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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应对策略的精心制定(1 / 1)

钟声还在响。

声音不是从钟楼传来的,更像是从地底冒出来的。它顺着石头缝钻进耳朵里,一声接一声,很沉,也很远。没有规律,也不像平时听到的钟声。倒像是什么东西在喘气,又像一根快要断的线发出的声音。

我站在阵法中间,脚下的石板有点烫。手停在铜令上面,手指离它只有半寸,却不敢碰下去。空气很闷,时间好像变慢了,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光还在,但颜色变了。原本是红色的,现在变成了青色,冷冷的。这光照着我的脸,让我看起来很累,也很紧张。

白泽在我耳边说话,声音比刚才低了些,像是怕吵醒什么。

“协议暂停了。”

我没动。

肩膀已经僵了,连眨眼睛都觉得费劲。汗从额头流下来,滑过鼻子,落进衣领里,留下一道凉意。我不敢擦,也不能动。我知道不能慌。如果我现在乱了,后面的事就没人能管。整个防线会垮掉,我们都会被埋进去。

我把铜令拿开,轻轻放在铁桌边上。动作很轻,像放下一颗刚孵出小鸟的蛋。铜令很烫,边缘还泛着红光。我用一块灰布盖住它。这是师父留下的旧衣服做成的布,据说能挡住灵力波动。我不想让它的热影响阵法的数据——哪怕一点点差错,都可能让推演结果出错。

“我们不毁塔。”我说,声音不大,但盖过了钟声,“我们要守住它。”

这不是选择,是必须做的事。塔不是敌人,它是墙,是我们和那些可怕东西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毁了它,等于撕开天幕,把灾难放进人间。可现在有人想让它倒,不是为了毁灭,是为了控制。他们想要塔的力量,而不是让它继续存在。

白泽没回应。他向来这样,不表达情绪,只往前走。他的脑子一直在运转,像一条不会回头的河。他开始调新图出来,空中浮现出复杂的结构图——是地下通道的真实样子,由三百二十七个探测点拼成。六个关键点重新亮起,在图上排成弧形,位置精确得像星星排好了一样。

它们不是乱放的。

而是沿着主脉分布,像脊椎一样贯穿整个地底网络。每个点都像钉进骨头里的铁钉,牢固、深入、不能动。这些封印桩本该睡一千年,现在却被一个个唤醒,就像有人在给一具尸体通电,想让它站起来走路。

我盯着第七个点——那个还没启动的桩。它在东坡荒原下面,坐标清楚得吓人。离我三年前捡到黑石的地方不到十步。那天雨很大,雷劈开了山,我在烧焦的土地里发现了那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石头,上面刻着我看不懂的字。当时心里发慌,现在才明白,那是警告。

“他们让我们以为那是终点。”我盯着地图上的红点说,“其实是起点。”

只有第七桩启动,才能完成闭环。七根桩一起震动,会引起主脉共振,短暂削弱塔的防御。那一刻,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等了很久。

白泽把数据分成三列:资源消耗、响应时间、暴露概率。他在试三种方法,每种都在模拟中跑上千次,去掉失败率超过百分之十五的方案。

第一种,炸中继器。北谷有台鼓风机藏得很深,嵌在岩层里,外表看着像天然风洞。其实它是信号放大器,负责把指令传遍全网。只要炸了它,信号链就会断。问题是,敌人有备用线路。炸一台,他们会换另一台。而且动静太大,会惊动总部,提前触发警报。

第二种,截蜡液。西口泉眼是运输口,村民天天打水,根本不知道水底有根暗管,正输送一种叫“凝魂蜡”的东西。这种蜡是建灵网的基础材料,一旦断供,敌方系统更新速度会大幅下降。但这只能拖时间,不能破局。他们储备够用三个月。

第三种,等他们动手。

他们在等主脉波动升到临界点。那时七根桩同时震,塔防最弱。如果我们提前埋伏,在那一刻反向注入灵流,就能让系统误判——让他们以为成功了,从而暴露真正的控制中心。

我看第三种方案,手指在光幕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蓝线。

“就这个。”我说,“但我们不能等。”

被动等只会中圈套。我们必须主动出击,逼他们露馅。要让他们觉得时机到了,就得造一个假信号。让他们以为第七桩已经被激活。

白泽转头看我,眼里带着问号:“怎么造?”

