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城,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白津津和李玥,都一脸紧张地看着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萧楚河。
网络上的风暴,已经开始了。
那篇来自外网的匿名帖子,就像病毒一样,被迅速翻译并传播到了国内的各大社交平台。
【重磅反转!股神豪掷十亿投资的“光刻机英雄”,竟是窃取国外技术的商业间谍?】
【学术造假,窃取机密,来路不明的五百万欧元!深蓝光刻创始人林瀚人设崩塌!】
【“种子基金”或成年度最大投资笑话,萧楚河的“建设之神”光环还能维持多久?】
一条条触目惊心的标题,再次将萧楚河和刚刚成立的“种子基金”,推上了风口浪尖。
舆论,比上一次,更加汹涌,也更加恶毒。
这一次,对方亮出的是看似确凿的“证据”,矛头直指当事人的人品和道德。
这在最看重“师出有名”的华夏舆论场里,是致命的。
“灯塔”论坛上,那些刚刚还在为“建设”而摇旗呐喊的散户们,彻底懵了。
“这……这是真的假的?林瀚真的是商业间谍?”
“如果是真的,那神的这十个亿,不就打水漂了?我们的钱,是不是也危险了?”
“我就说嘛!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搞了半天,我们还是被当枪使了!”
“都别吵了!我相信神!这件事肯定有蹊跷!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相信?怎么信?证据都摆在脸上了!瑞士银行的流水都出来了!你告诉我怎么信?”
信任的堤坝,在“证据”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白津津看着那些评论,急得在房间里直跺脚。
“老板!我们真的不发个声明吗?林总那边都快急疯了!他刚刚给我打电话,说他根本就没什么瑞士银行的账户!这完全是污蔑!”
萧楚河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我当然知道是污蔑。”他平静地说道,“这五百万欧元,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墨菲斯’,亲手为林瀚‘准备’的。”
“什么?”白津津和李玥都愣住了。
“‘墨菲斯’的计划,是把林瀚,塑造成一个‘魔鬼’。但光有指控是不够的,他需要‘证据’。”萧楚河的思路,清晰无比。
“所以,他用一个我们根本无法追踪的渠道,以林瀚的名义,在瑞士开了一个匿名账户。然后,自己把钱打了进去,再把流水曝光出来。”
“这样一来,一个完美的,栽赃嫁祸的闭环,就形成了。”
“他……他怎么能这么无耻!”白津津气得浑身发抖。
这种手段,已经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是赤裸裸的犯罪!
“所以,我们现在发任何声明,都是苍白的。”萧楚河看着她们,“因为我们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们的清白。而对方,却手握‘铁证’。”
“那我们……就只能等死吗?”李玥的脸上,也写满了不甘。
她已经在电脑前,奋战了快两个小时了。
但瑞士银行的防火墙,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她尝试了所有的方法,都无法突破进去。
这是她职业生涯里,遭遇到的,最大的挫败。
“不。”萧楚河摇了摇头,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时钟上。
距离卓南欣说的,三个小时的期限,只剩下最后四十分钟了。
“我们在等。”
“等什么?”
“等一个,来自荷兰的电话。”
萧楚河的话,让白津津和李玥,都一头雾水。
荷兰?
那不是阿斯麦公司的总部所在地吗?
等他们的电话做什么?等他们来兴师问罪吗?
就在这时,卓南欣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里,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
“老板,联系上了。”她言简意赅地说道,“我通过一个以前在‘学者’手下做事时,认识的,欧洲议会的朋友,辗转拿到了阿斯麦euv项目总负责人,马丁·范德比尔特的私人电话。”
“我已经把那份所谓的‘证据’,用加密邮件,发给了他。”
“他怎么说?”萧楚河的身体,微微前倾。
这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环。
“他一开始,非常愤怒。”卓南欣回忆道,“他说,这是对阿斯麦最严重的挑衅,他会立刻启动公司法务,在全球范围内,对林瀚和深蓝光刻,提起最高级别的诉讼。”
听到这里,白津津的心,凉了半截。
完了。
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然而,卓南欣接下来的话,却让局势,峰回路转。
“但是,”卓南欣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当我‘不经意’地,向他提了一句,‘范德比尔特先生,您不觉得,这份邮件里提到的技术参数,太过核心,也太过精确了吗?精确到,仿佛只有您和您最信任的几位副手,才能接触到’的时候……”
“他的态度,就变了。”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问我,‘这份证据,你是从哪里拿到的?’”
