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岛酒店，总统套房的卫生间里。
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冷光，照亮了柳如烟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
“诚意？”
她死死盯着这两个字，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秦烈这个混蛋他这是在趁火打劫！他以前从来不敢这么跟我说话！”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抓起洗手台上的香薰瓶狠狠砸向镜子。
“哗啦”一声脆响，镜面碎裂，映出无数个狼狈不堪的自己。她恨不得现在就顺着网线爬过去，掐死那个曾经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却高高在上的男人。
“吼——！！”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是重物撞击门板的巨响。
“砰！砰！”
那是变异后的赵泰。
那扇昂贵的实木门已经被撞得有些变形，门框周围的墙皮簌簌落下。透过门缝，甚至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和那种喉咙里发出的、渴望血肉的“荷荷”声。
柳如烟的怒火在这一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她不想死。
她真的不想死在这个鬼地方，变成那种恶心的怪物，或者被那个曾经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撕成碎片。
“秦烈只有秦烈能救我”
她颤抖著拿起手机，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尊严？
在死亡面前，尊严连个屁都不是。
只要能活下去，只要能离开这个地狱，让她做什么都行。
“叮咚。”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秦烈发来了新的消息，简短，却带着极其恶劣的羞辱意味：
【秦先生：别想歪了，我对现在的你没兴趣。我的要求很简单，发条语音过来，叫声爸爸。叫得好听，我就考虑让人去接你。】
“叫叫爸爸？”
柳如烟看着屏幕，嘴唇哆嗦著，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把她当什么了？
以前他连大声跟她说话都不敢，现在竟然让她叫爸爸？
“吼——！”
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一颗带血的指甲穿透了木板，在那疯狂地抓挠著。
柳如烟尖叫一声，缩到了浴缸的最角落。
没有选择了。
她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地按住了语音键。
天海壹号，顶层。
秦烈靠在沙发上，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眼神玩味地盯着手机屏幕。
“老板，你这就有点变态了。”
苏清歌坐在一旁，一边整理著刚从基站截获的周边地图信息，一边忍不住吐槽，“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让人家大明星叫你爸爸，这恶趣味是不是太重了点？”
“这叫心理博弈。”
秦烈抿了一口酒，笑得像只老狐狸，“对于柳如烟这种极其自负又虚荣的女人，肉体上的折磨远不如精神上的摧毁来得痛快。我要让她明白，现在的她，在我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叮。”
一条长达三秒的语音消息跳了出来。
秦烈眉毛一挑，把手机扔到茶几中央，按下了播放键。
“爸爸爸”
声音细若蚊蝇，带着明显的哭腔和颤抖，甚至还能听到那种因为极度屈辱而产生的哽咽。
那是一种彻底被打断脊梁骨后的哀鸣。
“啧啧啧。”
秦烈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其欠揍的失望表情，“这业务能力不行啊，听着一点都不真诚，没有那种发自内心的敬爱。看来赵公子平时调教得不够好。”
苏清歌翻了个白眼，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行了老板，人家尊严都不要了，你还想怎么样？真去救她？”
“救？”
秦烈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著，“我秦烈说话算话，说了考虑一下，那就是考虑一下。”
“现在的考虑结果是——不救。”
苏清歌：“”
这男人，心是黑的吧？
秦烈按下语音键，对着话筒，用那种温柔得能掐出水，却又残忍得像刀子一样的语气说道：
“乖女儿，这声爸爸叫得不错，虽然有点勉强，但爸爸还是收下了。”
“作为奖励，爸爸教你一个末日生存的小技巧。”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变得森寒无比：
“现在是末世，没人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厨房里有刀，门外那个想吃你的怪物以前是你未婚夫。现在，拿起刀，冲出去，往他脑子里捅。只要你敢拼命，你就能活。”
“别做梦指望我会派人来救你。我的兄弟是用来杀丧尸的，不是用来救垃圾的。”
“好自为之吧，乖女儿。”
点击发送。
然后，不等对方回复，秦烈熟练地点开右上角，将“柳如烟”这个账号再次拉黑，顺便还举报了一手“骚扰”。
一套连招，行云流水。
“完美。”
秦烈把手机扔回口袋，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这下世界彻底清静了。”
苏清歌看着他，眼神复杂。
虽然手段很黑，但她不得不承认，秦烈说得对。
在这个吃人的世道，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那就是找死。柳如烟如果不学会自己拿起刀，就算今天被救了，明天也得死在别人手里。
“老板，你这是在教她做人啊。”
“不，我是在教她认命。”
秦烈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外面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混乱的炼狱，火光、惨叫、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但他这里，依然是岁月静好的天堂。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他着迷。
就在秦烈准备倒第二杯酒，顺便跟苏清歌探讨一下今晚是看电影还是打游戏的时候。
“嗡——！嗡——！嗡——！”
一阵急促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在宽敞的客厅里炸响。
那是基地安防系统的最高级别警报！
墙壁上的智能屏幕瞬间自动亮起，切出了一个监控画面。
“怎么回事？！”
苏清歌吓得手里的平板差点掉地上，脸色瞬间煞白，“丧尸攻进来了？”
“不可能。”
秦烈眼神一凝，酒意瞬间消散，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
“外围有两万伏的高压电网，普通丧尸碰一下就会变成焦炭，根本触发不了这种级别的警报。”
他几步跨到屏幕前，目光死死锁定着那个监控画面。
画面显示的是基地的一楼正门外围。
那里原本是一片由高压电网构成的死亡禁区，此时却正在发生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
“滋滋滋——”
蓝色的电弧疯狂跳跃，发出爆裂的炸响声。
在电网的缺口处，站着一个极其庞大的身影。
那是一个丧尸。
但它和普通那种行动迟缓、浑身腐烂的行尸走肉完全不同。
它身高接近三米，浑身的肌肉像是一块块花岗岩般隆起，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紫黑色，上面布满了如同电路板一样的蓝色纹路。
最可怕的是，它竟然双手死死抓着那通著两万伏高压电的合金围栏，任由恐怖的电流在它身上肆虐。
它没有被烧焦。
相反，它身上的蓝色纹路正在贪婪地闪烁，仿佛在吸收这些电流！
“这是”
苏清歌捂住了嘴巴，瞳孔剧烈收缩，“它在吃电？！”
“吼——！”
屏幕里的怪物仰天发出一声咆哮，那声音透过音响传出来，震得桌上的酒杯都在颤抖。
只见它双臂猛地发力，那根手腕粗细的实心钢柱，竟然在它的蛮力下开始扭曲、变形！
“砰！”
火花四溅。
坚不可摧的电网，竟然被它硬生生撕开了一个缺口！
“雷系变异体”
秦烈盯着那个怪物，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燃起了一股兴奋的火焰。
前世，这种级别的变异丧尸通常要等到末日一个月后才会进化出来。
没想到，因为蝴蝶效应，或者是因为这栋楼太过招摇的灯光和电力，竟然在第一天就引来了一个大家伙。
“有点意思。”
秦烈转身，一把扯下挂在墙上的风衣披在身上，顺手抄起桌上的对讲机。
“王猛，别睡了。”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镇定。
“带上你的家伙，叫上兄弟们。”
“有客人上门了。”
“去给它上一课，告诉它，什么叫‘神之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