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八,晴空万里。
雁门关广场上旌旗招展,七国代表分列两侧,正中是高台,萧青瓷与赵琰并肩而坐。今日她换上了正式的郡主朝服,头戴凤冠,腰佩清漪剑,虽然只有八岁,但气势丝毫不输在场的任何一位君主。
“吉时到——!”司仪高唱。
鼓乐齐鸣,仪式开始。按照流程,先由东道主大夏宣读会盟宗旨,然后是各国代表致辞,最后签订和平盟约。
萧青瓷起身,声音清亮:“今日七国会盟,旨在消弭战乱,共促和平。北境愿与各国互通有无,开放边市,降低关税,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她讲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各国代表纷纷点头。尤其是西域和南诏,本就渴望与中原贸易,听得格外认真。
轮到北狄代表发言时,拓跋烈起身,却话锋一转:“和平固然好,但有些事,不是嘴上说说就能解决的。比如,北境常年驻军十万,对我北狄虎视眈眈,这让我们如何安心?”
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萧青瓷面不改色:“北境驻军是为防御,不是侵略。若北狄无南下之心,何惧我军驻扎?况且,今日会盟就是要建立互信,若王子有疑虑,我们可以讨论裁军事宜。”
“裁军?”拓跋烈冷笑,“裁多少?何时裁?空口白话,谁信?”
赵琰忍不住开口:“那王子意下如何?”
拓跋烈环视全场,高声道:“很简单!既然是会盟,就要拿出诚意。我提议:各国在此比武,胜者为主导,败者听令!这才是草原的规矩!”
比武定主导?这哪里是会盟,分明是挑衅!
西域代表阿依娜皱眉:“拓跋王子,我们是来谈和平的,不是来打架的。”
东夷大将军却来了兴趣:“比武?好啊!老子早就手痒了!”
南诏三公主怯生生道:“打打杀杀多不好……”
场面有些混乱。萧青瓷抬手示意安静,然后看向拓跋烈:“王子想怎么比?”
“七国各出一人,车轮战,最后站在台上的,就是盟主!”拓跋烈眼中闪着狂热,“盟主有权制定规则,各国必须遵守!”
这野心太大了。若让北狄当上盟主,定会制定对中原不利的规则。
萧青瓷心中冷笑,面上却平静:“可以。但既然是比武,就要有规矩:点到为止,不可伤人性命。另外,盟主的权力也需限制,重大事项仍需七国商议。”
“好!”拓跋烈答应得爽快,“那就开始吧!我北狄第一个上!”
他跃上高台,挑衅地看着众人。
赵琰低声道:“瓷儿,他是化罡境巅峰,不好对付。要不我先上?”
“不,我来。”萧青瓷起身,“他是冲我来的。”
她缓步上台,朝服下摆轻扬,虽然身高只到拓跋烈腰部,但气势却压过了对方。
“佛女郡主,请!”拓跋烈抱拳,眼中闪过杀机。
“请。”
两人同时出手!
拓跋烈用的是草原刀法,大开大合,气势凶猛。萧青瓷用的是清漪剑法,灵动飘逸,以柔克刚。刀剑相交,发出刺耳声响。
台下众人看得目不转睛。谁也没想到,一个八岁女孩竟能与北狄王子打得旗鼓相当。
十招,二十招,三十招……
拓跋烈越打越心惊。他本以为能轻松取胜,没想到萧青瓷剑法精妙,总能化解他的杀招。更可怕的是,她的力量也不弱,每次硬碰硬都不落下风。
“不可能!”拓跋烈怒吼,刀法突变,更加狂暴。
但萧青瓷依然从容。经过东海一战,她的实战经验大增,对剑法的领悟也更深刻。她看出拓跋烈刀法中的破绽,突然剑势一转,如流水般切入。
“叮!”
一剑点在拓跋烈手腕上,刀脱手飞出。紧接着,剑尖已抵住他咽喉。
全场寂静。
拓跋烈脸色煞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了,输给一个八岁女孩!
