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红酒那句“姐姐接你回家”落下,原本死寂的巷子口,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深水炸弹。
先是一两个人的倒吸凉气声,紧接着,那种压抑不住的惊呼声像病毒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那些原本躲在远处看热闹的学生,还有被黑衣保镖拦在外围无法靠近的吃瓜群众,此刻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卧槽!那个女人那个气场,我没看错吧?”
“财经杂志!我昨天还在图书馆的财经杂志封面上看过她!”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激动得手里的书都掉了,指著秦红酒的手指都在哆嗦,“秦红酒!那是秦红酒啊!帝豪集团的董事长,蝉联三届的全球华人首富!”
“什么?那个传说中富可敌国的女魔头?”
“天呐,我竟然见到活的了!这气场简直绝了,比电视上还要恐怖一百倍!”
“重点是她刚才喊那个店老板什么?小云云?弟弟?”
人群彻底炸锅了。
无数道震惊、羡慕、嫉妒甚至恐惧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那个坐在塑料板凳上、一脸无奈的年轻人。
原来,那个整天穿着人字拖、在后街卖方便面的咸鱼老板,竟然是世界首富的弟弟?
这特么是什么魔幻现实主义剧情?
那些曾经嘲笑过苏云穷酸、看不起他开破店的人,此刻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百个耳光。
人家那哪里是穷?
人家那是体验生活!是微服私访!
而在人群的喧嚣声中,刚刚吓晕过去的赵泰,被保镖一盆冷水泼醒了。
“咳咳咳”
赵泰剧烈地咳嗽著,浑身湿透,脸上火辣辣的剧痛让他瞬间清醒。
他迷茫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一袭红得刺眼的旗袍,还有那双居高临下的、仿佛在看死人的凤眼。叁叶屋 追醉欣璋洁
记忆瞬间回笼。
直升机、迈巴赫、那个电话、还有这一巴掌
恐惧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让他连骨髓都在发冷。
赵泰连滚带爬地翻过身,顾不上地上的脏水和垃圾,膝行着往前挪了几步,那狼狈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之前赵家大少的嚣张。
“秦秦总!秦董!”
他的声音凄厉得变了调,带着哭腔和无尽的悔恨,“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他是您弟弟啊!我要是知道,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动他一根汗毛啊!”
“砰!砰!砰!”
赵泰一边哭嚎,一边疯狂地在地上磕头。
额头撞击水泥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没几下就磕破了皮,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混合著眼泪鼻涕,看起来恶心又可怜。
他是真的怕了。
赵家虽然有点钱,但在帝豪集团这艘航空母舰面前,连个皮划艇都算不上。秦红酒要想捏死赵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不知道?”
秦红酒冷笑一声。
她微微侧头,看着脚下这个摇尾乞怜的男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刺骨的寒意。
“你不知道他是谁,就可以随便欺负?就可以开着挖掘机来拆他的店?就可以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每一个反问,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赵泰的心口。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苏少!苏爷!”
赵泰见秦红酒不为所动,又慌乱地转向苏云,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吧!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求求您,别搞垮赵家,那是我爸一辈子的心血啊!”
苏云坐在板凳上,手里还捏著那张黑金卡。
他看着赵泰那副痛哭流涕的模样,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如蚊徃 追最新璋踕
如果今天没有大姐,如果他真的只是个普通人,那么现在跪在地上求饶的,会不会就是他和楚晚宁?
那时候,赵泰会放过他们吗?
