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来？”
秦烈吹了吹杯中漂浮的茶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放心吧。”
秦烈伸手揉了揉林小雨的脑袋，把她那一丝不苟的丸子头揉得乱糟糟的。
“女人之间的战争，通常不动手。”
“她们动嘴，偶尔…动动眼色。”
…
生活区，公共淋浴间。
这里原本是为保安队设计的集体浴室，但被苏清歌临时征用改造成了女士专区。
此时浴室里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高档沐浴露的玫瑰香氛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更衣区的长凳上三个女人呈三角形站立，气氛紧绷得像是一根即将崩断的弦。
叶倾城刚刚冲完澡，身上只裹着一条洁白的浴巾。
湿漉漉的短发贴在脸颊上水珠顺着修长的脖颈滑落，划过精致的锁骨没入浴巾深处。
她正用一种审视犯人的目光，盯着手里的一瓶洗发水。
“卡诗黑钻…还是鱼子酱系列的。”
叶倾城抬起头，目光如刀般射向正在吹头发的苏清歌“市面上一瓶要两千多。你们把这东西放在公共浴室随便用？”
“怎么？警官小姐用不惯？”
苏清歌关掉吹风机，随手拨弄了一下那一头如瀑的波浪长发。
她穿着一件丝绸质地的酒红色睡袍，腰带系得很松慵懒中透著一股熟透了的风情。
“这是老板的标配。他说过，末日里也要活得精致。”
苏清歌走到叶倾城面前，目光毫不避讳地在叶倾城身上扫视了一圈。
当视线停留在叶倾城那双笔直、紧致、充满力量感的大长腿上时，苏清歌的眼神微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这腿…确实有点犯规。
长也就罢了，那种常年锻炼练出来的线条既不显粗壮又充满了爆发力简直就是男人的大杀器。
“哼。”
苏清歌心里泛起一股酸意嘴上却不饶人，“倒是警官你身材练得不错嘛。这腹肌硬得跟石头一样以后要是找不到男朋友倒是可以去工地扛水泥。”
“你！”
叶倾城脸色一沉，下意识地挺起了胸膛。
虽然她的腹部有马甲线但她的上围可一点都不含糊，在浴巾的包裹下更是显得呼之欲出。
“我身材怎么样，不需要你评价。”
叶倾城冷冷回击目光犀利地盯着苏清歌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倒是苏小姐，这满屋子的奢侈品还有外面的军火库…别告诉我这也是‘精致生活’的一部分？”
“我是警察，我有权知道这些物资的来源。”
“来源？”
苏清歌笑了，笑得花枝乱颤。
她往前逼近一步，身上的香水味瞬间压过了叶倾城的沐浴露味。
“警官，你是不是在那个只有黑白两色的世界里待傻了？”
“老板花了五千亿，真金白银买回来的。每一笔账我都做得清清楚楚每一张发票我都留着。”
“倒是你吃著老板的肉，喝着老板的水用着老板的热水澡现在还要查老板的水表？”
苏清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戳了戳叶倾城的肩膀语气嘲讽：
“这叫什么？这就叫——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
“你胡说！”叶倾城气得脸通红，一把拍开苏清歌的手“我只是在履行职责！如果这些东西是非法所得…”
“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磨刀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角落里。
她就像个透明人，一直没说话但身上的杀气却比水蒸气还要浓。
听到两人的争吵，她终于抬起头。
那双冷漠的眸子在苏清歌和叶倾城身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两人的胸口。
“无聊。”
红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然后低头继续磨刀“比起在这比谁的胸大，不如想想怎么多杀几只丧尸。看书屋 已发布嶵鑫彰踕”
“谁比胸大了！”
苏清歌和叶倾城异口同声地吼道。
两人对视一眼，又迅速嫌弃地移开目光。
苏清歌拢了拢睡袍领口冷哼一声：“我这是天然的不像某些人练那一身死肌肉，摸起来跟铁板似的。”
“铁板怎么了？”叶倾城咬牙“总比某些人走两步就喘，遇到丧尸只会尖叫强！”
“你说谁只会尖叫？我有异能！我是尊贵的空间系辅助！”
“辅助？那就是挂件。战场上先死的通常都是挂件。”
眼看火药味越来越浓，甚至有从动口升级到动手的趋势。
“滋滋——”
浴室墙角的广播喇叭突然响了。
一阵电流声后，传来了秦烈那懒洋洋、却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
“喂喂试音，试音。”
三个女人同时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那个不起眼的小喇叭。
“我说三位女侠，澡洗完了没有？”
秦烈的声音在空旷的浴室里回荡，带着明显的回音。
“我在楼上茶都喝了两壶了，你们还在下面开辩论会呢？”
“特别是叶警官和苏总。”
