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照穹苍杀戒开,火沸血海裂千川。赤剑横霄雷霆断,魔焰滔天日月倾。
其实血篆神剑四式之中,铁蛋使的最手熟的一招就是这血火燎原。
毕竟当年铁蛋得朱明剑传开阳剑阵之时,第一招就手柄手学的那朱明剑阵。而开阳玉烛剑阵更是九阴山看门首阵,身为掌门不可以不专精。
何况与神剑其他三招,同太极道似是而非的地,水,风三招不同。火就是火,神教的火是火,玄门的火也是火,火就是火,是光和热,是能量的释放。
而通过微波,激光,高压电弧等手段激发,温度足够高时火焰也可以转换为等离子体。所以是的,某种意义上说,山人修到最后,也是红红火火一把火,哦哦
咳咳,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好不容易做成的符纸你总得用光不是,一道符连抄踏马三百多遍,每次都在脑内完整推演才能神识祭印,再怎么样这招也滚瓜烂熟了
总之十二张神剑血寮血火燎原若就这么连打出去,任其发挥神威,距离毁天灭世或许还差一点,离烈焰焚城末日浩劫却也不远了。
好在铁蛋又不是什么见人就杀就屋就烧的疯子,有他在暗中掐诀作法,元神出窍,神识驾驭,那十二张火符直化作十二道火剑,直朝满天羽林卫扑杀而去。
只见刷刷刷金光阵阵,呼呼呼炎火连天,嗷嗷嗷惨叫连天,转眼之间便把大群羽林铁卫点成火骸,烘成烤鸡,灼透杀穿,焚成焦炭,一个个惨死当场,转眼间焦臭弥天!
“果然是妖魔作乱!不要慌!不要乱!妇孺老弱先走!羽林卫结阵!结阵!”
桓天元大声疾呼,可惜莫说一众路人陷入混乱,那群羽林卫更是骇得丧胆,哪里敢留在这等死?登时一个个登足展翅就往天空逃窜,可却想不到被剑火连连,直追杀上来打成血爆,诛杀殆尽,登时满天火炎碎肉,一时散若天星,满洒江都,在夜空下分外鲜明。
于是一边在徨恐逃难,一边又吸引人群大规模聚集围观,大概还以为教坊司这边在放烟花呢不过那女官倒是挺冷静,一看身边羽林守卫眨眼就被人放了烟花,一扫而光。而那满天火光也不刺来,反而编织成一张密网,直朝自己当头罩落,便心知肚明,这暗中作法之人是冲着自己来的,打算把她生擒活捉!
登时女官也不藏拙隐身了,直把手中宝剑一举,高声唱法,
“天律昭昭,神威煌煌,诛神戮魇,宝剑尚方!”
“哗—!!”
那把尚方宝剑其实还尚在鞘中封印,剑身用符绳果缚,封得严严实实的,此时随着口诀激活,剑鞘上闪起一个个金字篆印,一时解封,登时只见明光大闪!剑芒通天!滔天剑意竟如天河倒转!直冲霄汉!绝世剑意散发出的凌烈杀机,滔天剑意,竟逼得周天血火剑篆都纷纷退避!一瞬便从罗网中斩开一道生路去!
铁蛋隐在暗中,眼神立刻犀利起来。
那是个剑君。
不错,堂堂剑宗掌门又岂能认不出来,那把是九阴山的剑!不,更严谨的说,九阴山的剑,就是偷仙宫的尚方宝剑,说不定人家这个才是原版的咧!!
总之这宝剑尚未出鞘,凌凌剑意就如此惊人,能逼退他十二道剑符,绝对是顶级的化神剑君。不可小觑!
但不可小觑也得打!江都城帝座所在,城里城外高手如云汇重兵集结!若不能赶紧把人拿下,眈误个一时半刻,等会儿几百上千个武神就冲过来打罡拳体操了!
当即铁蛋也不迟疑,把双手一翻,剑诀一掐!
玄锋火炼罡!龙吟破八荒!燎原!
“轰!”
十二道剑火一时聚起!炎锋万化!把天地血火凝聚,满地尸火汇集,瞬时化作一头炎龙!盘旋高吟!怒声嘶吼!张牙舞爪,朝女官怒吼冲锋!
“天威赫赫,雷煞惶惶!斩罪断业,宝剑尚方!”
女官一声怒嗬,把宝剑往面前一拄!一时蓬勃剑烝喷发!当空爆出十丈之苍茫剑悉!刃光劈空破首!直把张牙舞爪,弛骋呼啸而来的炎龙当头破开!将一枚剑符,剑劈两段!直把火海分波!焰流乱斩!横空撕日月!只手碎穹苍!撕天!
“哗!”
