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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学堂暗箭?痞帅的“粪坑考题”与“贵妃跌份”(1 / 1)

曹贵妃那根“绣花针”,第三天就扎过来了。

卯时刚过,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福全,揣着份“内廷采买急单”,晃晃悠悠到了工部衙门。这位刘公公六十来岁,面团脸,眯缝眼,说话永远慢三拍,但句句都往骨头缝里钻。

“陈大人,”刘公公把单子往桌上一搁,声音尖细,“贵妃娘娘宫里要修缮小佛堂,需金丝楠木十方、琉璃瓦三百片、苏绣经幡六幅。内务府说工部库里有料,让咱家来提——您给行个方便?”

陈野拿起单子扫了眼,笑了:“刘公公,金丝楠木是宫禁特供,工部库里那几方,是留着修太庙的。琉璃瓦倒有,但都是青瓦,没有鎏金的。苏绣经幡更别提——工部管的是工程物料,哪儿来的绣品?”

刘公公也不恼,慢悠悠道:“陈大人,话不是这么说。贵妃娘娘的小佛堂,那是为陛下、为太子祈福用的,用料自然要讲究。工部没有,可以采买嘛——内务府拨了三千两银子,陈大人辛苦辛苦,帮着置办置办?”

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张银票,面额五百两,轻轻推到陈野面前:“这是娘娘赏的‘茶水钱’。娘娘说了,陈大人近日查案辛苦,该补补身子。”

陈野盯着那张银票,没接,反而问:“刘公公,这金丝楠木,市价一方三百两,十方三千两。琉璃瓦一片五钱,三百片一百五十两。苏绣经幡,一幅至少二百两,六幅一千二百两——总共四千三百五十两。内务府拨三千两,还差一千三百五十两。这差价谁补?”

刘公公眼皮一跳,干笑:“陈大人精明。不过这物料嘛可以酌情减等。楠木用红松代替,琉璃瓦用普通青瓦,经幡用杭绣——这样三千两足够了。”

“以次充好?”陈野挑眉,“贵妃娘娘的佛堂,用红松充楠木,用青瓦充琉璃——传出去,是说娘娘寒酸,还是说工部欺瞒?”

刘公公脸色微变:“陈大人,您这是”

“我这是替娘娘着想。”陈野把银票推回去,“这五百两,公公拿回去。物料的事,工部按规矩办——有料就给,没料就报缺。至于采买”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对外头喊:“王石头!进来!”

王石头正在院里教新来的匠人认尺,闻声跑进来:“大人?”

“从今天起,你带匠人督察队,盯着内务府所有采买。”陈野一字一句,“价格、质量、来源,全都要验。特别是宫里要的东西——谁报的价,谁验的货,谁经的手,一笔一笔记清楚。敢虚报一文钱,直接报东宫。”

王石头挺直腰板:“得令!”

刘公公脸都青了:“陈大人!你这是要跟内务府过不去?!”

“不是过不去,是讲规矩。”陈野转身,咧嘴一笑,“刘公公回去跟娘娘说,工部现在有新章程——物料采购,三方核验,价格公示。娘娘要是实在想要金丝楠木,可以自己掏私房钱买,工部免费派人安装。但想从工部账上走虚账、吃回扣”

他拍了拍桌上那把铁锹:“我这锹,刚刨过贪官的坟,不介意再刨几个。”

刘公公拂袖而去。

刘公公前脚走,陈野后脚就去了匠人学堂。

今天轮到陈野讲课。他没教识字,也没教算数,而是把二十几个孩子带到百工坊后头的茅厕边——不是如厕,是看粪坑。

孩子们捏着鼻子,一脸懵。王石头也纳闷:“大人,这教啥?”

“教他们怎么看账。”陈野指着粪坑,“你们看,这粪坑多久清一次?”

有个大点的孩子举手:“三天!俺爹说的,三天不清就溢出来!”

“对。”陈野点头,“那清一次粪,要多少钱?”

