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最终考验
“最终考验？”周明远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褪尽血色，“什么意思？难道之前的都不算？还要再来一次？”
赵刚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根磨得发亮的木棍：“主神的提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最终考验’……听起来就不是好对付的东西。”
陈默看向走廊尽头那团浓得化不开的黑影，正午的光线透过窗户斜斜切进来，却连那片黑暗的边缘都照不亮。从进入公寓开始，这道黑影就一直盘踞在那里，像个沉默的旁观者，此刻想来，或许它才是这场“考验”的关键。
“我们得趁白天再找找线索。”陈默压下心头的不安，“既然提到了‘最终考验’，说不定公寓里藏着能应对它的东西。”
张建国点头附和：“对，不能坐等着。我和老伴刚才在二楼转了转，207房间的门锁是坏的，里面好像有不少旧东西，说不定有能用的。”
几人立刻前往207。房间比其他屋子更显破败，墙纸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熏黑的墙体，显然也曾被火灾波及。角落里堆着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林薇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里面全是些泛黄的旧照片。
“都是以前住客的照片。”她拿起一张，照片上是个梳着麻花辫的年轻女孩，站在公寓门口笑得灿烂，“这背景……好像是火灾前拍的。”
陈默翻看着其他照片，大多是住客的生活照，直到他摸到一张被折成方块的照片，打开一看，照片上是公寓的全貌，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应该是最早的管理员和保安。而照片角落，用红笔圈着一个小小的储物间，就在一楼大厅柜台的后面。
“这是……”陈默指着那个角落，“我们昨天在大厅搜索时，好像没注意到柜台后面有储物间。”
赵刚凑过来看：“可能被杂物挡住了。去看看。”
一行人回到一楼大厅，果然在柜台后面发现了一扇不起眼的小门，被几个破旧的纸箱挡着。赵刚搬开纸箱，门是老式的铜锁，已经锈得不成样子，他用力一踹，门“哐当”一声开了。
储物间很小，只够两个人并排站着，里面堆着些工具和几个密封的铁桶。陈默打开其中一个铁桶，里面是半桶煤油，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另一个桶里装着些旧报纸和抹布，最底下压着一个铁皮罐子，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罐火柴。
“煤油？火柴？”周明远皱眉，“这东西有什么用？”
陈默拿起一根火柴，划亮。火苗在昏暗的储物间里跳动，映出他若有所思的脸：“火灾……怨灵……这些东西，会不会怕火？”
赵刚眼睛一亮：“你是说，用煤油和火柴对付它们？”
“只是猜测。”陈默熄灭火柴，“但总得做点准备。把这些都带上。”
他们将煤油和火柴分到每个人身上，又在储物间里找到几把生锈的扳手和螺丝刀，勉强能当武器。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回到二楼，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今晚就是“最终考验”降临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会面对什么。
“要不我们今晚都挤在一个房间里？”刘桂兰提议，声音发颤，“人多……或许能壮壮胆。”
“不行。”赵刚立刻否决，“房间太小，一旦出事连躲闪的地方都没有。还是分开住，但保持警惕，有动静立刻呼救。”
最终还是按之前的分配，陈默、赵刚、周明远、张建国住203，林薇和刘桂兰住204。临睡前，陈默特意检查了门窗，又在门后抵了张桌子，才靠着墙壁坐下，手里紧紧攥着火柴和一小瓶煤油。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像在倒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准时敲响。
几乎在钟声落下的瞬间，整栋公寓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像是发生了地震。墙壁上的石灰簌簌往下掉，吊灯疯狂摇摆，发出刺耳的声响。
“怎么回事？！”周明远吓得扑到墙角。
陈默冲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外面依旧是浓稠的黑暗，但隐约能看到无数扭曲的黑影在公寓周围盘旋，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
“它们来了！”他低喝一声。
紧接着，走廊里传来凄厉的尖叫，不是林薇或刘桂兰的声音，而是无数怨灵的嘶吼，比前两晚加起来还要密集、还要恐怖。门板被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止是他们的房间，整栋楼的房门都在被疯狂撞击。
“咚咚咚！咚咚咚！”
撞击声越来越响，203的门板已经开始变形，木屑飞溅。赵刚用身体死死抵住门，额头上青筋暴起：“撑不住了！”
陈默咬咬牙，掏出煤油瓶：“准备点火！”
他拧开瓶盖，将煤油沿着门缝倒出去，赵刚和张建国立刻退后。陈默划亮一根火柴，扔向门缝。
“轰——”
火苗瞬间窜起，沿着煤油蔓延开来，在门外燃起一道火墙。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那些试图撞门的怨灵被火焰灼烧，暂时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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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张建国惊喜地喊道。
但这平静只持续了片刻，火墙外的嘶吼声越来越疯狂，甚至有不怕死的怨灵直接冲进火里，带着一身火焰撞向门板，火星四溅。
“这样不是办法，煤油有限。”赵刚抹了把脸上的汗，“它们太多了！”
陈默看向走廊尽头，那里的黑影不知何时已经扩散开来，像墨汁滴入水中，缓缓吞噬着走廊的光线，所过之处，连火焰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它动了！”陈默的声音发紧，“最终考验，可能是它！”
那团黑影越来越近，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所过之处，墙壁上的焦痕开始剥落，露出里面新鲜的木质，仿佛时光在倒流。而那些原本疯狂撞击房门的怨灵，在黑影靠近时，都像遇到了天敌般瑟瑟发抖，纷纷退散。
黑影最终停在了203门口。
门外的火焰在接触到黑影的瞬间，“噗”地一声熄灭了，只剩下刺鼻的黑烟。
撞击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底的嗡鸣。
陈默握紧了手里的火柴，手心全是汗。他能感觉到，门后的东西，比之前所有怨灵加起来都要可怕。