“我按照您的吩咐,回答他,‘是一个匿名的,自称是阿斯麦内部‘正义人士’的线人,提供给我的。他说,他看不惯公司内部,有人为了打压竞争对手,不择手段。’”
“然后呢?”萧楚河追问道。
“然后,他就把电话挂了。”卓南欣说道,“不过,在他挂电话之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
“他说,‘这件事,阿斯麦会进行内部调查。在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们不会对外界,发表任何评论。’”
“好!”
萧楚河一拍大腿,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成了!
他的反间计,成了!
“不会发表任何评论”,这短短的一句话,就意味着,阿斯麦这把最锋利的刀,已经被“墨菲斯”,从手里夺走了!
他不仅没能借刀杀人,反而引火烧身,让阿斯麦这头猛虎,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内部!
“太……太厉害了!”白津津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她现在才明白,萧楚河那看似不合逻辑的部署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深不可测的算计。
这已经不是商战了,这是心战!
然而,萧楚河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这只是第一步。”他看着墙上的时钟,“我们只是暂时,拆掉了一颗炸弹。但另一颗,还在滴答作响。”
“我们必须,证明林瀚的清白。否则,‘商业间谍’这盆脏水,迟早还是会泼到他身上。”
“可是,李玥那边……”白津津担忧地看向李玥。
李玥的脸色很难看,她摇了摇头:“不行。对方的防御太强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甚至……可能根本就攻不破。”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绝望的时候。
萧楚河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
是一个,来自荷兰的,未知号码。
萧楚河和卓南欣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按下了免提键。
“hello, is this r xiao chuhe?”
(“你好,请问是萧楚河先生吗?”)
萧楚河用流利的英文回答道:“i a”
(“我是。”)
“this is art van der bilt”
电话那头,自报了家门。
“r van der bilt,”萧楚河的语气,不卑不亢,“i believe you have received y ‘gift’”
(“范德比尔特先生,我相信你已经收到我的‘礼物’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yes a very terestg ‘gift’”(“是的。一份非常有趣的‘礼物’。”)马丁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it sees that, y pany, has a little trouble ternally”(“看来,我的公司内部,出了点小麻烦。”)
“r xiao, i’ callg you, not to discs y ternal affairs i’ callg you, to ake a deal”(“萧先生,我给你打电话,不是为了讨论我的内部事务。我给你打电话,是想做一笔交易。”)
“a deal?”(“一笔交易?”)
“yes”马丁说道,“i don’t care about your an, l han i don’t care about his pany but i care about the an who is behd this”(“是的。我不在乎你的人林瀚,也不在乎他的公司。但我在乎这件事背后的人。”)
“the an who tried to e , e asl, as his weapon”(“那个试图利用我、利用阿斯麦作为他武器的人。”)
“i want to fd hi and i need your help”(“我要找到他。我需要你的帮助。”)
“what can i do for you?”(“我能为你做些什么?”)萧楚河问道。
“the aount nuber the swiss bank aount nuber”马丁的声音,变得冰冷,“give it to ”(“那个账号。瑞士银行的账号。”马丁的声音变得冰冷,“把它给我。”)
“as you know, even for asl, it’s alost ipossible to vestigate a swiss anonyo aount”(“你知道,即便是你们,要调查一个瑞士匿名账户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but, i have y own way”(“但我有我的办法。”)
“as a return, i will hold a press nference, one hour”(“作为回报,我将在一小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
“i will tell the whole world that, the so-called ‘technical secrets’ that eail, are nothg but so outdated, and totally wrong data”(“我会告诉全世界,那封邮件里所谓的‘技术机密’,不过是些过时且完全错误的数据。”)
“i will prove, for your an, that he is nocent”(“我会为你的人证明,他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