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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对拼(1 / 1)

槐树林的硝烟味还没散尽,仓库后门的赌桌已经翻了。

李魁虎的黑靴踩在散落的纸币上,青灰色的烟蒂从嘴角滚落,在满地狼藉里烫出个焦痕。他刚从竞技场的监控里看到黑蛇认输,指节捏得发白 —— 三百五十块钱不算什么,可 “默石” 那小子故意露的破绽像根刺,扎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更让他窝火的是,南看台传来消息,王丧彪的人正拿着 “默石连胜” 的赌票兑钱,笑得嘴角都咧到耳根。

“虎爷,账房说 王家那伙人兑走了两千块。” 刀疤脸佝偻着背,怀里的账本被冷汗浸得发皱。他不敢抬头,李魁虎的眼神比城西的铁脊狼还凶,左眉那道刀疤在火把下抽搐,像是要从皮肉里跳出来。

“兑?” 李魁虎突然笑了,笑声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王丧彪那老狗倒是会捡便宜。” 他突然抬脚踹翻旁边的铁桶,馊水泼在几个缩着脖子的赌客身上,“都给我滚!今晚的场子老子包了!”

赌客们连滚带爬地往外窜,却在门口撞上了堵肉墙。王丧彪的保镖们穿着熨帖的黑西装,袖口露出锃亮的银扣,为首的正是那个穿丝绸衬衫的男人 —— 王家派来的管事,手里把玩着枚白玉扳指,笑得像只刚偷到鸡的狐狸。

“李老板这是发的哪门子火?” 管事的皮鞋碾过地上的纸币,声音软得像棉花,却带着针,“赢了钱就翻脸,传出去可寒了兄弟们的心。” 他身后突然涌进二十多个西装男,手里都拎着用黑布裹着的长条物,布角隐约露出金属光泽。

李魁虎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得那玩意儿 —— 是王家从内城黑市弄来的钢管,灌了铅,抡起来能砸碎武者三阶的内劲防御。这伙人是有备而来。

王丧彪从管事身后绕出来,玄色马褂的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玻璃,弯腰时露出领口的刺青 —— 半朵被云纹包裹的牡丹,那是王家赐姓奴才的标记。他双手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泛白,却对着管事微微躬身:“张管事,李老板好像不太欢迎我们。”

张管事斜睨着他,白玉扳指在指间转得飞快:“丧彪,你跟着家主三十年,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李老板是输了钱,心里不痛快呢。” 他突然提高声调,“不过也是,自家的竞技场被个蒙面小子搅了局,换谁都得急红眼。”

李魁虎的拳头 “咔” 地捏响了指节。他知道张管事在故意激怒他。这王家管事仗着背后有人撑腰,根本不懂贫民区的规矩,以为凭着王家的名号就能压人一头。可他李魁虎能在城南站稳脚跟,靠的不是嘴皮子 —— 是手里的刀,是地下场的铁笼,是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冤魂。咸鱼墈书罔 埂辛嶵筷

“张管事,别以为你替王家办事就能在我地盘撒野。” 李魁虎扯开领口的纽扣,武者五阶的内劲突然炸开,火把的光在他周身扭曲成残影,“王建新见了我都得让三分,你算个什么东西?”

张管事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他最恨别人提王建新 —— 家主总说他 “毛躁”“不如丧彪会办事”,此刻被李魁虎戳中痛处,眼里顿时冒了火:“给我废了他!出了事我担着!”

王丧彪却突然抬手按住他的胳膊,马褂的袖子滑下去,露出手腕上的伤疤 —— 那是十年前替王建新挡刀留下的,疤痕像条扭曲的蛇。“管事息怒,”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这里是贫民区,闹大了不好收场。”

李魁虎看着这两人的互动,突然觉得好笑。张管事像只没断奶的小狼,空有獠牙却不懂捕食;王丧彪倒像头老狐狸,明明有咬碎猎物的本事,却偏要藏起爪子。可惜啊,老狐狸再精明,终究只是条狗。

“怎么?不敢动手?” 李魁虎突然从后腰抽出把开山刀,刀身映着他狰狞的脸,“还是说,王家的人就这点能耐?”

张管事甩开王丧彪的手,皮鞋往地上一跺:“给我上!谁废了李魁虎,赏五百块!”

