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县机场,杀气却压过了寒气。
超过一百辆刷着土狼迷彩的美式道奇卡车和各式车辆,组成了一支前所未有的钢铁长龙。
五千名玩家,组成了血狮独立军“第一机械化先锋营”。
他们全副武装,沉默的肃立着,眼神中燃烧着对即将到来的闪电战的期待。
高台上,苏柳昌的身影笔挺如枪。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每一个玩家,声音没有通过任何扩音设备,却清晰的传遍了整个机场。
“弟兄们!”
“年后第一战,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我们为什么要打宁夏?”
台下一片寂静,玩家们等待着他的下文。
“是为了解救被马鸿逵压迫的百姓吗?是!”苏柳昌的声音铿锵有力,“但这不是全部!”
他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指向遥远的北方。
“更是为了打通一条路!一条通往北边,通往苏联的生命线!有了这条路,我们将拥有源源不断的钢铁、机器和技术!我们才能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建立支撑我们的抗日事业!”
“此战,是解放之战,更是未来之战!我们不仅要用枪炮,更要用敌人的震惊和恐惧,告诉西北所有的势力,时代变了!”
“出发!”
一声令下,五千名玩家动作划一,迅速登车。
引擎的轰鸣声汇成一条黄龙,在夜幕的掩护下,沿着沟壑,消失在茫茫的黄土高原深处。
……
宁夏,省主席公署。
马鸿逵正盘着两颗油光锃亮的核桃,咗着罐罐茶,听着副官的汇报,脸上满是不屑。
“主席,情报显示,淳化的苏柳昌确实有异动。从张汉卿那弄来的一百多辆卡车,最近一直在进行夜间拉练。”
“拉练?”马鸿逵冷笑一声,“抢了我的小媳妇,还想飞上天?这黄土上还得我说了算”
在他看来,苏柳昌已有取死之道,自己之前能打跑不怕死的八路军,现在更是拿捏得中央政府的小军头。
……
夜色深沉如墨。
在宁夏与陕北交界,一片荒无人烟的丘陵地带,血狮独立军的先锋部队,正在玩家们绘制的精确地图指引下,以惊人的速度飞驰。
这条路线绕开了所有已知的关隘和哨卡,在传统军事家眼中,是绝对无法通行的绝路。
但对于拥有强劲动力的卡车和一群不怕死的玩家来说,这只是稍微费屁股而已。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这支神兵天降的部队,已经悄无声息的兵临乌海,黄河靠内蒙古的一处浅水渡口。
这里是马家军防范内蒙的伪军,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但由于位置偏僻,日伪无力东进,所以守军只有一个营。
此刻,渡口的守军大多还在睡梦之中。几个哨兵缩在碉堡里,正打着哈欠烤火。
忽然,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从东方的地平线上传来。
“什么声音?”一个哨兵探出头,侧耳倾听。
“大概是春雷吧……这鬼天气。”另一个哨兵满不在乎的说道。
话音未落,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响,大地开始微微震颤!
哨兵终于意识到不对,他惊慌地冲出碉堡,举起望远镜。
下一秒,他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只见远方的晨雾中,一个个庞大的黑色剪影正破开尘土,以无可阻挡的气势,朝着渡口狂奔而来!
那是上百台钢铁巨兽的咆哮!
“敌袭!敌袭!”
凄厉的嘶吼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
渡口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
先锋营的卡车根本没有减速,直接以冲锋的姿态,碾过简陋的拒马,恶狠狠地撞上了守军的沙袋工事!
刺耳的刹车声中,车厢挡板猛地砸开。
“乌拉!”
端着波波沙的玩家们如下山的猛虎,跃出车厢。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弹雨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阵地前沿的几十个马家军扫倒在地。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降维打击。
习惯了拉开距离一枪枪对射的马家军,何曾见过这种排山倒海般的冲锋和泼水一样的弹幕。他们的心理防线和物理防线在同一时间被彻底冲垮。
战斗在不到二十分钟内就结束了。
当第一缕晨光完全照亮这片土地时,乌海渡口已经插上了血狮独立军的旗帜。
捷报第一时间发到系统频道。
他看着地图上那枚已经变色的棋子,眼神平静。
“命令先锋营,死守乌海,构建防线,准备迎接马家军骑兵的反扑。”
下达完命令,苏柳昌独自走出车外,站在凛冽的寒风中。
他缓缓闭上眼睛。
一支庞大到令人窒息的军队,凭空出现。
超过四万名玩家,全副武装,鸦雀无声,他们像是从另一个维度走出的幽灵军团,在短短几分钟内就集结完毕,化作一股洪流,向着宁夏走去。
……
马鸿逵是在午饭时接到战报的。
当他听到“乌海失守,守军全军覆没”的消息时,手里的茶杯“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他一把揪住副官的衣领,嘴里的枸杞四射,“乌海?他们是飞过去的吗!一夜之间推进上五百多公里?”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但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如同雪片般飞来。
“报告主席!乌海方向出现大股敌军,人数不明,正向我腹地穿插!”
“报告主席!我军数个据点的电话线被切断,已失去联系!”
马鸿逵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被彻底激怒了,那是一种被戏耍、被藐视后的暴怒。
“传我命令!”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调集第一骑兵军,第二骑兵军!我要亲率我最精锐的马家军,去乌海!把那群铁壳子和泥腿子,给我剁碎了喂狗!”
一场机械化步兵与传统精锐骑兵的正面硬撼,即将在黄河岸边,拉开血腥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