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后方的小树林,平时是情侣们的约会圣地,此刻却充斥着令人作呕的嬉笑声。
三辆骚包的超跑横七竖八地停在草坪上,车漆在夕阳下折射著刺眼的光。几个穿着铆钉皮衣、染著五颜六色头发的青年,正围成一个圈,像是在围猎一只受惊的小鹿。
圈子中央,楚晚宁紧紧抱着怀里的几本书,脸色惨白,背靠着一棵老槐树,退无可退。
“跑啊?怎么不跑了?”
领头的一个红毛青年嚼著口香糖,手里甩著一把保时捷的车钥匙,一脸戏谑地逼近:
“刚才不是挺能跑的吗?怎么,看不起我们兄弟?觉得我们的车不够档次,配不上你这位前任校花?”
“就是,装什么清高啊?”
旁边的黄毛跟着起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楚晚宁身上游走,“谁不知道你们楚家早就破产了?你那老爹都跳楼了,你现在就是只落魄的野鸡,还在这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
楚晚宁死死咬著嘴唇,直到尝到了血腥味。
她本来只是想抄近路回宿舍,没想到会遇上这就群校外混进来的无赖。
“请你们让开。”
她声音颤抖,却努力维持着最后一点尊严,“不然不然我要喊人了!”
“喊人?”
红毛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捂著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兄弟们听见没?她要喊人!你喊啊!你喊破喉咙看看有没有人敢来救你!”
他猛地往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摸楚晚宁的脸蛋,语气轻浮至极:
“在这江海大学,除了那个不知死活的苏云,谁敢管本少爷的闲事?可惜啊,听说你那个废物老板这会儿正忙着跟家里人吵架呢,哪有功夫管你这种——”
“砰!!!”
一声沉闷至极的巨响,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
红毛的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像是被高速行驶的卡车迎面撞上,直接倒飞了出去。
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飞出去足足五六米远,最后重重地砸在那辆引以为傲的保时捷引擎盖上。
“哐当!”
引擎盖瞬间凹陷下去一大块,挡风玻璃更是震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红毛连惨叫都没发出来,直接从车上滑落,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翻着白眼抽搐。
全场死寂。
剩下的几个富二代吓傻了,甚至忘了呼吸,只是呆滞地看着那个突然出现在场中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
一身迷彩作训服,高马尾随风扬起,脚上蹬著一双沾著泥土的黑色军靴。
她缓缓收回那条修长有力的腿,眼神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
顾清歌。
“刚才,哪只手伸出来的?”
顾清歌歪了歪头,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让人骨髓发寒的肃杀之气。
黄毛咽了口唾沫,双腿开始打摆子:“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啪!”
顾清歌根本没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
她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黄毛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这一巴掌,没用什么技巧,就是纯粹的力量。
黄毛整个人在原地转了两圈,两颗带着血丝的后槽牙直接飞了出来。
“我不关心你们是谁。”
顾清歌甩了甩手,语气平淡得令人发指:
“我只知道,她是苏云的人。苏云的人,就是我顾家罩着的。”
她往前一步,那几个刚才还嚣张跋扈的富二代瞬间被吓得连连后退,最后竟然腿一软,齐刷刷地瘫坐在地上。
这女人的气场太恐怖了!
那种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杀气,根本不是他们这些温室里的花朵能承受的。
“动她?”
顾清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
“问过我的拳头吗?”
直到这时,苏云才气喘吁吁地从后面跑过来。
“二二姐!留活口!留活口啊!”
苏云扶著膝盖大口喘气,看着地上倒了一片的富二代,又看了看连发型都没乱的顾清歌,心里一阵后怕。
还好来得快,不然这几个人估计已经进火葬场了。
楚晚宁看到苏云,眼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老板”
她哽咽著喊了一声,想要跑过来,却因为腿软差点摔倒。
顾清歌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楚晚宁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这个刚才一脚踹飞红毛的女杀神,像只受惊的小鹌鹑一样瑟瑟发抖。
“别怕。”
顾清歌难得放柔了声音,虽然听起来还是硬邦邦的:
“我是苏云的二姐。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直接报我的名字。”
说著,她有些笨拙地替楚晚宁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然后转头看向苏云,眼神里带着几分审视和满意?