孩子们摇头。

陈野对王石头说:“石头,你告诉他们。”

王石头算了算:“雇人清粪,一次三十文。粪可以卖去城外肥田,一担两文——这个粪坑大概十担粪,能卖二十文。所以净成本是十文。”

“听见没?”陈野看着孩子们,“一个粪坑,三天清一次,一个月清十次,净成本一百文。那如果账上写着‘每月茅厕维护费五百文’——多出来的四百文哪去了?”

孩子们瞪大眼睛。

“这就是虚账。”陈野蹲下身,捡根树枝在地上写,“你们以后要是当账房、管仓库,就得学会从这种小地方看问题。茅厕维护费、灯油钱、柴火钱——这些不起眼的小账,最容易做手脚。”

他顿了顿,咧嘴笑:“当然了,今天教你们看粪坑,不是让你们以后真去查茅厕。是要告诉你们——贪官贪钱,跟这粪坑一样,看着光鲜,底下全是脏的。咱们匠人的本事,就是能闻出味儿来。”

孩子们哄笑,也不捏鼻子了,一个个凑近粪坑看,还真有模有样讨论起来:“那要是账上写‘每月灯油二两’,可咱们坊里只用了一两”“还有柴火!俺娘说冬天柴火贵,但账上价跟夏天一样”

王石头看着这群孩子,眼眶有点热。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哪有人教这些。

陈野拍拍他肩膀:“石头,往后每三天,带他们‘查’一个地方——厨房、仓库、甚至街上的粥摊。让他们从小就知道,钱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没的。”

“那真让他们查账?”

“查。”陈野点头,“查出来的问题,记下来,交给匠人督察队核实。核实一个,奖十个铜板——让孩子们也知道,干活不光为吃饱,还能挣钱,还能立功。”

正说着,三皇子赵珏来了。他今天换了身半旧的灰布袍,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见孩子们围在粪坑边,愣了下:“这是上什么课?”

陈野笑:“上‘闻味儿课’。殿下要不要听听?”

赵珏还真放下食盒,凑过来听孩子们七嘴八舌分析“茅厕账”,听着听着,眼睛亮了:“陈大人,你这教法绝了。”

“没办法,”陈野摊手,“穷人家的孩子,得学实在的。诗书礼乐再好,不如会看账本、能防被骗。”

赵珏沉默片刻,轻声道:“陈大人,昨日我来教书的事宫里有人知道了。”

陈野挑眉:“曹贵妃?”

“不止。”赵珏压低声音,“我母妃早逝,在宫里本没什么存在感。但昨日我一出宫,就有人‘提醒’我——‘皇子当谨言慎行,莫与朝臣过从甚密’。这话,是长春宫那边递过来的。”

陈野笑了:“娘娘这是连您也防着了。”

“她防的不是我,是你。”赵珏看着陈野,“军械案牵扯出曹国勇,曹贵妃必然要保这个弟弟。你现在设学堂、发抚恤、扩编匠人督察队——在她眼里,是在攒本钱,要动曹国勇。”

陈野点头:“那殿下还来?”

“我来,是因为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赵珏眼神清澈,“我读圣贤书,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边军将士流血,匠人百姓流汗——那些人却喝着兵血、贪着民脂。我看不惯。”

他顿了顿,声音更轻:“但我帮不了大忙。只能在学堂教教书,偶尔递些消息。”

陈野深深看他一眼,拱手:“殿下这份心,陈野记下了。”

刘公公回去禀报后,曹贵妃果然没罢休。

第二天,内务府直接给工部下了正式公文:为“整饬宫禁卫生”,需采购“新型陶瓷恭桶”二百个,配“冲水水箱”二百套,限十日内交货。公文后附了“参考图样”——赫然是桃源县那种冲水马桶的简图,旁边还标注:单个造价不得高于五十两。

孙景明拿着公文,手都抖了:“陈大人,这这是冲着咱们来的啊!陶瓷恭桶加冲水水箱,工部从没造过!就算能造,一个成本顶多五两,她报价五十两——这不明摆着要坑咱们吗?!”

