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强迫自己压下那股莫名的不安。他回想起雪姬化鬼时的挣扎,以及成为上弦后展现出的“忠诚”与效率。
“罢了”他最终冷哼一声,像是在说服自己,“或许是她太过投入,忘了及时汇报。看在她往日还算得力的份上,再给她一些时间。”
他甚至开始构思奖赏,用以激励这个看似仍在远方为他奔波的下属。
“雪姬,若你真能为吾寻得蓝色彼岸花”无惨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与狂热,“待你归来,吾将赐予你更多的血液!让你成为仅次于黑死牟的存在!”
这蕴含着强大力量与“恩赐”的念头,如同往常一样,试图通过血液的连接,跨越千山万水,传递到那个他以为正在大明某处辛勤工作的上弦之肆脑海中。
然而,就在这一刻——
在日本的一处深山中,正在某处阴影中蛰伏或行动的梨花雪,脑海中陡然响起了系统那冰冷而急促的提示音,不同于往日的平稳:
「警告!检测到主体(无惨)通过血液连接传来高强度意念波动,伴随承诺性奖励信号。疑心度累积已接近阈值!系统幻境即将破灭,请尽快前往大明」
「重复:主体疑心度持续升高!远距离信息屏蔽与幻境维持压力增大!」
「建议:尽快准备‘阶段性成果’汇报,以降低主体疑虑。或,做好应对探查的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警示,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梨花雪心中或许因方才想起雪华堂往事而泛起的一丝涟漪。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周身的气息更加内敛冰冷。
无惨终于开始等得不耐烦了吗?
看来,她精心编织的“跨海摸鱼”计划,需要适时地,抛出一点能吊住对方胃口的“鱼饵”了。而这场在刀尖上跳舞的欺骗游戏,风险正在与日俱增。
某处荒废神社
月色凄冷,破败的神社内蛛网密布,腐朽的木地板在夜风中发出细微的呻吟。梨花雪独自坐在布满灰尘的廊下,皎洁的月光穿过破洞的屋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得她那身洁白羽织愈发清冷,也与周遭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脑海中系统急促的警告音已然平息,但那份无形的压力却沉甸甸地压了下来。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烦躁与无奈的神情。
“催催催,就知道催!”她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远在无限城的那位)无声地吐槽,“才一年零几个月!千年都等了,差这一会儿?给无惨急成啥样了,火烧屁股了吗?蓝色彼岸花是路边大白菜吗,说找到就找到?”
她回想起自己“兢兢业业”伪造的那些搜寻记忆片段——跋山涉水、深入险地、与(想象中的)当地势力周旋自认为演得足够投入,足够逼真了。结果呢?上头还是不满意。
“唉”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这‘跨海摸鱼’的好日子是到头了。再这么摸下去,以无惨那家伙的多疑性子,迟早要露馅。”
她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利用系统和信息差玩了一手“金蝉脱壳”,但本质上,她仍然受制于无惨的血液与控制。无惨的监控可以屏蔽,但那深入细胞层面的联系,在无惨刻意加强感应时,依旧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她不能真正肆无忌惮。
“现在撕破脸,绝对不行。”梨花雪冷静地分析着,“打不过,跑估计也跑不过无惨的追击,更别提还有整个鬼杀队可能会把我当成真鬼给剁了。”
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更棘手的未来。就算将来能找到办法彻底屏蔽或者摆脱无惨的控制,上面还压着一个更让人头疼的“恩师”
那位可是凭借着执念和怪物般的实力,硬生生克服了日轮刀砍头的弱点,成为了几乎不死不灭的存在。回想着黑死牟那六只冰冷妖异的眼眸,以及那仿佛能斩断月华的恐怖剑技,梨花雪就感到一阵牙酸。
“怎么打?拿头打吗?”她有些绝望地想,“原剧情里要不是他自个儿心态崩了,谁能奈何得了他?难道真要等到大正时代,想办法从西洋搞个高清落地镜,战斗的时候找准机会怼到他面前,靠丑死他来完成绝杀???”
这个过于无厘头的想法让她自己都差点笑出声,但笑过之后,是更深的无力感。这虽然是个着名的“梗”,但实际操作起来根本不可能。黑死牟的弱点在于内心对衰老和丑陋的恐惧,以及对继国缘一的执念,绝非一面镜子就能简单解决的。
“而且,无惨”她的眼神凝重起来,“原剧情里他可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保命手段层出不穷,细胞分散,阳光是唯一弱点。就算知道了剧情,想精准地把他拖到日出,并且防止他分裂逃跑,难度不亚于登天。”
前路漫漫,强敌环伺。内有无惨催命符,外有黑死牟这座大山,未来还有与无惨的终极决战。
“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急于求成。”梨花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当务之急,是先稳住无惨。”
她开始构思如何利用系统,精心炮制一份足以以假乱真的“阶段性调查报告”。比如,在大明某处人迹罕至的古老遗迹中,发现了疑似与蓝色彼岸花相关的壁画或典籍记载,但解读需要时间,或者需要寻找特定的“钥匙”?总之,要给出一个看似合理、需要进一步深入调查、且暂时无法立刻证伪的“希望”,来安抚无惨那颗焦躁的心,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同时,她也要加快自己的步伐了。无论是继续暗中观察、培养潜在的盟友(比如鬼杀队中的某些人),还是寻找可能削弱无惨或对抗黑死牟的方法,都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悠闲”了。
“摸鱼虽好,小命更重要啊。”她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羽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望向外面的漆黑夜空。
“看来,是时候给咱们的‘老板’,送上一份‘精心准备’的工作进度汇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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