“眼光不错。”
顾清歌挑了挑眉,“虽然看着弱了点,但遇到事儿没给你丢人。这弟妹,我认了。”
苏云老脸一红:“二姐你别瞎说!那是员工!员工!”
“员工?”
顾清歌嗤笑一声,“员工你会急成那样?刚才跑得比我都快。”
就在这时,树林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几十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彪形大汉冲了进来,迅速将现场包围。
领头的是秦红酒的首席保镖队长。
他看到顾清歌,先是一愣,随即恭敬地鞠了一躬:
“二小姐。”
然后又看向苏云:“少爷,大小姐在视频里听到这边出事,让我们立刻过来清场。”
说完,他一挥手,那些黑衣保镖立刻冲上去,像拎小鸡一样把地上那几个富二代提了起来。
“秦总吩咐了,敢动少爷的人,全部打断腿扔出去。”
保镖队长的声音冷酷无情。
那几个富二代彻底绝望了。
前有女战神,后有黑衣人,他们这是捅了什么马蜂窝啊?
“别!别打断腿!”
那个刚才被踹飞的红毛,此刻终于缓过一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是血地哭喊道:
“误会!都是误会啊!”
“误会?”
苏云走上前,冷笑一声,“刚才不是挺狂的吗?怎么,现在想起来是误会了?”
“真的!苏少!苏爷!”
红毛颤抖著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烫金请柬,双手捧过头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我我其实是来送请柬的啊!”
“我是江海市鉴宝协会会长的儿子!明天有个鉴宝大会,我爸听说您眼力过人,特意让我来请您去掌掌眼!”
“我我就是看楚校花长得漂亮,嘴贱了几句我真没想把她怎么样啊!”
苏云愣住了。
顾清歌也愣住了。
送请柬的?
这种送法,还真是别致啊。
苏云接过那张请柬,打开一看。
果然是江海市一年一度的鉴宝大会,而且规格极高,邀请的都是各路名流和收藏大家。
“鉴宝大会?”
苏云皱了皱眉,他对这种附庸风雅的场合一向没什么兴趣。刚想拒绝,目光却突然被请柬下方的一行小字吸引了。
【本次大会压轴拍品:明代唐伯虎真迹《春山伴侣图》】
苏云的瞳孔猛地一缩。
唐伯虎的《春山伴侣图》?
这画不是在六姐的画室里挂著吗?
而且上面还有六姐吃方便面时不小心溅上去的一滴红油!
怎么会出现在江海市的拍卖会上?
难道
有人敢卖六姐的画?还是赝品?
“有点意思。”
苏云合上请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转头看向那个红毛,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
“行,这请柬我收下了。至于你们”
他看了看顾清歌,又看了看那些黑衣保镖。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苏云摆了摆手,“二姐,这几个人交给你了,让他们长长记性。别打死就行,毕竟人家也是来‘送礼’的。”
顾清歌捏了捏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咔”的脆响,脸上露出了核善的微笑:
“放心,我有分寸。也就让他们在床上躺个半年,好好反省一下人生。”
惨叫声再次在小树林里响起。
苏云没再管身后的鬼哭狼嚎,拉着楚晚宁往外走。
“老板那个鉴宝大会,你要去吗?”
楚晚宁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啊,为什么不去?”
苏云晃了晃手里的请柬,眼神深邃:
“有人拿着我家的东西招摇撞骗,我不去看看,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再说了”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楚晚宁,突然一笑:
“你不是一直觉得我这店里卖的都是破烂吗?明天带你去开开眼,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宝贝。”
“顺便”
“把这个场子,给你彻底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