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歌走得很急。
刚到会场门口,一通加密电话就把她叫走了。
“边境有点小摩擦,我去处理一下。”
她走得干脆利落,临上那辆装甲车前,还特意把那把军刺塞回了苏云手里,眼神凛冽地扫视了一圈周围:
“拿着防身。谁敢炸刺,直接捅,出了事二姐给你兜著。”
看着绝尘而去的装甲车,苏云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二姐,真是把“暴力美学”刻进了dna里。
“老板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楚晚宁站在金碧辉煌的“御宝轩”大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豪车和衣香鬓影的男女,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她有些自卑。
以前她是楚家大小姐的时候,这种场合也没少来。
但现在,她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脚上是一双普通的帆布鞋,站在这一群浑身名牌的精英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就像是一只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
“进啊,来都来了。”
苏云低头看了看自己那身某宝九块九包邮的t恤,又看了看脚上的人字拖,一脸的坦然:
“再说了,咱们是受邀嘉宾,是来给他们‘掌眼’的,得拿出点专家的气势来。”
楚晚宁看着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忍不住想笑,心里的紧张倒是消散了不少。白马书院 耕新最全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被保安拦住了。
“站住!”
保安穿着制服,上下打量著苏云,眼神里满是轻蔑:
“送外卖的走后门!这里是高端私人鉴宝会,衣冠不整者不得入内!”
苏云挑了挑眉。
这年头,看门的狗都学会看人下菜碟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从兜里掏出那张皱皱巴巴、还沾著点红毛血迹的烫金请柬,两根手指夹着,在保安眼前晃了晃。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
保安一愣,接过请柬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特邀嘉宾?!
这请柬可是会长亲自发的,全江海市不超过十张!
“这这”
保安拿着请柬,手都在抖,额头冷汗直冒。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珍贵的请柬,怎么会在一个穿人字拖的穷小子手里。
“假的吧?”
旁边一个穿着定制西装、梳着大背头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怀里搂着个网红脸,一脸讥讽:
“我说保安,你可得看仔细了。这年头骗子多,随便搞张假请柬就想混进去骗吃骗喝。你看他那穷酸样,像是能收到特邀请柬的人吗?”
周围的人纷纷驻足,指指点点,发出一阵阵低笑。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那女的倒是长得不错,可惜跟了个收破烂的。”
“我看这就是捡来的请柬吧?或者是偷的?”
恶意的揣测像苍蝇一样嗡嗡乱叫。
楚晚宁的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人。
苏云却笑了。
他一把夺回请柬,甚至懒得理那个大背头,直接迈步往里走。
“哎!你不能进”保安下意识想拦。
“滚。”
苏云眼神一冷,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虽然是被二姐练出来的)带出来的煞气瞬间爆发。
保安腿一软,竟然鬼使神差地让开了路。
走进会场,里面更是极尽奢华。
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昂贵的香水味和陈腐的古董气息。
大厅中央,围了一圈人,里三层外三层,热闹得像是在赶集。
人群中心,一个穿着唐装、留着山羊胡的老头正站在高台上,手里拿着放大镜,对着展台上的一件青铜器唾沫横飞地解说著。
“诸位请看!”
老头声音洪亮,一脸的陶醉:
“这尊青铜饕餮纹鼎,器型厚重,纹饰精美,锈色自然入骨!这可是战国时期的重器!是咱们江海市鉴宝协会的镇馆之宝!”
“经过老夫鉴定,这是流传有序的国宝级文物!市场估价,至少在八千万以上!”
“哗——”
全场一片哗然。
“八千万?我的天!”
“不愧是魏大师!眼光就是毒辣!”
“这鼎看着就霸气,绝对是真品!”
周围的富豪们一个个眼神火热,恨不得立刻掏钱把它买下来镇宅。
被称为“魏大师”的老头抚须而笑,一脸的高深莫测,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苏云站在人群外围,踮起脚尖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的嘴角就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这就是镇馆之宝?
这就是八千万的国宝?
他摇了摇头,发出一声极不合时宜的嗤笑。
声音不大,但在大家都在屏息凝神的时候,却显得格外刺耳。
“谁?谁在笑?”
魏大师脸色一沉,目光如炬地扫向人群。
众人纷纷让开,露出了站在最后面的苏云。
他嘴里叼著一根刚点燃的廉价香烟,双手插兜,一脸的漫不经心。
“小子,你笑什么?”
魏大师看着这个穿着随意的年轻人,眉头皱成了川字,“你是谁家的小辈?懂不懂规矩?这里也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规矩?”
苏云吐出一口烟圈,慢悠悠地走到展台前。
周围的人嫌弃地捂著鼻子后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苏云站在那尊被吹上天的“战国青铜鼎”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嫌弃。
“这玩意儿,也配叫宝?”
他转过头,看着魏大师,语气诚恳得让人想打他:
“老头,你老眼昏花了吧?这明明就是个上周才做旧的工艺品,我看拼夕夕上九块九能批一打。”
“放肆!”
魏大师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黄口小儿!满口喷粪!老夫鉴宝四十年,从未打过眼!你竟敢质疑老夫的专业?”
“专业?”
苏云笑了。
他伸出手,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做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动作。
他竟然把手伸到了那尊“价值八千万”的国宝上方。
然后。
屈指,轻弹。
“啪。”
一截长长的烟灰,精准无比地落进了鼎里。
“这玩意儿,唯一的用途”
苏云看着魏大师那张瞬间变成猪肝色的脸,淡淡地说道:
“也就是给我家猫当个烟灰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