西装男们顿时像打了鸡血,钢管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李魁虎的开山刀舞得像团黑风,第一刀就迎着最前面那人的天灵盖劈下,对方慌忙举钢管去挡,“当” 的一声巨响,钢管竟被劈成两截,断裂的铁茬溅起半尺高。李魁虎手腕一翻,刀身顺势横扫,那人惨叫着捂着脸后退,指缝间渗出的血混着碎牙,在地上滴出蜿蜒的红痕。

“就这点本事?” 李魁虎的刀突然停在第二个西装男的咽喉前,刀刃划破皮肤,渗出血珠,“回去告诉王建新,他的狗该训训了。”

第三个西装男瞅准空隙,钢管带着风声砸向李魁虎的后颈。这一下又快又狠,显然是练过的杀招。李魁虎却像背后长了眼,脚尖在地上一旋,开山刀反撩,刀背重重磕在对方肘弯,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那人的胳膊以诡异的角度弯折,钢管 “哐当” 落地。

王丧彪突然动了。他没拔刀,身形一晃就到了李魁虎身后,右手成掌,指尖并拢如刀,直逼后心的 “命门穴”。这掌法阴柔刁钻,避开了所有硬抗的角度,专打内劲运转的缝隙 —— 是王家的 “缠丝掌”,只有核心奴才才能学。掌风未至,李魁虎已经感觉后颈的汗毛倒竖,像是被毒蛇盯上。

!“来得好!” 李魁虎不退反进,猛地往前一冲,同时腰间发力,开山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劈回去。这招是他在地下场跟妖兽搏杀时悟出来的,看似狼狈,实则把全身内劲都灌注在刀身,带着股同归于尽的狠劲。

两团内劲在半空相撞,发出 “嗡” 的闷响。王丧彪的掌风被刀气震得一滞,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飘然后退,马褂的下摆被刀风扫过,撕开道尺长的口子。李魁虎也被掌力震得气血翻涌,喉头一阵发甜,强行把涌上来的血咽了回去。

就在这时,周围的火把突然同时熄灭,仓库陷入一片漆黑。

“妈的!” 李魁虎低骂一声,刀身横在胸前戒备。黑暗里传来钢管落地的脆响,还有人闷哼着倒地,分不清是哪方的人。他突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衣角,是刀疤脸的声音:“虎爷,左边有暗门!”

刚摸到暗门的锁链,就听见身后传来破风之声。李魁虎下意识地挥刀格挡,却砍在空处,反而被一股巧劲绊倒,重重摔在地上。他正要起身,手腕突然被人死死按住,对方的指尖带着冰碴似的寒意,竟在他脉门上点了三下 —— 是王家的 “锁脉手”!

“李老板,承让了。” 王丧彪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股淡淡的檀香。

李魁虎怒喝一声,全身内劲猛地爆发,震开按住手腕的手,同时翻身挥刀。刀风在黑暗中划出道残影,却只劈到块木板,“咔嚓” 一声,木板碎裂的声音在仓库里格外刺耳。

“管事,我们被算计了。” 王丧彪的声音突然远了些,“仓库的电路被人动了手脚,外面有警笛声。”

李魁虎的手顿住了。警笛声?这么巧?他突然想起 “默石” 那小子临走时的眼神,还有黑蛇认输时的蹊跷 —— 难道这一切都是圈套?

“撤!” 王丧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留两个人断后,其他人跟我走!”

仓库的后门被 “哐当” 撞开,夜风卷着寒意灌进来。李魁虎摸着黑往外冲,突然撞到个软绵绵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被踩断脖子的西装男,眼睛瞪得滚圆,嘴角还挂着没来得及发出的惨叫。

“虎爷,快!” 刀疤脸拽着他往密林跑,“张哥的人快到了!”

跑出约摸半里地,李魁虎才敢回头。仓库的方向已经亮起警灯,红蓝光芒在夜空里交替闪烁,像只巨大的独眼。他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 王丧彪那老狐狸,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他,为什么突然撤了?

“虎爷,你看这个!” 刀疤脸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借着月光一看,是枚被踩扁的白玉扳指,上面刻着个 “王” 字。

李魁虎的瞳孔骤然收缩。这是王家管事的扳指!王丧彪居然把这信物丢在了现场?这老东西是想嫁祸?还是

“虎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刀疤脸的声音带着哭腔,“张哥要是查到扳指,肯定会以为是我们杀了王家的人”

“慌个屁!” 李魁虎把扳指塞进怀里,指节捏得发白,“王家的人没那么容易死。王丧彪故意留这个,是想让我们替他们挡枪。” 他突然冷笑一声,“可惜啊,他算错了一步。”

刀疤脸愣愣地看着他:“什么?”