我想起蜡液里的符文。那些小字浮在液体表面,像是活的一样,随着流动慢慢转。但每次出现都有延迟,大概半息。说明它们不是自动生成的,而是收到外部指令后才显现。也就是说,有个中央信号在定时同步所有终端。

“他们靠校准信号同步。”我说,语速加快,“如果我们发一个假信号,让符文提前亮起来呢?比如……在第七桩的位置,造一次假激活。”

光幕一闪,模拟开始。

画面里,第七桩突然亮起一道蓝光,强度刚好在正常范围内。六处节点立刻反应:北谷的震频器调整角度,西口泉的管道加大流速,连地底沉睡已久的蜡人都动了下,关节咔嗒响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命令。

五秒后,一条新线路打开了。

它不在我们已知的地图上,从山腹深处延伸出来,穿过三层断灵带,最后指向南岭老槐林。那里本是一片荒林,百年没人去,鸟都不落。但现在,那条线终点闪着稳定的绿光。

“找到了。”我声音有点抖,“这是他们的指挥节点。只有核心下令时,才会打开这条线。”

现在的问题是,谁在下令。

我看向白泽:“你能模仿那个信号吗?”

“能。”他说,“但只能维持十二息。超时对方会发现异常,启动反追踪。”

“够了。”我握紧拳头,“十二息足够定位。”

接下来是怎么派人。

我打开名单。联盟里能用的人不多,大部分在外围巡逻,执行日常任务,根本不知道内部出了问题。我能调动的只有四个组:近战、感知、技术、机动。

我分任务。

近战组去西岭入口。敌人发现信号不对,肯定会派人支援。那里地形窄,易守难攻。必须卡死,不让一个人过去。

感知组去北谷。他们要趴在地上听音,用耳朵捕捉岩层中的微弱震动,盯住震频器的变化。一旦发现对方调频率,立刻传消息回来。哪怕差半息,也可能决定生死。

技术组伪装成维修队。他们要去换传感器外壳。原来的壳被换成带后门的版本,内置监听模块,所有数据都会被上传。我们必须换回来,否则行动全都会暴露。

机动组归我。

我会带假信号发射器,去东坡荒原。第七桩的位置,由我来“激活”。我要让他们看到结果,看到希望,然后——暴露出真正的主人。

地图铺开后,我在三个地方画圈。那是三段天然断灵带。灵气在那里会中断,设备失灵,神识也穿不过。适合伏击,也能当退路。万一失败,至少还有三条活路。

“都记住了?”我问。

白泽查看各组状态。绿灯全亮,通讯正常。

“可以了。”他说。

我没下令。

手还按在光幕上,看着那条从老槐林伸出的线。它很细,但在图上很清楚。像一根丝,缠在塔脖子上,慢慢收紧。我忽然想到一件事,一件我一直忽略的事。

“白泽。”我声音很低,“如果他们的校准信号是从塔里面发出来的呢?”

他顿了一下,眼神变了。

“有可能。”他说,“如果是这样,操控者就在联盟内部,甚至……在塔里。”

空气一下子冷了。

如果信号来自塔内,说明叛徒不止一个,而是掌握高层权限的人。他们不仅能接入系统,还能改底层协议。这种人,要么是长老会成员,要么就是当年建塔的工程师之一。

我看自己的手。

刚才放铜令时,指尖碰到阵眼边缘。那里有点湿,是我出汗留下的。现在那块地方微微发亮,像是被吸走了水分,形成一圈淡淡的荧光环。这不该发生。阵眼不该吸收人体汗液里的灵质,除非……它已经被改过了。

我慢慢把手收回来。

光幕上的路线还在闪。南岭那一点,一直亮着。

我伸手关掉显示。

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是三年前师父留给我的信。我一直没烧,也没拆,压在枕头下,当成某种寄托。现在我拿出来,放在桌上。

火漆印还在。那只闭合的眼睛图案完整无损,代表“未启之见”。据说是师父用精血混朱砂封的,非特定时机不能打开。

我没撕开它。

但低头看时,发现信角有点卷,像是被人翻了很多次。纸边也有磨损,比我记得的旧。我记得很清楚——这封信从未离开过枕头下,我自己都没动过。

可现在,它变旧了。

是谁动过?

是谁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碰这件私人物品?