陈野接过公文看了看,笑了:“娘娘这是跟马桶杠上了。之前在桃源县,郭天养喝马桶水成了笑柄;现在她要‘整饬卫生’,还要‘新型恭桶’——这是想找补面子呢。”

他想了想,对刘铁头道:“刘师傅,咱们坊里能烧陶瓷吗?”

刘铁头挠头:“烧粗陶行,细瓷得去景德镇请师傅。”

“不用细瓷。”陈野摆手,“就烧粗陶,外头刷层白釉,看着像那么回事就行。关键是冲水水箱——用木桶代替,里头装个牛皮囊,手拉出水。一个成本多少?”

刘铁头算了算:“粗陶恭桶,一个成本一两;木桶水箱加牛皮囊,一个八百文。总共一两八钱。”

“成。”陈野拍板,“咱们就按这个造价报——恭桶加水箱,一套二两银子。内务府要二百套,总计四百两。”

孙景明急了:“可公文上写‘不得高于五十两’!咱们报二两,她肯定说咱们‘以次充好’!”

“她要的就是咱们报高价。”陈野冷笑,“咱们偏报低价。她要是挑刺,就说‘工部精打细算,为朝廷省钱’;她要是硬要五十两的,就让匠人督察队去查——看看这五十两的恭桶,到底镶不镶金边。”

他让小莲起草回文,把造价明细列得一清二楚:陶土多少钱、木料多少钱、人工多少钱——甚至把烧窑的柴火钱都算进去了。最后写上:“工部竭诚为宫内服务,若娘娘对款式有特殊要求,可另行商议,但造价需按实核算。”

公文送进内务府,不到一个时辰就被打回来了。批红就一句话:“款式须按图样,造价不得高于五十两。”

陈野拿着被打回的公文,直接去了东宫。

太子赵珩正在看边关奏报,见陈野来,皱眉:“恭桶的事,孤听说了。曹贵妃这是故意为难你。”

“为难不怕。”陈野把公文递上,“臣来,是想请殿下帮个忙——把这公文和工部的回文,抄送一份给都察院。就说内务府采买‘天价恭桶’,工部依规核价受阻,请都察院监督。”

太子眼睛一亮:“你是要把事情闹大?”

“不是闹大,是透明。”陈野咧嘴,“娘娘不是要‘整饬卫生’吗?那让满朝文武都看看,她整饬一次卫生,要花一万两银子——二百个恭桶,每个五十两。百姓家一年的嚼用,够不上她一个马桶钱。”

太子笑了:“准了。不过陈卿,曹国勇那边你打算何时动?”

“等恭桶这事发酵几天。”陈野眼神转冷,“娘娘越是逼咱们,边军那边的证据就越显得可信。等朝野都议论‘天价恭桶’时,咱们再抛出曹国勇贪墨军饷、倒卖冬衣的罪证——那时候,谁还会信她是‘无心之失’?”

两天后的早朝,果然有御史开炮了。

都察院一位姓林的御史,出列举着工部抄送的那份公文:“陛下!内务府采买恭桶二百个,竟报价一万两!平均每个五十两!臣请问——这恭桶是镶金了,还是嵌玉了?工部核价二两,内务府竟不允,非要‘不得高于五十两’!此中猫腻,令人发指!”

满殿哗然。

曹贵妃的弟弟、户部侍郎曹国勇——他也在朝——脸色大变,出列辩解:“林御史言过其实!宫内用度,自有规制!恭桶图样是新型冲水式,工艺复杂”

“复杂到什么程度?”陈野慢悠悠接话,“曹侍郎,工部匠人算过了,一个粗陶恭桶加木制水箱,成本一两八钱。您要说宫里用的得是细瓷、得雕花、得鎏金——那也行,咱们重新报价。但得说清楚,细瓷多少钱,雕花多少钱,鎏金多少钱。不能含糊一句‘工艺复杂’,就翻二十五倍吧?”

