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片依旧静静地固定在那里，表面甚至连颜色都没有明显变化，只是微微泛着高热后的暗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
“数据！”傅东急声问。
“表面最高温度2725度，背板最高温度……132度！”研究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热流密度衰减率92！！全部指标……全部优于设计要求！不，是远超设计预期！”
控制室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赞叹！
“132度……这怎么可能？！”一个年轻研究员失声道，“理论计算背板温度至少应该在300度以上！”
傅东一把抢过数据报告，眼睛快速扫过每一行数字，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半晌，他抬起头，看向陈凡，眼神复杂无比，有震撼，有狂喜，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陈总……”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重重拍了拍陈凡的肩膀，“你这材料……果然没让我失望！”
“我保证提供的数据是真实的，理论能抵抗1万度的高温，后续可以再验证一下。”
陈凡看着很平静，但他的心里，早已波涛汹涌。
成了！
隔热瓦测试成功，意味着星尘材料正式通过了航天级应用的验证！这意味着，从此以后，凡星在高端材料领域，有了一张含金量极高的“通行证”！更意味着，龙家把持多年的航天特种材料市场，将被撕开一道巨大的口子！
“傅工”陈凡压下心头的激荡，开口道，“既然测试通过，我想，我们可以尽快推进小批量试制和装机验证了。”
“当然！”傅东立刻点头，“我马上打报告，申请加快流程！只要后续小批量产品的性能稳定性得到验证，‘轩辕一期’的订单，非你们莫属！”
走出实验室陈凡心情久久难以平复，立马给林浩发了一个信息：“浩子。成了。”
“凡子，我就相信你肯定没问题。”林浩收到这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内心也是欢喜的不得了。
——
魔都东郊，青龙湖高尔夫俱乐部。
十八洞标准球场在阳光下绿得晃眼。龙在天一身纯白fj限量款球服，站在第七洞的发球台上，动作标准得象教科书。
他眯着眼，目光穿过三百码的球道，落在远处那个小小的白色旗杆上——那是标准杆四杆的果岭。
周围很安静，只有微风拂过草坪的沙沙声。几个俱乐部高管和陪打的生意伙伴都屏着呼吸，不敢打扰三少这关键的一杆。
龙在天调整了一下握杆姿势，手臂舒展，全身力量从脚底传导至腰胯，再流畅地传递到手腕——
“咻！”
清脆的击球声。白色小球在空中划出漂亮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在球道中央，又向前滚了十几码，停在最佳进攻位置。
“漂亮！”
“三少这一杆，职业水准！”
奉承声适时响起。龙在天淡淡一笑，把球杆递给身后的球童，接过侍者递来的冰镇柠檬水。他小口抿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远处波光粼粼的人工湖，实则眼角的馀光一直留意着站在发球台外等侯的助理。
助理手里拿着平板计算机，脸色有些紧绷。
龙在天放下水杯，用热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每个指缝都擦得仔细。做完这一切，他才朝助理微微颔首。
助理立刻小跑过来，压低声音：“三少，凡星那边……”
“边走边说。”龙在天打断他，迈步朝球车走去。他的步伐依旧从容，甚至对旁边一位企业老板点头致意。
球车在修剪得一丝不苟的球道上平稳行驶。助理坐在旁边，快速汇报：“我们找到了突破口。”助理连忙递上平板，上面是刘大柱的资料。
“这人缺钱缺疯了，他老婆急需一笔钱看病，一百万，已经咬钩。明天的行车路线和车辆安排，他会给我们。还会在车上装起火设备。”
龙在天瞥了一眼照片上那张老实巴交的脸，浅浅的笑了一下，带着猎物入笼的愉悦。
“一百万……”他轻哼一声，“告诉他，事成之后，再给他儿子安排个出国留学的名额。”
“是！”助理记下。
球车停在第二杆的位置。龙在天落车，从球童手里接过铁杆，走到自己的球旁。他蹲下身，捏起一撮草屑，感受风向，动作专业得象职业选手。
但此刻他脑海里转的，却是另一番算计。
陈凡第一次能躲过，靠的是谨慎和反常规。但这一次，他有内应，有技术干扰，有三处精心挑选的险要地形布下天罗地网……这局，怎么输？
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明天下午，当陈凡得知货运车队全军复没时的表情。是暴怒？是绝望？还是强装镇定？
想到这里，龙在天挥杆的动作都更流畅了几分。
“砰！”
小球应声而起，划过一道低平的弹道，精准地落在果岭边缘，距离球洞不到二十码。
又是一片喝彩。
龙在天却不再理会，径直走向果岭。他的脚步比刚才快了些，白色球裤在绿草上摆动，像猎豹接近猎物时的从容与迫不及待。
在龙在天的家族价值观里，这个社会，终究讲的是权力，是资源，是盘根错节的人脉和能让人闭嘴的金钱。
这些，陈凡有哪一样？这也是他一直没把陈凡放在眼里的原因。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即使你有能把水变成油的技术，是不可能让你存在和推广的，掌握能源的资本会让你的技术消失，甚至让你消失！很多病治不好，是因为特效药的药方早就被资本买断，连癌症都能治好了，药企去挣谁的钱。
这个社会，有技术没有用！
他俯身，轻轻一推。
小白球顺着草纹缓缓滚动，“噗”一声轻响，干净利落地落入洞中。
“好！”
“一杆进洞！三少今天手感火热啊！”
周围的喝彩声更热烈了。龙在天直起身，接过球童递来的球，随手抛给旁边一位满脸羡慕的老板：“张总，沾沾喜气。”
那老板受宠若惊地接过，连声道谢。
龙在天笑了笑，笑容优雅得体，仿佛刚才那个下达阴险命令的人不是他。
他转身走向下一洞的发球台，阳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很长。白色的球服在绿茵场上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