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有一件事我太纳闷了，你这人看起来挺体面，也象是个知书达理的人，出来做生意怎么带了这么两个人？”菲菲继续说。
老舅看了一眼菲菲，冷笑了一声，继续自己玩台球。
“要是他们凑不够两万，你准备怎么办？”
老舅头都不抬，继续打台球：“那你们就把我宰了。”
“哎呀，那我们可不敢。”
“不敢就出去！凑不够再说凑不够的！”
菲菲笑得花枝招展：“”这性格我太喜欢了！要不是我干这行，说不定我还真喜欢上你！”
老舅连回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了。
菲菲指了指小飞：“钱不到有你好看！”
“有种你宰了我！”小飞学的还真快，看老舅这么说，他也这么说。
菲菲脸色变了：“这是你说的！”
“我……你敢吗？”小飞有点怯，远没老舅的底气。
“你试试。”说完，菲菲扭着胯走了，“咣”的一下关上了门。
“为什么她不敢宰你，却敢宰我呢？”小飞一脸困惑的问老舅。
“看到你，我想起我小学一年级时候的班主任骂我的一个词，这个词我30年没听过了，但是看到你我就又想起来了。”
“啥词？”
“我们班主任是个快60岁的老太太，老太太挺好，就是爱骂人，但是骂人从来不带脏字。有一天我干了点傻事儿，她说我“看起来象是不够日子似的”，我当时才7岁，哪懂啥叫“不够日子啊”。后来我回家问我妈啥叫“不够日子”，我妈问了我是谁说的和在啥情况下说的，问完以后跟我说：“不够日子”就是早产儿的意思。我就问我妈那我真的是早产儿吗？我妈说是！当时我佩服死我老师了，她居然看出我是早产儿了。她咋看出来的呢？”
“……你讲这个故事是啥意思？我没听懂。”
“我讲这个故事没啥意思，就是一个已经30来年没想起来的“不够日子”这词，见到你一下就想起来了。”
“你觉得我不够日子？”
老舅连连摆手：“我可没我们老师那两下子，我就是看到你想起了这个词。哎，我其实早该想起这个词，这次跟我一起来的有个朋友叫达达，你们俩差不多。不过怎么说呢，你们俩各有各的精妙之处，可能不够日子的时间不一样，你俩差几天。”
小飞笑骂：“你他妈的才是真的不够日子。”
“你们俩真可以交上朋友！肯定杠杠铁！”
在市场上，达达已经喊不太动了，把剩下的羽绒服拖到和老刘一处。老刘在数今天卖货的钱。
“还差2300块……”
“我喊不动了，你来喊嗓子。”达达说。
老刘不搭理达达，喃喃自语：“还有几个小时，差不多。”
这边菲菲上午来的同伙跟一名生面孔同伙来到上午达达摆摊的地方，看到达达居然不在了，非常失望。
“人不在了？”生面孔同伙问。
同伙茫然的点点头，四处张望。
“真的有人比我们早下手了？这我们去哪找这么好的傻子去？我让你快点走。”
这时菲菲同伙忽然发现达达在不远处和老刘在一起，他象是捡到钱一样兴奋：“还在，傻子还在。”
提着公文包的菲菲的两个同伙来到老刘的摊位前，达达一眼就认出了上午来的同伙。。
“上午买的羽绒服怎么样？”达达问。
“不错，这不是带我朋友来了吗？我的朋友说了，多少便宜点，你们有多少我们要多少。”
“你们想多少钱？”达达问。
“一分钱也不能便宜，这羽绒服就是100块钱进的。”老刘说。
达达也反应了过来：“对，我们要不是为了去赎回我们朋友，肯定不会这价格！”
老刘重重给了达达一肘子，达达差点没被疼得蹲下去。
“一件便宜5块钱，我全要。”生面孔同伙说。
“一分钱也不便宜。”老刘说。
“一件便宜2块！”
“一分钱也不便宜。”达达也学会了。
“要么咱们去别的地方问问吧。”上午来的同伙对生面孔说。
达达想说话，老刘又给了他一肘子。
“你们一共有多少？”生面孔同伙问。
“300多件呢！”达达说。
“这也没这么多啊！”
“在宾馆呢！”达达真是每一句都是实话。
“走吧！去宾馆，看看货。”
“好！”达达很兴奋。
到了宾馆，菲菲两位同伙在清点羽绒服的数量。达达和老刘在旁边看着。
“312件，6240德国马克。”说着，生面孔同伙开始点钱。
老刘小声说：“这钱能行吗？”
“当然能行。”
达达掏出名片，跟酒店前台借了电话，直接打给了上午见到的另一位菲菲同伙。
“我这现在有一大笔德国欧克……”
“是马克吧？”
“对对对，说秃噜嘴了。”
“你那有多少？“”
“6000多德国……马克。”
“说一大笔，我还以为有多少呢。”
“那也得3万多啊。我们在鑫达宾馆，你多久能到？”
“……半个小时吧，你们在大堂等我，别动啊！”
“好，等你。”
达达挂下电话，得意的看着老刘。老刘毕竟没出过远门，更不认识外币，看到达达如此自信，也不好再说什么。
生面孔同伙把点好的秘鲁币交给了达达，达达交给老刘收下。
“你们要把货运到哪去，我可以帮你们送过去。”老刘说。
“谢谢，你这车太小了。我们喊了车，帮我们抬上车就行。”
到了宾馆外，一辆大货车停在路边。老刘和达达在汗流浃背的抬货。而菲菲的两位同伙在悠然自得的看着老刘和达达。
货终于抬完，老刘和达达累得站起来都费劲。
“合作愉快！”生面孔同伙说。
达达嘶哑着嗓音：“合作愉快！”
两位上车，汽车发动，远去。达达脸上洋溢着成功和幸福的喜悦。
送走了两位同伙，老刘和达达在宾馆大堂的沙发上坐着，老刘看起来多少有些焦虑。
“现在都40分钟了，你那个换钱的朋友怎么还不来？”老刘说。
“急什么？”
“能不急吗？你快去给他打电话！”
达达挺不情愿的去前台打了电话，结果电话里提示对方无法接通。
达达再打第二个，对方依旧无法接通。
……
达达有些绝望的望向老刘……
老刘和达达拿着秘鲁币去了宾馆旁的一家商店鉴别真伪。商店的老板在认真的端详着手中的秘鲁币，老刘和达达用焦急和期待的眼神盯着老板。
“这应该是秘鲁币。”老板说。
“不是德国……马克？”
“是不是秘鲁币我不知道，但这肯定不是德国马克。”
达达拉这老刘：“走，咱们去别的商店问问。”
“我建议你们直接去派出所报案，别去下一家店浪费时间了。”
达达和老刘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