“扳指内侧有张管事的私印。” 李魁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这东西要是落到张哥手里,王家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警笛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密林边缘。李魁虎拽着刀疤脸往更深的地方钻,树叶划破了他的脸,却丝毫感觉不到疼。他知道,这场戏还没结束。王丧彪想借刀杀人,他偏要把这把刀递回去 —— 让王家和警卫司斗个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告诉城西的兄弟,” 李魁虎的声音在林间回荡,带着股血腥味,“把所有跟王家有关的账本都找出来。明天天亮之前,我要让整个临江都知道,王家管事在贫民区杀人了。”

刀疤脸连连点头,转身要走,却被李魁虎一把抓住:“等等。” 他盯着对方的眼睛,左眉的刀疤在月光下泛着青黑,“黑蛇认输的事,你确定没跟别人说?”

刀疤脸的脸色瞬间惨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 我就跟虎爷你”

“最好是这样。” 李魁虎松开手,开山刀的刀尖在刀疤脸的喉结上轻轻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跟王家有勾结,我会让你比仓库里那个西装男死得还难看。”

刀疤脸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跑了。李魁虎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啐了口唾沫。这蠢货以为他不知道?黑蛇袖口的王家云纹,账房先生偷偷塞给张管事的纸条,还有刚才黑暗中故意撞向他的 “自己人”—— 刀疤脸早就被王丧彪收买了。

也好。李魁虎摸出怀里的扳指,在月光下端详着。有这枚扳指,有刀疤脸这个内鬼,他就能给王家挖个更大的坑。至于王丧彪 这老狐狸越是隐忍,爆发的时候就越可怕,正好让他替自己除掉张管事这个绊脚石。

!密林深处传来夜枭的啼叫,凄厉得像哭。李魁虎把扳指藏进贴身的口袋,转身往李家的地盘走。他知道,今晚的冲突只是开始,真正的厮杀,要等到天亮之后 —— 当王家管事 “被杀” 的消息传开,当张哥拿着扳指找上门,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王家时,他就能踩着王家人的尸骨,成为城南真正的王。

而此刻的仓库里,王丧彪正跪在王建新面前,马褂的前襟沾满血污。张管事的胳膊被钢管砸伤了,正捂着伤口骂骂咧咧:“你他妈的刚才为什么不杀了李魁虎?!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已经被警卫司抓了!”

“管事息怒。” 王丧彪的额头抵着地面,声音平静得可怕,“杀了李魁虎,我们就成了众矢之的。留着他,才能让李家和警卫司斗起来。” 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这是从李魁虎的人身上搜来的,是他们用贫民换妖兽的账本。”

张管事一把抢过账本,翻开几页,眼睛突然亮了:“这 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 王丧彪抬起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要把这东西交给张哥,李家就算完了。到时候,城南的地盘就都是我们的了。”

张管事的怒气瞬间消了,摸着下巴笑了起来:“还是你想得周到。等回去了,我一定在家主面前替你美言几句,让他给你升职。”

“奴才不敢奢求升职。” 王丧彪的头又低了下去,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能为王家效力,是奴才的本分。”

张管事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往仓库外走,没注意到王丧彪抬起头时,眼里闪过的那一丝冰冷的杀意。月光透过仓库的破洞照进来,落在王丧彪的手背上,那里的伤疤在阴影里扭曲蠕动,像要活过来一般。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马褂上的尘土,突然对着空气低声说:“家主,您看清楚了吗?这就是您信任的管事,愚蠢得像头猪。”

夜风穿过仓库的缝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王丧彪从怀里摸出个小巧的香炉,点燃三炷香,插在地上的裂缝里。香烟袅袅升起,在月光中凝成模糊的形状,像是张苍老的脸。

“再等等。” 王丧彪对着香烟低声说,“等除掉李魁虎,等张管事这蠢货彻底惹恼了警卫司,我就把整个城南献给您。到时候,您就能瞑目了。”

香烟烧到尽头,灰烬落在满地的纸币上,像一层薄薄的雪。王丧彪转身走出仓库,玄色的马褂在夜风中飘动,背影孤绝得像座墓碑。他知道,自己这条王家的狗,终于要露出獠牙了 —— 不是为了管事,而是为了十年前那个被王建新亲手推入妖兽笼的爷爷。

原来王李两家的争斗,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地盘之争。李魁虎的贪婪,王丧彪的隐忍,背后都藏着更深的秘密 —— 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枉死的冤魂,那些刻在骨子里的仇恨,才是搅动城南风云的真正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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