忽然炎光斗转!从被剑乘劈开的火焰血海之中!一对炎魔血爪呼啸而出!直朝女官大腿腰身抓来!眼看着就要将她炽焰裹身,抓成焦炭!
“罡!拳!破!”
“轰!”
谁知这千钧一发之际!桓天元也罡拳蓄力!一拳轰出!凌凌罡风!如狼似虎!一拳竟将一只血爪轰散打穿!竟强轰出一丝缝隙!
那女官也双目一闪,抓住时机,猛然发动,双足一蹬!趁机从掌心的空洞中跳跃出去!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滚到桓天元脚下!一时也顾不得全身被火焰灼烧,一身衣服都被灼燃点尽,尽泄了春光,只把舌尖一咬,一口精血喷满剑鞘,张口咬住红绳扯断开!
“尚方!出鞘!
“铝!”
一时凶光闭月!随后剑出如虹!
桓天元抬头望去,只见此剑长三尺九寸,刃明如雪,竟是无铭无篆,不染纤尘。
一时周边火光燎绕,照出刃影剑形,正是谓断断如琐石,焕焕如冰释,渊渊似流彩,烂烂如列星。端的是绝世好剑,旷世神兵!
那女官飞身而起,起身夺剑!然而铁蛋又不是眼瞎!岂看不出这剑君化神一品,万不可叫它得了剑鞘肉身!赶紧又化炎爪一翻,一把拽住女官大腿给她拖回地上,一身宝裙仙衣都破个稀烂!
而与此同时,剩馀九道剑符悬空一转,直化作九道剑芒!齐齐朝那尚方神兵打去!
“轰!”的一下齐力合击!竟将那出鞘神兵周身剑乘一时击散!来不及化作剑虹,便被打得旋转倒飞出去!
然后“啪!”的被一只手接住了!
不错!身为武人,遇见如此神兵飞过!桓天元自然下意识得伸手一捞,握住剑柄!于是这个瞬间,通明剑光直从他双瞳中劲射而出!一时仰天剑啸!
“太虚生一燕,淬我剑中仙!玉京悬紫电,敕令下九天!
笑看波澜变,醉揽日月旋!逍遥天地间,唯我无尘剑!
哇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出来了!”
女官见状大惊!赶紧抽出符就想来贴!却被两只血爪拽着大腿往外拖去,一时趴在地上也起不得身,只得拼命叫道,
“驸马!坚守道心!!切勿被剑魔夺魂附体”
“贱婢!啰里吧嗦爷忍你很久了!”
想不到桓天元忽然一声大吼,凶光毕露,反手一剑即将那女官一剑两半!劈杀当场!创口光如镜面,刃过丝血不沾!
铁蛋一见局面失控,也不留手了,把诀一掐手一指,剑符齐飞,一时飞火流星,剑如雨下,铺天盖地朝杀来!
“哈!雕虫小技!”
桓天元飞身跃起,甩手一剑挥去,竟斩出涛涛剑芒!凌凌剑锋!刃虹无双!一时将血火剑篆打出的剑雨尽数扫光接下!
“砰!”
而与此同时那两只血符炎爪猛扑上来!一阵乱拳捶胸!仿佛有个隐形人抡拳暴打!对着桓天元头腹心胸一阵乱轰!!竞在瞬间打中周身要穴,只一招就封住了他罡拳行功运悉之经脉!
“切!废物!”
桓天元就是纯粹的罡拳炼体,就算撸铁撸得胸肌再大,被点穴擒拿,速度肉眼可见的慢了下来!那剑魔也是当机立断,知道这道身太弱,根本不靠谱,再纠结一会儿只怕要被对方缴械活捉,当即毫不尤豫得甩手一掷!直仗着巨大肌霸之力,把那宝剑投掷朝城外投去!瞬间化作一道流星,飞出城外!铁蛋一时也来不及追,何况此时江都四面,战鼓磊磊,雷声大作,瘟雷火斗四部精兵已经铺天盖地的拔营起阵,五色宝光氤氲仙霞遮天蔽日的升空而起!眼看着要封城了!
当下铁蛋也不尤豫,把手一指,九道剑符化作九头火龙,张牙舞爪,直朝南王府仙帝御座轰去,尽可能拖延一点时间。
而两只血手像蝙蝠一样飞去,在两半女官身上前前后后一阵摸索,只可惜还是没找到什么玉璜,无奈之下只好扯了女官随身锦囊玉佩首饰符篆,姑且全收到麻袋里以后再看,又拍了个似幻似真大法当隐身诀,给萧宝琴隐藏行踪,这才有惊无险得逃回府邸。
玛德,被人耍了。
是的,被那公司的狗给耍了。之前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会在四处作乱支持你行动。
可真的行动起来,莫说铁蛋连打了十二道火符,那尚方宝剑也搞得有够惊天动地了,结果呢?支持呢?策应呢?啊屁!啥也没有!