“承让。”萧青瓷收剑。
“好!”台下爆发出喝彩声。尤其是大夏这边,将士们激动得满脸通红。
拓跋烈羞愤下台,但他身后的那个阴冷随从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比武继续。接下来是东夷大将军对西域阿依娜。东夷大将军勇猛,但阿依娜灵活,最终以巧取胜。然后是南诏三公主对中原一位将军,三公主竟也会武功,轻松获胜。
几轮下来,台上只剩下萧青瓷和阿依娜、南诏三公主三人。
按规则,三人混战,最后留下的为胜。
阿依娜笑道:“瓷儿,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三公主也道:“郡主姐姐,得罪了。”
三人战作一团。阿依娜的弯刀诡异,三公主的软剑灵动,萧青瓷的清漪剑则兼具两者之长。这场比试精彩绝伦,看得台下如痴如醉。
最终,萧青瓷以一招“水月镜花”同时制住两人,获得胜利。
“佛女郡主胜——!”司仪高唱。
掌声雷动。萧青瓷站在台上,向四方拱手。这一刻,她真正赢得了各国的尊重。
按照约定,她将成为盟主,主持制定会盟规则。
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拓跋烈突然暴起,不是冲向萧青瓷,而是冲向观礼台的一角——那里坐着几位北境文官!
“保护大人!”韩闯惊呼。
但拓跋烈速度太快,已抓住一位老文官,刀架在脖子上:“都别动!否则我杀了他!”
“拓跋烈,你干什么!”赵琰怒喝。
拓跋烈狞笑:“干什么?今日你们都要死!动手!”
随着他一声令下,北狄代表团中突然冲出数十人,个个黑袍,竟是血神教徒!同时,关外传来喊杀声——北狄大军竟悄悄潜到了关下,开始攻城!
内外夹击!
原来拓跋烈早就投靠了血神教,这次会盟根本是个陷阱!
“诛佛联盟,今日诛佛!”拓跋烈狂笑,“萧青瓷,你死定了!”
关内顿时大乱。各国代表惊慌失措,护卫们拔刀迎敌。但血神教徒武功高强,且人数众多,一时竟压制住了护卫。
萧青瓷冷静下令:“韩闯,保护各国代表撤退到内城!林姐姐、道长,随我擒贼擒王!”
她率先冲向拓跋烈。拓跋烈见状,将老文官推向一边,挥刀迎战。这次他不再保留,全力出击,刀刀致命。
但萧青瓷已今非昔比。她运转《大日如来真经》,佛力加持,清漪剑如龙,不过十招,便将拓跋烈逼得节节败退。
“不可能!你怎么又变强了!”拓跋烈骇然。
“因为我在进步,你在退步。”萧青瓷一剑刺穿他肩膀,然后一掌拍在他胸口。
拓跋烈吐血倒飞,被韩闯擒住。
首领被擒,北狄士兵士气大挫。但关外的攻城仍在继续,喊杀震天。
萧青瓷登上城楼,只见关下黑压压全是北狄骑兵,约有两万人。雁门关守军虽有一万,但仓促应战,处于下风。
“郡主,守军快撑不住了!”守将急报。
萧青瓷望向远处,忽然眼睛一亮:“开城门。”
“什么?!”众将大惊。
“开城门,放他们进来。”萧青瓷重复,“然后……关门打狗。”
她指着关内广场:“那里已经布置了萧仁的机关,还有特种营埋伏。放他们进来,一举歼灭!”
这是险招,但也是唯一能快速结束战斗的方法。
守将咬牙:“遵命!”
城门缓缓打开。北狄骑兵见状,以为守军投降,欢呼着冲了进来。但当先头的三千骑兵全部入关后,城门突然关闭!