曹国勇语塞。

安王爷一党倒台后,朝中清流正憋着劲,此刻纷纷开火:

“陛下!宫中用度奢靡,非一日之寒!前有金丝楠木佛堂,今有天价恭桶——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臣听闻边军冬衣尚且不足,宫中却为恭桶豪掷万金!此乃本末倒置!”

“请陛下严查内务府采买账目!以正风气!”

皇帝坐在御座上,脸色越来越沉。他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曹国勇。”

曹国勇噗通跪下:“臣臣在。”

“内务府采买恭桶,是你经手?”

“是是内务府提的需求,臣只是只是按旧例”

“旧例?”皇帝盯着他,“旧例就是五十两一个恭桶?”

曹国勇汗如雨下。

皇帝不再看他,对太子道:“太子,此事由东宫协查。工部按实报价,内务府若再阻挠,直接报朕。”

又看向陈野:“陈卿,工部恪尽职守,朕心甚慰。往后宫中一应采买,工部皆需核价——敢有虚报者,严惩不贷。”

“臣领旨!”陈野躬身。

退朝时,曹国勇腿软得需要人搀扶。陈野走过他身边,低声说了句:“曹侍郎,宣府镇的冬衣,多少钱一套啊?”

曹国勇浑身一颤,惊恐地看向陈野。

陈野咧嘴一笑,走了。

下朝后,陈野没回工部,去了百工坊后街一处隐蔽小院。

郑大勇和两个边军汉子已经等在那里,桌上摊着几件破旧的棉衣,还有本泛黄的账册。

“陈大人,”郑大勇拿起一件棉衣,用力一撕——棉絮飞散,里头塞的不是棉花,是芦花!“您看,这就是宣府镇去年发的‘冬衣’。外表看着厚,里头全是这玩意儿!北风一吹就透,弟兄们冻得直哆嗦!”

他又翻开账册:“这是宣府镇军需库的出入账——去年十月,朝廷拨冬衣五千套,每套折银一两五钱。可实际发到弟兄们手里的,是这种芦花衣,一套成本不到三钱!剩下的一两二钱”

陈野接过账册细看。账上记得清清楚楚:五千套冬衣,总价七千五百两。实际采购“芦花夹棉衣”一千五百两,余款六千两,分三笔转出——一笔两千两进了曹国勇私宅,一笔两千两进了宣府镇守将口袋,还有一笔两千两进了京城“宝昌号”钱庄。

“宝昌号?”陈野皱眉。

“查过了,”郑大勇咬牙,“是曹贵妃娘家开的钱庄。那两千两,三个月后变成了一副金头面,送进了长春宫。”

陈野合上账册,深吸一口气。

喝兵血,贪军饷,连冬衣都敢克扣——这是要把边军将士往死里逼。

“郑老兵,”陈野看向他,“这些证据,你敢当堂作证吗?”

“敢!”郑大勇挺直腰板,“俺这条命是捡回来的,怕个球!只要能扳倒曹国勇,让弟兄们穿上真棉袄,俺死都值!”

陈野拍拍他肩膀:“不用你死。你把这些棉衣、账册保管好,等我的信儿。”

他离开小院时,天色已暗。

街上华灯初上,酒楼里传来丝竹声,赌场里吆五喝六。而遥远的宣府镇,此刻该是北风呼啸,哨兵裹着芦花衣,在城墙上跺脚取暖。

陈野站在街口,看着这繁华又荒唐的人间。

有些人,一顿饭吃掉边军一哨人马一年的饷银。

有些人,一件首饰抵得上五百套冬衣。

这世道,该动动了。

当晚,长春宫里,曹贵妃跪在小佛堂前,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

曹国勇跪在一旁,脸色惨白:“姑母,陈野今日在朝上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他连宣府镇冬衣的事都知道了!”

