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阿牧要老婆不要(1 / 1)

初平三年长安,春来得比往年早。董琰的府邸里,杜夫人刚被诊出有孕,消息传到郿坞,董卓难得露出些笑意,当即赏了三箱绸缎、两斛上好的阿胶,连带着对董琰的脸色都缓和了不少——自北掖门遇刺后,这位相国的脾气愈发阴晴不定,唯有提及子嗣时,眼中才会闪过一丝暖意。

消息传到临洮,董牧正在坞堡的书房里看荀采临摹的《急就章》。她的笔触娟秀中带着韧劲,像极了她的人。听见侍女报喜,荀采搁下笔,抚着尚且平坦的小腹笑了:“兄长家要添丁了,父亲定是欢喜的。”

董牧握住她的手,指尖触到她腕间温润的玉镯——那是他去年用西域换来的羊脂玉所制。“是啊,”他望着窗外抽芽的柳丝,忽然有些恍惚,“时间过得真快。”

他穿来这个时代已二十一年,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如今在西凉站稳脚跟,娶了温婉贤淑的荀采,现在荀采怀有身孕,让他更觉得和这个时代绑定到了一起。连那个残暴的父亲董卓,似乎也多了几分人味。只是他没料到,这份平静很快就被打破。

三月下旬,董卓的使者带着郿坞的密令抵达临洮。使者是董卓的贴身侍从,见了董牧,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少将军,相国近来在长安遇了位奇女子,姓蔡名琰,字昭姬,是前议郎蔡邕的千金。”

董牧心里“咯噔”一下。蔡昭姬?后世因避讳司马昭改称蔡文姬。他当然知道这位才女,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听到她的名字。

使者继续道:“蔡小姐不仅貌美,更通诗赋音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相国说,少将军如今事业有成,身边该有位才貌双全的夫人辅佐。荀夫人虽好,终究是小家碧玉,蔡小姐出身名门,与少将军才是天作之合。”

董牧的眉头拧了起来。这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董卓要给他赐婚,而且隐隐有抬高蔡文姬、压荀采一头的意思。“多谢父亲美意,”他不动声色地推拒,“只是内子荀氏刚有身孕,此时纳新人,恐委屈了她。”

使者脸上的笑淡了些,语气却加重了:“少将军这是哪里话?荀夫人有孕是喜事,再纳蔡小姐,更是双喜临门。相国说了,这门婚事已定,三日后便派车马送蔡小姐来临洮,还望少将军备好仪仗迎接。”

话说到这份上,已没有转圜的余地。董牧送走使者,回到内院时,荀采正坐在廊下晒太阳,见他脸色凝重,便知有事。“可是父亲那边有吩咐?”她起身要迎,被董牧按住肩膀。

“父亲要给我赐婚。”董牧低声道,“是蔡邕的女儿,蔡昭姬。”

荀采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还笑了笑:“蔡小姐的才名,我也听过。能得她相助,夫君的事业定会更顺。”

“你不怪我?”董牧看着她,心中有些愧疚。他知道荀采心中极有傲气,此刻强装大度,心里定然不好受。

荀采摇摇头,抚上他的手背:“夫君是做大事的人,身边多几位助力是应当的。父亲赐婚,既是看重你,也是想让董家子嗣兴旺。我有了身孕,正愁不能时时侍奉夫君,有蔡小姐在,我也能安心养胎。”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恳切,“只是……蔡小姐出身名门,性子想必骄傲,夫君日后待她,还需多些耐心。”

董牧望着妻子温婉的侧脸,忽然明白为何穿越前总有人说“娶妻当得荀氏女”。她的贤惠不是怯懦,而是通透——懂得在乱世中保全自己,也懂得如何让身边的人安心。他握紧她的手:“委屈你了。”

荀采笑了,眼底盛着颖川的春光:“能与夫君相守,我不委屈。”

三日后,蔡昭姬的车马抵达临洮。

董牧带着仪仗在坞堡外迎接。车帘掀开,先露出一双素色绣鞋,接着是月白色的裙摆,最后才是蔡琰的全貌——她生得极美,眉如远山,目含秋水,只是眉宇间带着一丝淡淡的愁绪,像蒙着薄雾的西湖。

“昭姬见过少将军。”她屈膝行礼,声音清越如琴音,却透着疏离。

董牧回礼:“蔡小姐一路辛苦,请入堡歇息。”

入堡后,荀采亲自迎了出来,拉着蔡文姬的手嘘寒问暖,亲自引她去早已备好的东跨院。那院子布置得雅致,书架上摆满了董牧搜集的典籍,窗前还放着一架七弦琴。“妹妹喜欢清静,这里离主院远些,正好读书抚琴。”荀采笑得温和,“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说。”

蔡琰看着荀采坦荡的笑容,又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眼中的戒备淡了些:“多谢荀姐姐。”

当晚的婚宴办得简单却隆重。西凉的将领们都来道贺,见董牧左有温婉的荀采,右有才情的蔡琰,纷纷打趣:“少将军好福气,真是艳福不浅!”

