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现在!”
赵振刚的怒吼如同惊雷,在混乱的停尸间炸响!趁着陈默以自身为媒介,强行共鸣尸体内残存怨念、干扰“血手”控尸术的宝贵间隙,突击队员们如同出闸猛虎,顶着残余行尸的撕扯,悍不畏死地扑向角落里的“血手”!
高压电击棍爆发出刺眼的蓝白色电弧,特制子弹呼啸着封锁住“血手”所有闪避角度!苏媛也强忍精神透支的眩晕,将最后几张破邪符箓掷出,化作数道金光射向目标!
“血手”显然没料到控尸术会被以这种方式破解,更没料到这些“凡人”的攻势如此凌厉决绝!他惊怒交加,怪叫一声,干瘦的身躯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角度扭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大部分攻击,但一道电弧还是擦中了他的左臂,将他宽大的黑色袖袍撕碎,露出里面干枯如柴、布满诡异刺青的手臂!
更有一发子弹,精准地击中了他脸上那张狰狞的青铜鬼面具!
“咔嚓!”
面具应声碎裂,碎片四溅!露出了面具下那张……让所有突击队员,尤其是赵振刚,目瞪口呆、如遭雷击的脸!
苍白、消瘦,但五官轮廓依稀可辨——竟然是三年前因“意外”殉职的市局前副局长、刑侦专家郑国栋!
“郑局?!不可能!你……你不是已经……”赵振刚瞳孔骤缩,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颤抖,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枪。郑国栋是他亦师亦友的老领导,他的殉职是全局的痛,葬礼他亲自抬棺!怎么会……
“嘿嘿……哈哈哈!”被揭穿真面目的“郑国栋”,或者说“血手”,发出一阵沙哑而癫狂的大笑,眼中闪烁着怨毒和讥诮的光芒,“小赵……好久不见啊。看到我还活着,是不是很惊喜?”
他活动了一下被电弧灼伤的手臂,伤口处流出的竟是暗绿色的粘稠液体,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没错,我没死。那场‘意外’,不过是金蝉脱壳,让我能更好地为‘影尊’服务罢了!”
他环视着震惊的众人,语气充满了优越感:“你以为你们对付的是什么?一群装神弄鬼的跳梁小丑?愚蠢!拜影教的伟大,远超你们的想象!我们早已渗透到各个角落!警界、商界、甚至你们所谓的‘高层’!‘往生客栈’?那不过是我们收集‘资粮’、接引圣力的其中一个节点罢了!”
“你们的调查,你们的小动作,从一开始就在我们的注视之下!周五爷那个老不死的?他以为他能瞒天过海?还有你,陈默……”他的目光转向瘫软在地、七窍流血、被苏媛紧紧扶住的陈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忌惮,“……你这双眼睛,是‘影尊’降临最好的容器!乖乖献上吧!”
这番话,如同冰水浇头,让所有人从头凉到脚!拜影教的渗透竟然如此之深!连德高望重的郑局都是他们的人!那警局内部,乃至更高层……还有多少是他们的人?周五爷的安危?他们的一切行动,难道真的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一股巨大的绝望和寒意,笼罩了所有人。
“混蛋!”赵振刚目眦欲裂,举枪怒吼,“开火!死活不论!”
激烈的枪声再次响起!但失去了先机,“血手”郑国栋身形如同鬼魅,在停尸床和立柱间穿梭,同时双手连挥,打出道道漆黑如墨、散发着恶臭的邪气,逼得队员们无法靠近。他虽然受伤,但邪术诡异,一时间竟难以拿下。
而强行共鸣残魂、遭受严重反噬的陈默,此刻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他意识模糊,耳边是无数冤魂的哭嚎和“血手”猖狂的叫嚣,身体如同被撕裂般剧痛,只有苏媛不断渡来的微弱真气和怀中“定魂镜”传来的一丝清凉,勉强吊住他最后一口气。
“不行……陈默快撑不住了!必须立刻撤退救治!”苏媛对着赵振刚嘶喊,声音带着哭腔。
赵振刚看着在邪气中苦苦支撑、已有队员负伤的队伍,又看了一眼气息奄奄的陈默,心如刀绞。他知道,今晚想要生擒或击毙“血手”已经不可能了,继续缠斗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掩护!撤退!”赵振刚咬牙下达了最痛苦的命令。
突击队员立刻投出最后几枚强光爆震弹,刺目的白光和巨响暂时遮蔽了“血手”的视线和感知。队员们趁机架起受伤的同伴和苏媛扶着的陈默,迅速向门口退去。
“想跑?留下那双眼睛!”“血手”厉啸一声,一道凝练的邪气如同标枪般射向陈默后心!
苏媛想也不想,转身将陈默护在身后,同时将一枚护身玉符捏碎!
“砰!”邪气与玉符光芒碰撞,双双湮灭。苏媛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金纸,但终究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队员们趁机冲出停尸间,沿着来路狂奔。
“血手”没有追击,只是站在停尸间门口,发出阴冷的笑声:“跑吧……跑吧……明天子时,就是你们的末日!‘影尊’降临,万物寂灭!哈哈哈……”
车队带着伤员,在夜色中疯狂驶向最近的秘密医疗点。
车上,陈默陷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极度微弱。苏媛不顾自身伤势,全力施救。赵振刚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拳头捏得发白。
郑国栋是“血手”!拜影教的渗透如此恐怖!明晚的子时仪式……他们真的能阻止吗?希望,似乎越来越渺茫了。
而昏迷中的陈默,在无尽的黑暗里,仿佛看到了一双冰冷、俯视众生的巨大眼睛,正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