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分家产的时候，你怎么不认我这个孙子？”
秦烈的话音不高，甚至还带着一丝笑意，但那股子冰冷的嘲讽，却像是一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进了电话那头秦震山的心窝子里。
电话那头瞬间死寂。
只能听到丧尸疯狂撞击门窗的“砰砰”声，和秦翠花压抑不住的惊恐抽泣。
“你你胡说什么！”
秦震山的声音再次响起，但底气明显不足，甚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的颤抖，“那那是你爸妈留下的遗产！我们是按照法律程序分配的！”
“法律？”
秦烈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爷爷，你跟我谈法律？”
他走到沙发前，大马金刀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冰块在杯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行啊，那咱们就好好聊聊法律。”
“我爸妈当年车祸去世，留下来的遗产除了秦氏集团的股份，还有三套市中心的房产，一辆限量版的劳斯莱斯，以及银行里超过九位数的现金存款。”
秦烈每说一句，电话那头的呼吸就急促一分。
“按照法律，我是第一顺位继承人。但结果呢？”
秦烈晃了晃酒杯，语气变得森寒无比。
“那三套房产，一套被二叔以‘代为保管’的名义占了，现在还住着他那宝贝儿子。”
“那辆劳斯莱斯，被三姑开去抵了赌债。”
“至于那笔现金呵，你们倒是大方，说是成立了个什么‘家族信托基金’，每年给我五万块生活费，美其名曰‘怕我学坏’。”
“而我呢？”
秦烈看着杯中琥珀色的酒液，倒映出他那双冰冷的眸子。
“我这个所谓的‘长孙’，被你们以‘年纪太小，不适合住在老宅’为由，扔到了一个连暖气都没有的旧公寓里自生自灭。”
“秦震山，你跟我谈法律？”
“你配吗？”
这一番话，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电话那头所有秦家人的脸上。
原本站在秦烈身后的叶倾城，此刻看向秦烈的眼神彻底变了。
她之前还觉得秦烈有些冷血无情，但现在她才明白，这种冷血，是被怎样一群所谓的“亲人”给逼出来的。
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父母双亡，被亲人瓜分遗产，赶出家门
他能活到今天，还没变成一个彻底的反社会人格，都算是奇迹了。
“那那都是为了你好！”
电话那头，秦政海还在嘴硬，但声音已经虚了，“年轻人手里拿那么多钱，容易走歪路！我们这是在帮你保管！”
“保管？”
秦烈冷笑，“那我前世被赵泰逼得走投无路，差点被人打断腿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帮我‘保管’一下？”
“我重生前，饿得连垃圾桶里的面包都去翻的时候，你们怎么不出来分我一口饭？”
“哦，我忘了。”
秦烈猛地一拍额头，语气恍然大悟。
“你们不仅没分，还在背后捅了我一刀。”
“那个把我卖集团的消息捅给赵泰，让他有机会做空股价的，不就是你吗？我的好二叔。”
“还有你，三姑。那个把柳如烟介绍给我，从头到尾都在算计我股份的媒人，不就是你吗？”
“甚至你，我亲爱的爷爷。”
秦烈的目光穿透了时空，仿佛看到了前世那个在尸潮来临时，冷漠地将他关在门外的老人。
“你不是最疼爱秦峰那个私生子吗？不是把家里唯一的避难所钥匙都给了他吗？”
“现在怎么了？你的好孙子没来救你，反倒想起我这个被你赶出家门的野狗了？”
一番话，字字诛心。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
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越来越近的丧尸嘶吼。
他们被秦烈揭穿了所有的伪装，把那层名为“亲情”的遮羞布撕得粉碎，露出了下面肮脏、自私、贪婪的嘴脸。
“怎么不说话了？”
秦烈抿了一口酒，声音慵懒。
“不是要我救你们吗？”
“来，求我啊。”
“说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派架直升机过去，把你们接到我的‘天堂’里来。”
死寂。
足足过了十几秒。
“砰！”
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人跪在了地上。
“小烈不，秦董！秦爷！”
是秦政海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和谄媚，“以前是二叔不对！是二叔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种小人一般见识！”
“您看在咱们都是姓秦的份上，拉兄弟一把吧！只要您肯救我，以后我给您当牛做马！您让我咬谁我咬谁！”
“还有我！还有我！”
秦翠花也尖叫起来，“小烈！姑姑知道错了！姑姑给你磕头了！只要你救我，我我给你当丫鬟！给你洗脚！”
“咚！咚！咚！”
磕头的声音通过电流传了过来，沉闷而真实。
那群刚才还高高在上、对他颐指气使的“长辈”，此刻为了活命，彻底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摇尾乞怜，像是一群等待主人施舍的狗。
“呵呵哈哈哈哈！”
秦烈听着那一声声屈辱的哀求，忍不住仰天大笑。
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快意，也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现在知道错了？”
“晚了。”
秦烈止住笑，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刺骨。
“你们不是最喜欢钱吗？”
“前几天从我这抢走的那些美金和金条呢？”
“拿出来啊。”
“抱着它们去死吧。”
“那些黄白之物，现在能当饭吃吗？能砸死丧尸吗？”
“你们这群守着金山饿死的蠢货，连地狱里的魔鬼都会嘲笑你们的愚蠢。”
“秦烈！！”
电话那头，秦震山终于爆发了，发出一声绝望而怨毒的咆哮。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我诅咒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砰——！”
一声巨响。
似乎是老宅的大门被彻底撞开了。
紧接着，是丧尸疯狂的嘶吼，和人群惊恐到极致的尖叫。
“啊——！别咬我！”
“救命！救命啊！”
“爷爷！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最后被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和骨骼碎裂声所取代。
秦烈没有挂断。
他就那么安静地听着，像是在欣赏一曲交响乐。
他甚至能分辨出那是谁的惨叫。
这是二叔的。
这是三姑的。
这是爷爷的。
直到电话那头彻底没了人声，只剩下丧尸满足的嘶吼和电流的杂音。
秦烈才缓缓放下手机。
前世的因果，在这一刻，彻底了结。
“老板”
苏清歌看着他，眼神复杂，“你真的不打算救他们？”
“救？”
秦烈转过头，看着她，反问道：“如果现在被围攻的是我们，你觉得他们会来救我们吗？”
苏清歌沉默了。
以那群人的德性，恐怕只会开瓶香槟庆祝。
“行了。”
秦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垃圾清理完了，该干正事了。”
他走到巨大的电子地图前，目光落在海城大学城那片区域。
“苏清歌，通知王猛，备车。”
“红袖，准备武器。”
“我们要出去一趟。”
苏清歌看着地图上那个闪烁的红点，那是一家网红奶茶店的标志。
“老板，去那干嘛？”
“接人。”
秦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脑海中浮现出前世那个一念冰封千里的绝世身影。
“去把咱们未来的‘冰雪女神’从奶茶店里接出来。”
叶倾城站在一旁，看着秦烈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外面全是丧尸，就为了一个奶茶店员，值得冒这么大的风险吗？”
“值。”
秦烈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玩味。
“非常值。”
“因为在这个末世里，有些人的价值，比黄金还珍贵。”
“警官，准备好迎接你的新同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