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去！”
秦琼还没开口，白津津就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她的脸上写满了警惕。
“秦姐，这太危险了！卓南欣这个人，亦正亦邪，谁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望舒’基地的教训还不够惨痛吗？这明显就是一个陷阱！”
白津津的担忧不无道理。卓南欣的身份太敏感了，她曾经是“深渊议会”的核心操盘手，是敌人阵营里的一员大将。虽然她之前暗中传递过情报，但谁也无法保证，她这次不是在演戏，目的就是为了引出秦琼这个“后羿”专案组的总指挥。
李玥也皱着眉，分析道：“从技术角度看，由她来定时间和地点，意味着我们完全处于被动。我们无法提前进行安全排查，无法布置监控和后援。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女孩的意见，代表了最理智、最稳妥的选择。
秦琼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当然知道其中的风险。
但她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是他们与“深渊议会”的战争，进入白热化的关键时刻。他们刚刚锁定了第二个目标“普罗米修斯”，但对他的一切，几乎都还停留在纸面上。他们需要情报，需要一个能从敌人内部，撕开一道口子的人。
而卓南欣，无疑是最佳人选。
她带来的“投名状”，很可能就是他们现在最需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巨大的风险，但同样，也是一个巨大的机遇。
“你们觉得，萧楚河会怎么选？”秦琼忽然开口，问了一个让白津津和李玥都愣住的问题。
是啊，如果现在，做决定的人是萧楚河，他会怎么选？
那个男人，会因为危险而退缩吗？
答案，不言而喻。
他会毫不犹豫地，走进这个可能是陷阱的约会。因为他是一个天生的赌徒，他信奉的，从来都是高风险高回报。
“我明白了。”白津津叹了口气，不再反对，“秦姐，我支持你。但是，我们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我来负责技术支持。”李玥立刻说道，“我会给你准备一套我们最新研发的单兵作战系统，集成了微型无人机侦察、反窃听、生命体征监测和紧急信号发射功能。只要你遇到危险，我能在零点一秒内，锁定你的位置，并通知最近的支援部队。”
秦琼看着两个眼神坚定的女孩，心中一暖。
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好。”她点了点头，然后拿起了李玥的通讯器，回复了卓南欣。
只有一个字。
“可。”
……
三天后，香江，维多利亚港。
夜色如墨，海风中带着一丝咸湿的腥气。一艘小型的私人游艇，静静地停泊在远离码头的海面上，随着波浪，轻轻地起伏。
秦琼穿着一身便装，独自一人，驾驶着一艘快艇，缓缓地靠近了游艇。
她的耳朵里，戴着一枚米粒大小的隐形耳机，李玥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秦姐，我已经入侵了游艇的监控系统，船上只有一个人，生命体征正常，没有发现武器。周围海域扫描正常，没有发现埋伏。”
“收到。”秦琼应了一声，将快艇停靠在游艇旁，然后利落地翻身，跳上了甲板。
甲板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背对着她，正凭栏眺望着远处灯火辉煌的港岛夜景。海风吹动着她长长的卷发，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和落寞。
是卓南欣。
“你胆子很大。”卓南欣没有回头，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飘忽，“我还以为，你会带一个团的人来。”
“如果你想杀我，就不会选在这里。”秦琼淡淡地说道，“这片海域，五分钟内，就会被华夏驻港部队的武装直升机覆盖。你跑不掉。”
卓南欣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是笑了一声。
她缓缓地转过身来。
秦琼这才看清她的脸。
很憔悴。
曾经那个在金融市场上，光彩照人、意气风发的天才操盘手，此刻却面色苍白，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和一丝挥之不去的恐惧。
“‘学者’的失败，在‘议会’内部，引起了一场大清洗。”卓南欣的声音，有些沙哑，“所有和他有过接触的人，都遭到了审查。我……差一点就没能跑出来。”
她的眼神，落在秦琼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们那个‘天眼’，那个萧楚河……他是个魔鬼。他不仅毁了‘学者’的据点，还把一份该死的数据炸弹，塞进了‘议会’的中央数据库。虽然很快就被清除了，但那短短几秒钟的混乱，已经足够让很多人，露出马脚。”
“我能活下来，还要感谢他。”
秦琼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知道，卓南欣说这些，只是铺垫。
“我的‘投名状’呢？”秦琼开门见山地问道。
卓南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从风衣内侧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像是u盘的东西。
“这里面，是‘学者’麾下，所有还没来得及被清洗掉的秘密账户和资产清单。总价值，大概在八百亿欧元左右。够不够？”
秦琼的瞳孔，猛地一缩。
八百亿欧元！
这已经不是一份简单的“投名状”了，这是一份足以让“学者”这一派系，彻底瘫痪的催命符！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秦琼没有去接那个u盘，而是死死地盯着她，“背叛‘议会’，你不会有好下场。”
“下场？”卓南欣自嘲地笑了一声，“从我决定给萧楚河传递情报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现在，只想看到‘议会’那帮自以为是的‘神明’，一个个从天上掉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她的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
“而且，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卓南欣收敛了情绪，恢复了一丝理智，“‘议会’不会放过我，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庇护。这个世界上，现在唯一敢和‘议会’正面开战，而且还能占到便宜的，只有你们。”
秦琼沉默了。
卓南欣的话，合情合理。
她终于伸出手，接过了那个u盘。
“这不够。”秦琼说道，“我需要更多。关于‘普罗米修斯’的情报。”
听到“普罗米修斯”这个名字，卓南欣的脸色，瞬间变了。那是一种，比提到“学者”时，更加深刻的恐惧。
“你……你们竟然已经查到他了？”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秦琼。
“回答我的问题。”
卓南欣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她走到船舷边，点上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
“‘普罗米修斯’……他在‘议会’里的地位，比‘学者’更高，也更神秘。我们这些外围成员，只知道他的代号，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他……是个真正的疯子。”卓南欣的声音，都在发颤，“‘学者’追求的，是财富和秩序。而‘普罗米修斯’，他追求的，是终极的力量。他痴迷于一切能够改变世界格局的颠覆性技术。能源，只是他浮在水面上的部分。”
“他真正的目标，是‘普罗米修斯’基因计划。他想通过改造基因，创造出超越人类的‘新神’。而他自己，就是第一个实验品。”
秦琼的心，沉了下去。
一个掌握着未来能源，又在进行着禁忌基因实验的疯子。
这个敌人，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一万倍。
“‘学者’的失败，非但没有让‘议会’收手，反而刺激了他们。”卓南欣扔掉烟头，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特别是‘普罗米修斯’，他认为‘学者’的失败，是因为太过依赖常规的金融和物理手段。他提出了一个更疯狂的计划，并且得到了‘议会’其他席位的支持。”
“他们要加速了。”
“什么计划？”秦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不知道具体内容。”卓南欣摇了摇头，“我只在一次最高级别的加密会议纪要里，看到过一个词。”
“他们下一个目标，不是华夏。”
“而是……‘世界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