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没有阳光,只有酒店内部永不变化的昏黄灯光。微趣小税 首发
广播准时响起,大堂经理那标准化的声音宣布了新的任务:处理特定旅客的“特殊浪漫需求”。
这意味着参选者们需要进入客房,与那些行为更加诡异的旅客直接互动。
“301房的李先生希望在他的房间里布置999朵红玫瑰,要求花瓣铺满整个地板。”
“212房的王小姐想要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作为定情信物。”
“105房的双胞胎兄弟要求员工陪他们玩捉迷藏,必须在酒店公共区域进行,且不能被他们找到超过三次。”
需求千奇百怪,许多都游走在规则的边缘,甚至直接触碰禁区。比如那颗“心脏”,显然与规则七可能有关联。而捉迷藏,则可能违反非服务时间不得打扰旅客的规则,或者触及其他未知的危险。
压力骤增。
白序小队再次集结。面对这些模糊不清的需求,白序知道不能再仅仅依靠表面的规则了。
“我需要验证一条规则的真伪,以确定我们行动的基础。”白序对队员们说道。
他选择了目前看来可能被频繁触及,且后果看似明确的【规则八:酒店内的镜子是安全的,您可以放心整理仪容。但如果您在镜子中看到的影像与您动作不一致,请立刻打破镜子。】
片刻的沉寂后,白序的脸色微微泛白,似乎消耗了不少精神力。他睁开眼,语气凝重而肯定:“规则八,前半句【错误】!酒店内的镜子极度危险!它们绝对不安全!”
众人心中一凛。
“那后半句呢?影像不一致就打破?”红鸢急忙问。
“后半句无法直接判定,但结合前半句的错误,打破镜子极有可能触发更可怕的后果,而不是解决危机。”白序快速分析道,“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相信镜中的影像,更不要试图打破它!如果看到异常,立刻移开视线,远离镜子!”
命令被迅速传达给所有第七序列成员。
不久后,成员a(一名经验尚可的队员)在前往三楼执行任务时,路过走廊墙壁上镶嵌的一面等身镜。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随即浑身血液几乎冻结——镜中的他,背后赫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睡裙、长发遮面、皮肤惨白的女人,正缓缓抬起手,似乎要搭上他的肩膀!
强烈的恐惧让他几乎要尖叫出声,打破镜子的冲动瞬间涌上心头。但白序的警告及时在脑海中响起。
他死死咬住嘴唇,猛地转开视线,头也不回地快步冲向前方,直到拐过弯,将镜子彻底甩在身后。
他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冷汗浸透了后背,虽然保住了性命,但镜中那惨白女人的影像已深深烙印在他脑海中,精神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这个消息传回后,所有人对镜子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酒店里那些看似普通的装饰镜,此刻在众人眼中都成了潜在的死亡陷阱。
白天在紧张和压抑中度过。
参选者们绞尽脑汁满足那些古怪的“浪漫需求”,有人成功,有人勉强过关,也有随机参选者因为理解错误或执行偏差而触怒旅客,被大堂经理带走“再培训”,凄厉的惨叫不时在酒店各处零星响起。
夜幕再次降临。
当时钟指针接近午夜十二点时,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了整个酒店。
【规则九:午夜12点整,酒店会播放浪漫协奏曲。所有员工必须回到各自宿舍,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开门或开窗。】
广播没有响起,但一阵悠扬、缠绵却又透著说不出的诡异的小提琴协奏曲,准时在酒店每一个角落回荡起来。音乐仿佛有形之物,钻进人的耳朵,撩拨着紧绷的神经。
所有参选者都早已回到宿舍,紧紧锁死了房门。
白序和幽影待在他们的房间内,屏息凝神。窗外,原本应该是寂静的夜色,此刻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行。紧接着,若有若无的呼唤声开始响起,有时像是亲昵的爱语,有时又像是痛苦的呻吟,声音飘忽不定,仿佛就在窗外,又仿佛远在天边。
“开窗看看我”
“我好冷让我进去”
“救救我求你了”
这些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穿透门窗,直接钻入脑海,挑动着人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好奇或怜悯。
“妈的,这声音真邪门。”幽影低骂一声,用力晃了晃脑袋。
白序紧闭双眼,眼球在眼皮下微微颤动,他也在全力抵抗这声音的精神干扰。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抵挡这种诱惑。
在某个双人间内,一名随机参选者被窗外不断呼唤他名字的声音折磨得几乎崩溃。
“是是小雅?是小雅的声音!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是不是遇到危险了?”他对同房间的伙伴颤抖著说。
“别信!那是假的!规则说了不能开窗!”同伴死死拉住他。
“不!万一是真的呢!我不能不管她!”在一声极其逼真的、充满恐惧的尖叫声传来时,这名参选者最后一丝理智崩断,他猛地挣脱同伴,扑到窗前,一把拉开了窗帘,推开了窗户!
“不——!”
他同伴的阻止声与一声短促到极致的、仿佛被扼住喉咙的尖叫混合在一起。
窗外,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一只惨白、浮肿、滴著水的手闪电般探入,抓住了开窗者的脸,将他瞬间拖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窗户“砰”地一声自动关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剩下房间里那个吓傻了的同伴,和窗外依旧飘荡的、带着一丝满足笑意的诡异呼唤声。
红鸢和她的室友待在她们的房间里。协奏曲和窗外的声音同样折磨着她们。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一个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声音,正是红鸢室友的声音:“红鸢!红鸢姐!快开门!救救我!外面有东西在追我!快让我进去!”
红鸢浑身一僵,下意识就要起身。但她猛地顿住,看向对面——她的室友,正好好地躺在床上,虽然脸色苍白,紧闭双眼,双手死死捂著耳朵,但她确实就在房间里!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红鸢的脊背。
门外的“东西”,在完美地模仿她室友的声音!
“红鸢姐!求求你了!开门啊!它来了!它来了!!”门外的声音变得更加凄厉和恐惧,敲门声也变成了疯狂的撞击。
床上的室友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她惊恐地睁开眼,看向红鸢,无声地用力摇头,眼泪都吓了出来。
红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悸动,她捂住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不再理会门外那持续不断的、足以以假乱真的求救和撞击声。
那一夜,门外的“东西”锲而不舍地模仿了各种声音,哀求、威胁、甚至模仿白序下令开门红鸢几乎一夜未眠,精神始终处于高度紧绷状态,直到窗外的天色(如果酒店有天色的话)微微泛白,那诡异的声音才如同潮水般退去。
第二天,在疲惫和恐惧中到来。存活人数,进一步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