曹贵妃闭着眼:“知道了又如何?边军苦寒,冬衣以次充好,历年皆有。陛下不会为这点小事,动你这个户部侍郎。”

“可可他还查到了宝昌号”

曹贵妃手中佛珠一顿。

她睁开眼,眼中寒光闪烁:“陈野这是要掘根啊。”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东宫方向:“太子护着他,陛下也用他。硬碰硬,咱们碰不过。”

“那那怎么办?”

曹贵妃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他不是爱查账吗?那就让他查。明日你上折子,自请罚俸一年,调离户部,去去太仆寺管马政。姿态做足,陛下不会深究。”

曹国勇急了:“姑母!太仆寺那是闲差!侄儿”

“闲差才能保命!”曹贵妃厉声打断,“等风头过了,再谋起复。现在跟陈野硬顶,你是想步安王后尘?!”

曹国勇瘫坐在地。

曹贵妃又捻起佛珠,声音恢复平静:“至于陈野他查账厉害,但查不了人心。边军那些穷丘八,给点银子就能封口。宣府镇守将那边,你去打点,该塞钱的塞钱,该灭口的灭口。账本毁了,棉衣烧了,我看他还查什么。”

正说着,佛堂外突然传来“哐当”一声——是个小宫女打翻了烛台。

曹贵妃脸色一沉:“谁?!”

小宫女连滚爬爬进来,手里捧着个东西——是那本从宣府镇送来的账册抄本,不知何时被人塞在了佛龛底下!

“娘娘这这不知谁放的”

曹贵妃接过账册,翻开一看,正是曹国勇贪墨冬衣款的记录。最后一页,还多了行朱笔批注:

“佛前贪赃,死后当入何地狱?——匠人督察队敬上”

曹贵妃手一抖,账册掉在地上。

她猛地抬头,看向佛堂四周——寂静无人,只有佛像悲悯的眼,静静看着她。

“陈野”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夜闯宫禁?!”

“娘娘错了。”窗外忽然传来声音,是陈野——他竟然就站在窗外,隔着窗纸,影子模糊,“臣没闯宫禁,是这账册自己长腿跑进来的。或许是边军将士的冤魂,看不惯有人拜佛贪赃,送来让菩萨评评理?”

曹贵妃浑身发冷:“你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陈野声音平静,“就是告诉娘娘——账本我能送进佛堂,也能送进陛下寝宫。娘娘要是聪明,就让曹国勇自己上折子认罪,吐出赃款,补发冬衣。否则”

他顿了顿:“否则下次送来的,就不是账本了。或许是曹侍郎收钱时画的押,或许是宝昌号的流水,或许是娘娘那副金头面的打造记录。”

说完,脚步声远去。

曹贵妃站在佛堂里,浑身颤抖。曹国勇爬过来,抱着她腿哭:“姑母!救救侄儿!”

曹贵妃一脚踹开他,盯着地上那本账册,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陈野这人不按规矩来。

他敢夜闯长春宫,敢在佛前放账本——还有什么不敢的?

这一夜,长春宫灯火未熄。

而陈野回到百工坊时,匠人学堂还亮着灯。

王石头在教孩子们夜课,赵木生在旁边帮忙。见陈野回来,王石头忙问:“大人,事儿办成了?”

“成了。”陈野点头,“曹国勇明天就会上请罪折子。吐出来的赃款,正好补发宣府镇的冬衣。”

王石头松了口气,又犹豫:“可这样会不会太得罪曹贵妃?”

“得罪?”陈野笑了,“不得罪她,就得罪边军几万弟兄,得罪天下百姓。这买卖,划算。”

他走到学堂门口,看着里面埋头写字的孩子。

烛光映着稚嫩的脸,笔下是歪扭却认真的字。

总有一天,这些孩子里,会有人当账房,有人当工匠,有人甚至当官。

但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记得——曾经有个粪坑边的下午,有人教他们:钱要来得干净,人要活得硬气。

这就够了。

窗外,月色清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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