那个梦——梦里,他就是这样握住了凌寒的手,然后被拉上了王座前的台阶。
现在,这只手是真实的,温暖的,坚定的。
“明天见。”他说。
松开手时,两人都有些留恋那份触感。但凌寒还是转身:“我送你到地铁站?”
“不用,我骑车来的。”
“那……路上小心。”
“你也是。”
凌寒走了。雪豹族的背影在巷子里越走越远,白色的尾巴在夜色中轻轻摆动,最后消失在转角。
林砚站在原地,很久。夏夜的风吹过来,拂过他银灰色的绒毛,带来一丝凉意,但心里是暖的。
他打开手机,看到夏晓发来的消息:“林砚!加油哦!我们都看好你们!”
然后是陈阳的:“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联系。”
林砚看着这两条消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他回复:“谢谢。你们也是。”
然后,他又点开和凌寒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消息还是昨天的:“明天见。”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晚安。”
几秒后,回复来了:“晚安。明天见。”
简单的对话,但足够了。
林砚推着自行车走出巷子。街道上车流稀疏,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他骑上车,银灰色的尾巴在夜风中轻轻摆动。
明天开始,就是新的阶段了。
高考结束了,高中生活结束了,但有些东西,才刚刚开始。
比如晨跑,比如训练,比如雪山计划。
比如……和凌寒一起度过的这个夏天。
车轮碾过路面,发出规律的沙沙声。林砚抬起头,看着前方被路灯照亮的道路,心里涌起一种清晰的期待。
那是对未来的期待,对冒险的期待,对……某个人的期待。
而这一次,他不打算再否认,也不打算再逃避。
就让一切自然地发生吧。
像夏天的风,像山间的雪,像梦里那双伸过来的手。
他接住了。
就不会再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