广播里秦烈顿了顿，语气变得极其欠揍：
“虽然我不介意你们深入交流感情，但能不能把衣服穿好再吵？”
“基地的监听系统可是很高清的你们讨论的内容比如谁的腿更长，谁的皮肤更白谁的胸…咳咳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啊——！！”
苏清歌和叶倾城同时尖叫一声，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两人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该死！
忘了这栋楼里到处都是那个变态装的“耳朵”！
“我也没偷看，就是听个响。”
秦烈在广播里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行了别比了。在我眼里你们各有千秋都是极品。”
“给你们五分钟穿好衣服，滚上来开会。”
“再磨蹭，我就把刚才的录音放给王猛他们听让他们也评评理。”
“滚！”
苏清歌抓起手边的毛巾，狠狠砸向那个喇叭。
…
五分钟后。
顶层大厅。
三个女人排排坐，像是刚被班主任训完话的小学生。
苏清歌换上了一身干练的居家服脸色依旧红润，眼神却狠狠剜著秦烈。
叶倾城穿了一套苏清歌给她的运动装，虽然有些紧但好歹把那身傲人的曲线遮住了大半。她低着头还在为刚才的失态感到羞耻。
只有红袖最淡定依然抱着刀坐在最边缘，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秦烈坐在主位上，手里转着一支钢笔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
虽然刚才确实有点恶趣味，但这效果不错。
至少，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同仇敌忾的羞恼。
只要有了共同的“敌人”（比如他这个流氓老板），这三个性格迥异的女人反而更容易磨合。
“行了，别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样。”
秦烈敲了敲桌子，神色稍微正经了一些。
“叫你们上来，是有正事。”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秩序崩塌，丧尸横行以后只会更乱。”
“我们虽然有基地，有物资但这不代表我们可以高枕无忧。”
他指了指叶倾城：
“叶警官，既然你留下了我也不能白养你。从今天起你负责基地的治安管理和对外审讯。”
“王猛他们是兵只会杀人不懂怎么管人。以后幸存者多了难免有偷鸡摸狗、心怀不轨的。这些人，交给你处理。”
“你的那套刑侦手段，在这里很有用。”
叶倾城抬起头，眼神复杂。
她原本以为秦烈会让她干些出卖色相的事或者直接把她当成花瓶养著。没想到，他真的给了她一份“工作”。
而且是一份能发挥她特长、维护“正义”的工作。
虽然这个正义，是秦烈定义的正义。
“我…我知道了。”
叶倾城抿了抿嘴，声音虽然冷硬但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抗拒“只要不违背原则我会做。”
“原则？”
秦烈笑了笑，没反驳。在末世原则这东西饿两顿就没了。
“红袖你继续负责内卫，特别是核心区域的安保。除了我谁也不能随便进出顶层和地下能源室。”
红袖点了点头，惜字如金：“嗯。”
“至于苏总…”
秦烈看向苏清歌，眼神柔和了几分。
“你觉醒了【超神管家】以后后勤这一块就全权交给你了。物资的分配、统计、还有生活区的管理，你说了算。”
“我是老板你是管家婆，咱们这叫…夫妻店？”
“呸！”
苏清歌啐了他一口脸却更红了，“谁跟你夫妻店！我是打工人！”
秦烈哈哈大笑，刚想再调戏两句。
“嗡——嗡——”
放在桌角的一部老式诺基亚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在实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是秦烈的备用手机，号码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而且这是一部卫星电话，即使在基站瘫痪的情况下也能勉强接收信号。
大厅里的笑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部手机上。
在这个全球断联的时刻，能打进这通电话的绝不是普通人。
秦烈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有些陌生的来电显示。
并没有名字，只有两个简短的汉字备注。
那是他重生前存下的，也是前世那个将他赶出家门、任由他自生自灭的老人的号码。
【爷爷】。
秦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比窗外的夜色还要浓重的寒霜。
“呵。”
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手指悬在接听键上。
“有些人，还真是命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