我猛地站起来,环顾四周。房间还是安静的,推演阵的余光在墙上晃。白泽站着,神情如常。

“你动过这封信吗?”我问他。

他摇头:“从未。”

我相信他。白泽不说谎,尤其这种小事。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在我睡觉时进来过。或者更可怕的是,这封信本身就有感应机制,靠近特定能量场,就会自动记录信息并传出去。

我把它收回怀里,贴胸口放好。那里有块玉佩,是母亲留下的,据说能护心神。

“先执行b计划。”我说,“技术组提前两刻出发,必须在天黑前换完外壳。”

白泽开始调度。指令一条条发出,各组确认陆续传来。时间紧,不能再拖。

我没动。

眼睛盯着那张信。

脑子里浮现师父最后的样子。那天他在塔顶,风吹乱白发,手里拿着一根断掉的权杖。他对我说:“有些真相,知道得太早反而害命。等你准备好,自然会明白。”

我当时不懂。

现在好像懂了点。

可越接近真相,越觉得脚下空。

我们以为自己在守护秩序,也许我们只是被安排好的棋子。所谓的联盟,可能是更大棋局的一部分。而塔,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它只是在等某个时刻到来。

钟声又响了。

这次不一样。

不再是单一声音,而是多个音叠加,形成了节奏。七个音节,反复循环,像是在叫某个名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钟声,是召唤。

他们在用塔本身的震动,作为启动仪式的前奏。

而第七桩,正是钥匙孔。

我抓起外套,背上包。假信号发射器已充能完毕,藏在外套夹层里。我戴上手套,检查腰间的短刃和三枚应急符箓。出门前,我对白泽说:

“如果我两个时辰没回来,立即封锁东区通道,切断所有对外通讯,启动三级戒严。”

他点头:“你要小心。”

我没回答,推门走了。

夜已深。

月亮躲在云后,天地昏暗。我走过废弃观测站的走廊,脚步踩在金属地板上,发出轻微回响。远处有风声,像有人在说话。

走到一半,我停下。

回头看。

推演室的窗亮着灯,白泽的身影映在玻璃上,静静站着,像一尊雕像。

可就在那一瞬,我看见他的影子动了——没有跟着身体,而是独自偏转了十五度,朝南岭方向倾斜。

我屏住呼吸。

再眨眼时,影子已恢复正常。

是我眼花了吗?

还是……他已经不再完全受我控制?

我不敢多想,加快脚步离开。

东坡荒原的风比往年更冷。

我徒步前进,借地形掩护,避开所有监控探头。路过一片碎石滩,就是我三年前发现黑石的地方。我蹲下,拨开浮土,果然又找到一小块类似的碎片。它不像石头,更像是某种生物壳的残片,摸起来温润,却隐隐跳动,像还有生命。

我装进密封袋。

继续走。

到达第七桩预定位置时,离计划时间还有三十七息。我布置好发射器,设好参数,确保与真实信号误差不超过千分之三。然后躲进附近塌陷的地穴中,等待时机。

感知组传来消息:北谷震频器开始微调。

技术组报告:外壳更换完成八成,剩下两处在一刻内结束。

近战组已就位,未发现敌情。

一切顺利得反常。

我看倒计时。

十、九、八……

数字归零,我按下按钮。

蓝光冲天而起。

虚假激活信号爆发,覆盖第七桩区域。瞬间,六处节点全部响应。地下传来低沉轰鸣,像巨兽翻身。

紧接着,南岭方向的线路再次打开。

这一次,我亲眼看到传输路径的投影——一道幽绿色的数据流,从老槐林直射而来,目标竟是……塔基下的密室!

我的心几乎停住。

守塔人,是师父的身份。

难道……是他?

不,不可能。师父三年前就死了。我亲手埋葬了他,骨灰撒在昆仑山顶。

除非……

他还活着。

或者,有人冒用了他的身份。

我咬破指尖,在空中画一道符。这是师门独有的联络术,只有血脉或亲传弟子才能触发。若师父真在世,哪怕隔着生死,也会有感应。

符燃起,化作一缕青烟,飘向夜空。

三息后,烟散。

没有回应。

我闭上眼。

风刺骨。

但比风更冷的,是心里升起的怀疑。

也许,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也许,所谓守护,并不是坚持老路,而是敢于打破信念。

钟声还在响。

这一次,我决定走向声音的源头。

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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