显然不会。
苏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这种沉默,就是最大的拒绝。
赵泰彻底绝望了。
“晚了。”
秦红酒的声音淡淡响起,像是宣判了死刑的法官,“从你动了念头的那一刻起,赵家就已经是个历史名词了。”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那块价值连城的百达翡丽,语气平静得让人心惊:
“现在是上午十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十分钟前,我的法务团队已经接管了赵氏集团的董事会。这个时候,你父亲应该已经签完了破产清算协议。”
“天凉了。”
秦红酒整理了一下披肩,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赵家,该破产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惊雷,直接把赵泰劈成了焦炭。
他瘫软在地上,双眼无神,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完了。
全完了。
几十年的基业,几十亿的资产,就因为他的一次嚣张跋扈,在短短十分钟内,灰飞烟灭。
这就是顶级权势的力量。
这就是惹了不该惹的人的代价。
“带走。”
秦红酒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似乎多看他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睛,“别让他在这儿碍眼,影响我弟弟的心情。”
“是!”
两名彪形大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赵泰的胳膊。
此刻的赵泰已经彻底像是一条死狗,任由保镖拖着,两条腿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水痕,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刘菲菲,早在直升机降落的时候就已经吓晕在角落里,此刻更是无人问津。
随着赵泰被像垃圾一样清理出去,后巷终于恢复了安静。
只有那台还没熄火的挖掘机,孤零零地停在那里,像是一个滑稽的笑话。
秦红酒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
她转过身,那种令人生畏的女王气场瞬间收敛,重新变回了那个宠弟狂魔。
“小云云,没吓着你吧?”
她走到苏云身边,替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柔声问道。
“姐,你太夸张了。”
苏云无奈地叹了口气,指了指周围还没散去的围观人群,“你搞这么大阵仗,以后我还怎么在学校混?大家都知道我是吃软饭的了。”
“谁敢说你?”
秦红酒柳眉一竖,目光凌厉地扫过四周。
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学生,瞬间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个个低头看脚尖,大气都不敢喘。
开玩笑,连赵家都被秒灭了,谁还敢嚼舌根?
嫌命长吗?
“哼。”
秦红酒冷哼一声,这才收回目光。
她环视了一圈这条破旧的后巷,看着那满地的油污、乱拉的电线,还有远处那几栋有些斑驳的教学楼,眉头越皱越紧。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了。
空气里弥漫着廉价的烟火气和下水道的味道,路面坑坑洼洼,就连那所谓的江海大学,在她眼里也显得寒酸无比。
“不行。”
秦红酒摇了摇头,一脸嫌弃地掏出一张真丝手帕捂住口鼻,声音闷闷地说道:
“这种地方怎么能住人?连我家的狗窝都比这宽敞。”
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苏云身后那间小小的杂货铺,又指了指远处江海大学的校门,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配不上我弟弟。”
苏云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姐,你想干嘛?”
秦红酒转过头,看着苏云,认真地说道:
“刚才那个姓赵的不是说要拆迁吗?我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她打了个响指,对着身后的王秘书吩咐道:
“通知工程部,把这周围五公里不,十公里的地皮都给我买下来。这破学校也别留了,推平了重建。”
“我要在这里,给我弟弟修一座行宫。”
“”
苏云和身后的楚晚宁同时张大了嘴巴。
这特么
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如果不喜欢环境,那就把环境给改了?
“姐!那是大学!你冷静点!”苏云赶紧拉住她,“你把学校推了,我去哪上学?”
“那就把学校买下来,改名叫苏云大学。”
秦红酒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刚才不是已经跟校长谈过了吗?捐十栋楼,以后你在学校横著走。”
正说著,几个气喘吁吁的中年人从巷子口跑了进来。
为首的正是江海大学的校长,身后跟着一帮校领导。他们一个个满头大汗,却顾不上擦,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秦总!秦总您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声!”
校长跑得领带都歪了,还没站稳就伸出双手想要握手,“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秦红酒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并没有伸手。
“正好,你们来了。”
她指了指苏云,语气平淡,却带着让人无法拒绝的压力:
“这是我弟弟,苏云。以后在学校,我不希望看到他受一点委屈。还有”
她的目光越过校长,落在了那栋有些老旧的行政楼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我觉得那个楼的朝向不太好,挡着我弟弟晒太阳了。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