“不好!中计了!”北狄将领惊呼。
但已晚矣。广场四周,突然竖起无数挡板,箭如雨下。地面上,萧仁埋设的机关启动,地刺、铁蒺藜、绊马索……各种陷阱层出不穷。
更可怕的是,四周建筑上冒出无数弩手,正是特种营的精锐。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专射将领和马腿。
关内成了屠宰场。北狄骑兵人仰马翻,死伤惨重。剩余的被分割包围,逐个歼灭。
关外的北狄大军见势不妙,想要撤退,但赵琰率禁军从侧翼杀出,截断了退路。阿依娜也率沙狐战士出关助战。
内外夹击,北狄大军溃败。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最终,两万北狄军,死伤过半,俘虏八千,余者溃逃。
而关内的血神教徒,也被全部剿灭。
夕阳西下,雁门关内尸横遍野,但危机解除了。
萧青瓷站在城楼上,看着打扫战场的将士,心中却没有胜利的喜悦。这一战,虽然赢了,但也死了很多人。而且,血神教的阴谋虽被挫败,但“诛佛联盟”显然不止这点实力。
“郡主,拓跋烈怎么处置?”韩闯问。
“押回京城,交给太后发落。”萧青瓷道,“另外,审问俘虏,查出‘诛佛联盟’的其他成员。”
“是。”
当晚,庆功宴变成了哀悼会。萧青瓷提议,为阵亡将士默哀,各国代表纷纷赞同。
经此一战,七国会盟虽然波折,但反而更加牢固——大家都看到了血神教的威胁,也看到了大夏尤其是北境的实力。
次日,会盟继续。这次没有异议,各国顺利签订了和平盟约,约定互不侵犯,开放贸易,共同对抗血神教等邪恶势力。
萧青瓷作为盟主,制定了详细的规则,各国代表都心服口服。
会盟结束后,各国代表陆续离开。临行前,阿依娜拉着萧青瓷的手:“瓷儿,西域永远是北境的朋友。若有需要,随时来信。”
南诏三公主也道:“郡主姐姐,以后我能来找你玩吗?”
“当然可以。”
东夷大将军则大大咧咧:“丫头,厉害!以后来东夷,我请你喝酒!”
送走各国代表,萧青瓷终于松了口气。这次会盟,虽然惊险,但收获巨大:确立了北境在七国中的领导地位,重创了北狄和血神教,还结交了各国盟友。
更重要的是,通过这一战,她的威望达到顶峰。如今不仅是北境郡主,更是七国公认的佛女盟主。
回到北境,庆功宴持续了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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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萧青瓷没有沉迷于胜利。她知道,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血魔封印只剩两年,她必须在两年内将修为提升到神通境,集齐七寺血脉,做好加固封印的准备。
而且,娘亲还在昆仑山等着她。
宴后,萧青瓷召开会议。
“诸位,会盟虽成,但天下未安。”她正色道,“血神教余孽仍在,‘诛佛联盟’未灭,血魔封印更是迫在眉睫。接下来两年,我们要做三件事。”
众人肃然倾听。
“第一,清剿血神教余孽,按缴获的名册,逐个铲除。”
“第二,寻找七寺血脉传人,现已找到六人,最后一人需尽快寻到。”
“第三,提升实力。我要闭关冲击神通境,北境事务,暂时交由父王和四位义兄处理。”
萧破军皱眉:“瓷儿,闭关冲击神通境,至少需要一年,而且凶险万分……”
“父王,我必须尽快突破。”萧青瓷坚定道,“两年后加固封印,需要神通境的实力。况且,只有到了神通境,我才有把握去昆仑找娘亲。”
提到沈清漪,萧破军沉默了。最后他点头:“好,为父支持你。北境的事,你放心。”
四个义兄姐也纷纷表态,会尽心尽力。
于是,萧青瓷开始准备闭关。
地点选在白云寺遗址,那里佛力浓郁,最适宜修炼。她带上了七枚舍利、七寺血脉之物(包括顾清源的一滴血和慧海的佛珠),以及娘亲留下的所有典籍。
闭关前夜,萧青瓷独自登上王府阁楼。
月光如水,洒在北境大地上。这片土地,她从陌生到熟悉,从过客到主人。如今,她要为它,也为天下,担起更大的责任。
“娘,等我。”她望着昆仑方向,“等我突破神通境,就去接你回家。”
夜风轻拂,仿佛在回应。
次日,萧青瓷启程前往白云寺。
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出关。
但北境的百姓相信,他们的郡主一定会回来,带着更强大的力量,守护这片土地。
而天下人也在等待,等待佛女成长起来,终结这场绵延数百年的佛魔之争。
时间,会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