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营的木板床依旧硌人,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铁锈的味道,与皇宫的奢华格格不入。扎尔戈靠在床沿,指尖摩挲着臂上未愈的伤口,熔金般的竖瞳里没有焦躁,只有一种近乎偏执的等待。
他给了凯索斯三天期限,也给了自己三天时间,每天都雷打不动地往皇宫跑。
第一天,他守在书房外的回廊下,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侍从出来传话,说摄政王正在处理紧急政务,不见。扎尔戈没恼,只是靠在廊柱上,看着宫殿顶端的琉璃瓦,看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转身回了护卫营。
第二天,他去了皇宫的训练场。凯索斯正好在练习剑术,玄色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剑光凌厉,如同他的人。扎尔戈就站在训练场边,不说话,只是看着。凯索斯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他,动作却没停,反而愈发迅猛,直到练得满身大汗,才扔下剑,头也不回地走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第三天,也是最后一天。扎尔戈直接闯到了御花园,凯索斯正在和大臣议事。看到他,凯索斯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挥手让大臣退下,墨色眼眸里满是冰冷的警告:“谁让你进来的?护卫营的规矩,你都忘了?”
“我没忘。”扎尔戈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我只是来看看,殿下的骄傲,是不是比命还重要。”
凯索斯的身体一僵,嘴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放肆!滚回你的护卫营去!”
扎尔戈看着他,笑了,笑得有些凉:“好。”
他没有再多说一个字,转身就走。背影挺拔,没有丝毫留恋,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决绝。
回到护卫营时,天已经黑了。他收拾了唯一的行囊——其实不过是博加给的符文挂坠和斯凯送的狼牙——没有惊动任何人,展开龙翼,悄无声息地飞出了辉翼城。
他不是失落,更不是放弃。只是这三天的等待,让他彻底看清了凯索斯的软肋:骄傲刻进了骨子里,哪怕心里动摇,也绝不会主动低头。
那没关系,他扎尔戈从来不是等别人施舍的人。你不肯来,我就回来取。
风暴崖的风雪正好,能让伤口愈合,也能让理智沉淀。半个月里,博加为他处理伤口,纳托斯陪他喝酒,盖尔调侃他“终于遇到对手”,斯凯默默帮他擦拭鳞片。扎尔戈很少说话,只是每天望着辉翼城的方向,眼神越来越沉,越来越烈。
当臂上最后一道疤痕结痂脱落,他知道,时候到了。
龙翼展开,风雪被撕裂,扎尔戈如同离弦之箭,再次冲向辉翼城。这一次,他不再是等待的追求者,而是势在必得的征服者。
辉翼城的守卫还是老样子,看到他的身影,瞬间陷入恐慌。扎尔戈懒得废话,龙威一放,卫兵们便浑身瘫软,动弹不得。他径直穿过宫门,越过回廊,目标明确——寝宫。
书房的门没关严,能看到凯索斯坐在书桌后,手里握着一支羽毛笔,却久久没有落下,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扎尔戈一脚踹开门,木屑飞溅的瞬间,凯索斯猛地抬头,墨色眼眸里先是惊愕,随即化为浓浓的怒意,可那怒意之下,藏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扎尔戈!你还敢回来?”他猛地站起身,玄色王袍扫过桌面,砚台险些倾倒。
“我为什么不敢?”扎尔戈一步步逼近,巨大的身影带着风雪的寒气和强烈的压迫感,“我来取属于我的东西。”
“这里没有你的东西!”凯索斯的声音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住了书桌边缘,退无可退。
“有。”扎尔戈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脸颊,“你。”
他看着凯索斯泛红的耳根,看着他攥紧的指尖,看着他眼底深处压抑的情愫,嘴角勾起一抹霸道的笑:“三天前,我给你机会,让你主动来找我。你不肯,那现在,就由我来带你走。”
凯索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扎尔戈一把打横抱起。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了扎尔戈的脖子,温热的身体紧贴着对方布满鳞片和疤痕的胸膛,感受着那强劲到令人安心的心跳。
“放开我!”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扎尔戈的鳞片里。
扎尔戈没理他的挣扎,抱着他大步走向书房内侧的寝宫。柔软的天鹅绒大床映入眼帘,他轻轻将凯索斯放在床上,随即俯身压了上去,巨大的身躯笼罩住他,形成一种不容逃脱的禁锢。
凯索斯躺在床榻上,仰头看着上方的扎尔戈。他的墨色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骄傲、有不甘、有慌乱,还有一丝压抑了太久的炽热。他能闻到扎尔戈身上风雪与龙息混合的气息,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和身上的力量,这一刻,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防备、所有的骄傲,都在这绝对的占有欲面前,土崩瓦解。
扎尔戈的脸离他很近,熔金般的竖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爱意与占有,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凯索斯的脖颈,声音低沉而沙哑:“凯索斯,看着我。告诉我,你要不要我?”
凯索斯的呼吸急促起来,脸颊泛起红晕,他死死地咬着嘴唇,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抖着,没有再说出任何拒绝的话语。
他没有反抗。
这无声的默许,如同点燃炸药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扎尔戈压抑已久的情愫。他低下头,吻上了凯索斯的嘴唇,带着霸道的占有欲和炽热的爱意,彻底吞噬了这颗骄傲已久的心。
窗外,辉翼城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寝宫的地毯上,映出两道交叠的身影。这场跨越种族、充斥着骄傲与征服的拉锯战,终于在最炽热的纠缠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