突然，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痕，不是被撞出来的，而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撕裂的。裂痕越来越大，露出外面那片纯粹的黑暗，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怎么办？怎么办？”周明远语无伦次，瘫在地上发抖。
赵刚捡起地上的扳手，挡在众人面前，眼神凝重如铁：“拼了！”
就在这时，隔壁204传来林薇的尖叫：“啊——它在抓门！刘阿姨！刘阿姨你怎么了？！”
陈默心里一紧，刚想出声，就听到刘桂兰虚弱的声音：“别管我……快……快找……找那个娃娃……”
娃娃？
陈默猛地想起管理员日记里提到的“烧焦的娃娃”！
“赵哥，守住这里！”他大喊一声，抓起桌上的煤油瓶和火柴，“我去204！”
赵刚一愣：“你疯了？外面……”
“林薇她们有危险！而且刘阿姨的话肯定有线索！”陈默没等他说完，就拉开房门旁边的窗户，翻身跳了出去。
外面是狭窄的窗台，仅够一人立足。陈默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到204的窗边，窗户没锁，他轻轻推开一条缝。
房间里一片混乱，刘桂兰倒在地上，脸色青紫，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林薇被一个模糊的黑影按在墙上，动弹不得，满脸惊恐。而房间中央，那团从走廊蔓延过来的黑影正缓缓凝聚，形成一个人形，看不清五官，却散发着令人绝望的气息。
“放开她！”陈默低喝一声，将手里的煤油瓶扔了过去。
煤油瓶砸在黑影身上，却像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一下吸引了它的注意，黑影缓缓转向窗户。
就是现在！
陈默划亮火柴，扔向洒满煤油的地面。火苗再次窜起，虽然没能伤到黑影，却暂时逼退了它。林薇趁机挣脱束缚，跌跌撞撞地跑到刘桂兰身边：“阿姨！阿姨你醒醒！”
“娃娃……床底下……”刘桂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了指床底，头一歪，没了声息。
“刘阿姨！”林薇失声痛哭。
陈默没时间悲伤，他翻身跳进房间，冲到床底，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拉出来一看，是个烧焦的布娃娃，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和日记里描述的一模一样。
黑影再次逼近，带着灭顶的寒意。陈默抱着布娃娃，突然想起照片里火灾前的公寓——那时候，这里还没有仇恨和怨念，只是一栋普通的公寓。
他举起布娃娃，对着黑影大喊：“这一切都结束了！火灾已经过去了！你们该安息了！”
黑影猛地顿住，周身的黑暗剧烈波动起来，仿佛在挣扎。
陈默咬破手指，将血滴在布娃娃烧焦的脸上：“以生者之血，慰逝者之灵。安息吧！”
血滴落在布娃娃身上，竟然发出微弱的红光。红光扩散开来，笼罩了整个房间。黑影在红光中发出痛苦的嘶吼，渐渐变得稀薄，最终化作点点光斑，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整栋公寓的摇晃停止了，走廊里的嘶吼声也消失了。
一切都安静了下来。
陈默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怀里的布娃娃渐渐失去温度，变得和普通的旧玩具没什么两样。
林薇抱着刘桂兰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陈默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场残酷的任务里，死亡似乎是早已注定的结局。
没过多久，赵刚、周明远和张建国推门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景象，张建国腿一软，扑到刘桂兰身边，老泪纵横：“桂兰……桂兰啊……”
周明远看着刘桂兰的尸体，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低下头，沉默不语。
赵刚走到陈默身边，声音沙哑：“结束了？”
陈默点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凌晨三点，离72小时结束，还有不到四个小时。
“差不多了。”他轻声说，“等时间一到，我们就能离开了。”
剩下的时间，没人再说话。张建国守着刘桂兰的尸体，一言不发，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悲伤。林薇靠在墙角，默默流泪。周明远缩在门边，眼神空洞。陈默和赵刚则警惕地守着门窗，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当清晨六点的钟声敲响时，中央的光球再次在脑海中响起，这次的声音多了一丝冰冷的机械感：
【新手任务《怨灵公寓》完成。】
【任务评价：b级。】
【参与者存活情况：734号陈默，512号赵刚，901号林薇，367号周明远，218号张建国。219号刘桂兰确认死亡。】
【奖励积分发放：基础积分1000点，额外奖励（查明真相）500点，额外奖励（应对最终考验）1000点。】
【即将传送回主神空间，请做好准备。】
白光再次亮起，比来时更加柔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陈默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充满死亡和悲伤的公寓，看了一眼抱着老伴尸体不肯放手的张建国，最终还是被白光彻底吞噬。
失重感再次袭来，当他再次站稳时，已经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圆形金属空间。
赵刚、林薇、周明远和张建国也相继出现在这里，张建国的眼神空洞，显然还没从丧妻之痛中走出来。中央的光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四周的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某种兑换列表。
【主神空间停留时间：24小时。】
【积分可用于强化身体、兑换技能或道具，详情请查看兑换列表。】
【24小时后将开启下一个任务世界，请做好准备。】
陈默看着墙上的兑换列表，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强化选项，从“力量强化”“速度强化”到“初级格斗术”“基础枪械精通”，甚至还有些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的“灵力感知”“魔法亲和”。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怨灵公寓的噩梦结束了，但主神空间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下一个世界会是什么？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变得更强，才能揭开这个空间的秘密，才能……有机会回到那个平凡的便利店，回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而身边这些人，是暂时的同伴，还是未来的敌人？
陈默看了一眼赵刚坚毅的侧脸，林薇红肿的眼睛，周明远躲闪的目光，还有张建国麻木的神情，心中一片复杂。
生存的游戏，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