董牧应付着众人,眼角却瞥见蔡琰默默饮酒,不发一语。宴席散后,他送蔡琰回东跨院,院里的灯笼映着她的侧脸,愁绪似乎更浓了。“昭姬小姐若有心事,不妨直说。”董牧打破沉默,“你我虽为婚事所迫,但日后相处,不必如此生分。”

蔡文姬抬眼望他,眼中闪过一丝窘迫,随即低下头:“少将军是英雄人物,昭姬……心里是欢喜得很的。”她的父亲蔡邕因得罪董卓被贬,她此次被赐婚,更像是董卓拿捏蔡家的筹码。

董牧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委屈。但你放心,在这临洮坞堡,有我在一日,定不会让你受欺负。你若想读书抚琴,我便为你搜罗天下琴谱典籍;你若想回家探望父亲,待时局安稳,我便派人护送。”

蔡昭姬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她原以为董牧会像其他武将一样,将她视作玩物,毕竟她已是二婚女子,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月光下,董牧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神诚恳,竟让她心头一动。

“多谢少将军。”她的声音软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董牧笑了笑:“夜深了,我们早些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吩咐侍女便可。”

婚后的日子,出乎意料地平静。

荀采待蔡文姬极好,每日都去东跨院坐坐,有时和她讨论诗赋,有时教她做西凉的面食。蔡文姬起初还有些拘谨,渐渐也放开了,会为荀采弹奏新谱的曲子,也会在荀采孕吐时,亲手熬制开胃的酸梅汤。

董牧看在眼里,心里暖融融的。他白日处理军政事务,训练兵马,晚上若有空,便会去荀采院里陪她说话,听她讲今日发生的趣事;有时也会去蔡琰那里,听她抚琴,或是和她讨论《诗经》里的句子。

一日,董牧处理完军务,见蔡琰在窗前临摹蔡邕的飞白书,便凑过去看。她的字清隽飘逸,却少了些风骨。“这里的捺笔,该再刚劲些。”董牧握住她的手,提笔示范,“就像西凉的风,看着柔和,实则藏着力量。”

他的指尖温热,触到她的手背,蔡琰的脸瞬间红了,心跳得像擂鼓。董牧身上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硝烟和阳光的味道,竟让她有些慌乱。

“多谢少将军指点。”她抽回手,低下头,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董牧看着她娇羞的模样,心里忽然一动:她已是他的妻子。

“昭姬,”他轻声道,“你不必总叫我少将军,叫我阿牧便好。”

蔡琰猛地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没有轻视,没有欲望,只有温和的笑意。她愣了愣,轻轻应了声:“阿……阿牧。”

这一幕恰好被来送点心的荀采看见,她站在廊下,笑着摇了摇头,悄悄退了回去。她知道,董牧不是寻常的武将,他尊重女性,懂得欣赏她们的才华,这样的男子,本就该得到更多人的倾心。

几日后,董牧在演武场操练兵马,蔡琰站在高台上观看。他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纵马驰骋,枪尖划破长空,引来阵阵喝彩。阳光下,他的身影矫健如豹,眼神锐利如鹰,与平日温和的模样判若两人。蔡琰看着看着,忽然明白了为何连董卓那样的人,都会看重这个儿子——他身上有种奇特的魅力,既能温润如玉,又能锐不可当。

晚上,蔡琰为董牧弹奏新谱的曲子,琴声里少了些愁绪,多了些明快。“这曲子叫什么名字?”董牧问道。

“还没有名字。”蔡琰脸颊微红,“阿牧若是喜欢,便请你赐名吧。”

董牧想了想:“就叫《临洮春》吧。”这里是他们的新家,有他,有荀采,如今又多了她,像春天一样,充满了希望。

蔡琰笑着点头:“好,就叫《临洮春》。”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琴音袅袅,岁月静好。董牧望着眼前的女子,忽然觉得董卓的赐婚,或许并非坏事。乱世之中,能有这样两位女子相伴,是他的幸运。

荀采的身孕越来越稳,蔡琰也渐渐融入了这个家。有时三人会一起在庭院里散步,荀采挽着董牧的手,蔡文姬跟在一旁,说着笑着,像一幅温馨的画。

董牧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乱世的战火迟早会蔓延到西凉。但他不怕,因为他有最坚实的后盾——温柔贤淑的荀采,才情卓绝的蔡琰,还有兄长董琰在长安的支持。

中平三年的春风,吹绿了金城的草原,也吹暖了董牧的心。他看着身边的两位夫人,忽然明白,所谓幸福,不过是乱世中的一点安稳,是有人与你共赏春花,共担风雨。而这份幸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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