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壹号,顶层停机坪。
狂风猎猎,吹得秦烈的黑色风衣啪啪作响。他手里端著一杯猩红的罗曼尼康帝,站在大楼的边缘,脚下是这座拥有两千多万人口的超级都市。
依然是灯火辉煌,依然是车水马龙。
那些在街道上奔波的社畜,还在为了加班费咒骂老板;那些在夜店里狂欢的男女,还在为了荷尔蒙挥洒汗水。
没人知道,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余晖。
“老板,真的要放吗?”
王猛带着几个保安,正费力地搬运著十几个巨大的木箱子。箱子上没有任何商标,只有几个用红色油漆喷涂的骷髅头标志,透著一股危险的气息。
这是秦烈专门找老鬼搞来的“违禁品”,每一发都是足以媲美军用信号弹的超大当量烟花。
当然,经过系统的【品质暴击】后,它们现在应该叫“泰坦的咆哮”。
“放。”
秦烈抿了一口红酒,眼神平静得像是一潭深渊。
“今晚是旧时代的葬礼。既然是葬礼,怎么能没有礼炮?”
“明白!”
王猛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他掏出打火机,点燃了引信,然后迅速捂著耳朵后撤。
“嗤——”
引信燃烧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格外刺耳。
三秒后。
“嘭!!!”
一声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盖过了城市所有的喧嚣。
一道刺眼的金光冲天而起,像是要刺破这压抑的苍穹。它飞得极高,甚至超过了云层,然后在两千米的高空轰然炸裂。
“轰隆隆——!”
那一瞬间,整个海城的夜空被照亮了。
巨大的金色牡丹在空中绽放,覆盖了方圆数公里的范围。那种光芒不再是普通的烟火色,而是一种近乎神圣的纯金,将云层都染成了鎏金的颜色。
紧接着,是第二发,第三发
赤红的流星雨、碧绿的翡翠海、紫色的雷霆风暴。
爆炸声震耳欲聋,连几十公里外的玻璃都在嗡嗡震动。
这根本不是烟花秀,这是一场视觉核爆!
地面上,无数人停下了脚步,惊愕地抬起头。
正在堵车的高架桥上,司机们纷纷探出头来;正在加班的写字楼里,白领们挤在窗边;甚至连正在吵架的小情侣都忘了争执,张大嘴巴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卧槽!这谁家放的烟花?这么大阵仗?”
“好像是天海壹号那边?又是那个败家子秦烈?”
“疯了吧!这得花多少钱?而且市区禁燃啊,警察不管吗?”
网路上,直播和短视频瞬间刷屏。
有人骂他烧钱,有人骂他扰民,也有人羡慕这惊天的富贵。
所有的恶意、嫉妒、嘲讽,在这一刻汇聚成流量的海洋,冲向那个站在云端的男人。
秦烈听不到那些谩骂。
他只是安静地看着,看着这璀璨的烟火照亮了这座注定要沉沦的城市。
红酒杯壁上,倒映着漫天的流光溢彩,也倒映着他那张冷峻的脸。
“真美啊。”
苏清歌走到他身边,手里也端著一杯酒。
她仰著头,看着那绚烂到极致的光芒,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没有女人不喜欢烟花。
但一想到这可能是这辈子看到的最后一场烟花,那种悲凉感就如同潮水般淹没了她。
“哭什么?”
秦烈侧过头,轻轻碰了碰她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在为那个即将死去的道德社会默哀吗?”
苏清歌擦了擦眼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是。我只是觉得,以前为了那点业绩拼死拼活,为了买个包省吃俭用,真的挺可笑的。”
“在这个巨大的时代面前,我们都像是蚂蚁。”
“错了。”
秦烈转身,背靠着栏杆,目光扫过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保安,还有不远处正擦拭著匕首的红袖。
“如果是以前,我们确实是蚂蚁。”
“但现在,我们是握著放大镜的人。”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那块百达翡丽。
指针正在无情地跳动。
23:59:30。
最后三十秒。
“还有最后三十秒。”
秦烈的声音突然拔高,压过了天上的爆炸声。
“所有人,听着!”
王猛、红袖、还有那十二个老兵,瞬间挺直了腰杆,眼神狂热地看着他。
“看清楚这个世界最后一眼吧。”
“记住这灯火通明的样子,记住这秩序井然的样子。”
“因为从下一秒开始,这一切,都将成为历史!”
23:59:50。
最后一发烟花升空。
那是一颗名为“末日审判”的特制弹。
“嘭!”
它在最高点炸开,没有绚丽的色彩,只有一片惨烈的血红。
血红色的光芒笼罩了整座城市,将所有人的脸都映照得如同厉鬼。
23:59:59。
00:00:00。
时间归零。
烟花的光芒还未散去,异变突生。
原本漆黑的夜空,毫无征兆地裂开了。
就像是一块黑色的幕布,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彻全球,那声音不像是来自空气,而是直接响在每个人的灵魂深处。
一道横跨天际的、散发著诡异绿色荧光的巨大裂缝,出现在了苍穹之上。
那是天空的伤口。
也是地狱的大门。
无数绿色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从裂缝中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整个世界。
苏清歌手里的酒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死死捂住嘴巴,瞳孔剧烈颤抖,看着那幅仿佛末日降临的画面,浑身冰冷。
“那那是什么?”
秦烈仰头,看着那漫天坠落的数据流,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饮尽。
猩红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让他看起来像个刚刚进食完的恶魔。
他把空杯子扔下百层高楼,张开双臂,对着那裂开的天空,露出了一抹疯狂而肆意的狞笑:
“那就是新时代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