要不是城中的高手第一优先都奔着王府去“保护圣上!”了,恐怕这次真逃不出来呢
只可惜萧宝琴修为也实在太弱了,铁蛋上她身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随便玩了几张符,就已经耗尽了全部精神。
由于脑部过载,元神负荷,这会儿她整个人都神光暗淡,萎靡不振,双目无神,和个玩坏的人偶一样木登登的,神经反应速度大幅下降,直接失去大段记忆,怕不是再晚一点要变成痴呆脑残。
这也是血傀之法的弊端了,如果还保留本体的魂魄,躲在幕后提线,那这就成了制约实力的瓶颈,只能当个耳目暗子使用。
虽然完全炼化傀儡,才能如指臂,当分身般使用。可真要把取而代之,三魂七魄都炼化了,又只剩一具皮囊空壳了。
何况毕竞铁蛋时间有限,之前还要忙着炼丝制符,只取了她一魂一魄随便炼炼,将就能用就行了。现在这等于技能到cd了,倾刻间也无法重炼弥补,只能等她把元神养回来再说,暂时无法用她的分身行动了。一时铁蛋的任务又陷入僵局,只得睁开眼,从仙宫宝库中醒了过来
铁蛋,“!”
一个老太监竞无声无息蹲在铁蛋面前,正低眉顺眼,瞅着他捧在手中的梁女玉璧。
铁蛋第一瞬间想一拳殴过去,但下个瞬间却发现神识锁去,“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幻术?障眼法?鬼魂?可元神雷达里也没有反应
然后老太监开口了,用苍老的声音问,
“如果你发现,你的主养你,是为了吃你,你会怎么做。”
铁蛋一时皱眉,他没有听到声音,但“听’到了对方的问话。与其说是元神传音么,不,倒不如说象是量子通信
老太监自问自答般继续开口,但这次用那种还没变声的少年,清脆仿佛百灵的声线道,
“逃,逃离那所谓的主,离开让我痛苦的人的牧场。
逃离这被吃宿命,逃去另一片天地,逃去没有主的人生。”
“可离开了牧养你的地方,你要怎么活下去呢?”
“总有同我一样命运的人,总有同我一样不屈服于命运的人。
有人比我高贵的,他因为对主有了得罪,他离开了人的牧场。
有人比我低贱的,他活不下去比我更甚,他也离开了人的牧场。
我在他们的道上追随,我和他们肩并肩,我便不至于孤独,我也不至于畏惧被死亡追。”
“你不知道,主人会尽心尽力报复你么。”
“我知道,在我逃离后,他们会将我写作败坏的盗,下贱的畜,会说我们不识文化,不懂文明,不配为人。
他们实在有大能,他们实有神通,能让未来的人,也把我们当卑贱的奴,蛮夷的虏,不知我们也曾为人。
他们自以为是文明的主,以为所有人都靠他们养,以为所有奴都靠他们活,以为牧场里的畜,无非担心衣食温饱的事情。
他们把我们建造的神殿据为己有,他们用我们打造的星星,降下死亡与杀戮。他们说是我们的逃亡触怒了神,降下灾祸与恶果,可他们又何曾对我们展露过,他们许诺的神,所承诺的怜悯与慈悲。所以我若留下为奴,只是他们车轮铁蹄下的禾草,是他们牧场里待宰的牛羊,是一块迟早被他们吞噬的肉。
我是人,我不伺奉这样的神。我要逃向远方,即便你们称我们盗,骂我们虏,辱我们奴。
无论你们要怎么称呼我们。无论你们要怎么对待我们。
我都要做人。”
“奴才听我说!”
老人在咆哮。
“我正在此,我听你说,听现在你还能做什么。”
少年静静说。
“折断你的脖子拔掉你的皮!把你的头颅堆在京观上!”
“有一天谁的头都会化白骨。”
“杀了你碎了你把你扔河里!把你的眼和着你的心一起吞肚里!”
“有一天谁的骸都会堕土里。”
“不用等那一天!无论你逃去哪里我都要先杀了你!诛了你灭了你杀光你!我看谁还敢忤逆!”然后老太监抬起眼帘,用一对被挖得干干净净,空无一物的眼框,盯着铁蛋双眼。
“那么我主,你也活不到天明。”
铁蛋和他对瞪了一会儿,实在是斗不赢没眼珠的家伙,只好指指头顶的宫殿,
“天明?灭了你的主?”
老太监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握住了玉璧。
于是等铁蛋再睁开眼,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宝库里,手中的玉璧有一半被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