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这哪是敲门,简直是拆迁队在砸墙。
伴随着巨大的拍门声,还有尖锐刺耳的叫骂透过防盗门钻进来,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都在往下掉。
“秦烈!你个小兔崽子给我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卖了祖宗基业躲在这儿吃香喝辣?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二叔,别跟他废话,找锁匠把门撬开!那五千亿也有咱们的一份!”
屋内,苏清歌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眉头皱成了川字。
她看向坐在沙发上剥橘子的秦烈,忍不住问道:“老板,要不我报警吧?私闯民宅,够这帮人喝一壶的。”
“报警?”
秦烈把一瓣橘子扔进嘴里,汁水四溅。他看了一眼趴在脚边、正对着门口低吼的旺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警察管得了治安,管不了‘家务事’。这种赖皮膏药,你越跟他们讲法,他们越跟你撒泼。”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橘络,眼神示意旺财安静。
“去,把门打开。”
苏清歌愣了一下,但看着秦烈那副看好戏的表情,还是硬著头皮走过去,按下了把手。
咔哒。
门刚开一条缝,一股大力就猛地从外面撞了进来。
“哎哟我去!怎么才开门!”
一个穿着花衬衫、满脸横肉的中年妇女像个肉弹战车一样冲了进来,差点把苏清歌撞个跟头。紧接着,一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戴着大金链子的青年也挤了进来。
正是秦烈的极品二叔秦政海,三姑秦翠花,还有那个不学无术的表弟秦小宝。
这三个人一进屋,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一样,在豪华公寓里四处乱扫。
“啧啧啧,真享受啊。”
秦翠花一屁股坐在真皮沙发上,那是秦烈刚买的义大利进口货,被她那肥硕的身躯压得发出痛苦的呻吟。她抓起茶几上的果盘就开始吃,边吃边喷渣:
“秦烈,你也太不像话了!卖了集团这么大的事儿,居然不跟长辈商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们这些叔叔阿姨?”
秦政海则背着手,摆出一副大家长的架势,在大厅里踱步,指指点点:
“这房子不错,采光也好。正好小宝马上要结婚了,女方非要市中心的跃层。秦烈啊,你既然有那么多钱,这套房子就过户给你弟弟吧,当是你这个当哥的一点心意。”
秦小宝一听这话,立马来劲了,瘫在单人沙发上翘著二郎腿,抖著那条大金链子:
“就是,哥,反正你有五千亿,这几千万的房子对你来说不是洒洒水?还有啊,我最近看上一辆兰博基尼,你也顺手给我提了吧。”
苏清歌站在一旁,被这群人的无耻程度震惊得三观炸裂。
这哪是亲戚?这分明就是一群闻著血腥味扑上来的鬣狗。
秦烈靠在玄关柜上,双手抱胸,像看猴戏一样看着这群人在自己家里撒野。
“房子?车子?”
他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二叔,三姑,你们是不是忘了,当初我被赶出秦家的时候,是谁连我那辆二手破车都给扣下的?”
“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秦翠花翻了个白眼,吐出一口葡萄皮,“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那时候是为了磨练你!你看,现在你不就出息了吗?”
“磨练我?”秦烈点点头,“那确实挺磨练的。”
“行了,别扯那些没用的。”
秦政海不耐烦地挥挥手,直接图穷匕见,“秦烈,你年轻,把持不住那么多钱。我和你三姑商量过了,那五千亿,你留个零头花,剩下的交给我们家族基金会保管。我们帮你理财,省得你败光了。”
“对对对!”秦小宝眼睛都在放光,“交给我爸管,绝对稳!”
“要是我不给呢?”
秦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胆寒的煞气。
屋里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
一直趴在角落阴影里的旺财,此时缓缓站了起来。
那个体型如同小牛犊一般的巨兽,每走一步,地板都发出沉闷的声响。它喉咙里滚动的低吼声,像是一台正在预热的大功率发动机。
“汪——呜!”
一声咆哮,露出那两排匕首般的獠牙。
“妈呀!这什么东西?!”
秦翠花吓得手里的葡萄全掉了,整个人缩到了沙发角里。秦小宝更是差点尿裤子,直接从单人沙发上滚了下来。
“狼!那是狼!”秦政海脸色煞白,指著旺财腿都在哆嗦,“秦烈!你居然在家里养狼?!我要报警抓你!”
秦烈走过去,伸手按在旺财那硕大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二叔,别激动。这是狗,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只要不咬坏人。”
他俯视著这三个丑态百出的亲戚,眼神戏谑:
“你们不是想要钱吗?行,我给。”
听到“钱”字,原本吓得魂飞魄散的三人,眼睛里那股贪婪的光瞬间盖过了恐惧。
“真真的给?”秦翠花咽了口唾沫,试探著把头伸出来。
“苏清歌。”
秦烈打了个响指,“把那个银色的箱子拿过来。”
苏清歌立刻会意,转身走进书房。再出来时,手里提着一个沉甸甸的金属手提箱。
“那是”
秦小宝的喉结剧烈滚动,死死盯着那个箱子。
秦烈接过箱子,随手扔在茶几上。
砰!
沉重的闷响,那是金钱落地的声音。
“这里面是五百万现金。”
秦烈的手指搭在锁扣上,“咔哒”一声弹开。
红彤彤的钞票,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散发着迷人的油墨香气。在灯光的照耀下,这抹红色比世间任何颜色都要刺眼。
咕咚。
屋里响起了整齐划一的吞咽声。
秦政海也不装大家长了,秦翠花也不喊一家人了,秦小宝也不抖腿了。三双眼睛像是被胶水粘在了钱箱上,根本拔不下来。
“秦烈这这是给我们的?”秦政海颤抖著伸出手,想要去摸那箱钱。
“别急啊。”
秦烈突然把箱子合上,拎了起来。
就在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走到客厅中央空旷的地板上,将箱子倒扣过来,猛地一抖。
哗啦啦——
五百万现金如同红色的暴雨,倾泻而下,铺满了大半个客厅的地面。
“我这人有个规矩。”
秦烈从怀里掏出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嘴角挂著恶魔般的微笑。
“我的钱,不给亲戚,只施舍给乞丐。”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那就凭本事拿。谁抢到就是谁的,抢完滚蛋。只有一分钟,过时不候。”
“对了,旺财饿了,一分钟后它要是看到还有人赖在这儿”
“汪!”旺财极其配合地呲牙,咬合肌鼓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
客厅里安静了一秒。
紧接着,疯了。
“我的!都是我的!”
秦翠花第一个扑了上去,那肥硕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敏捷,直接跪在地上,双手并用往怀里扒拉钞票。
“妈!你给我留点!我要买跑车!”
秦小宝紧随其后,也不管是不是亲妈,一脚踹开秦翠花的手,疯狂地把钱往自己裤裆里塞。
“滚开!我是长辈!这钱得我来分!”
秦政海最不要脸,直接整个人趴在钱堆上,像个大王八一样护着身下的钞票,谁敢抢他就咬谁。
“哎哟!秦小宝你敢掐我?”
“二叔你踩我手了!”
“这捆是我的!松手!你个老不死的!”
原本所谓的“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此刻为了地上的钞票,彻底撕破了脸皮。他们在地上扭打、撕扯、谩骂,像一群争食的野狗,哪里还有半点人的尊严?
苏清歌站在一旁,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见过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但从未见过如此赤裸、如此丑陋的人性。
她转头看向秦烈。
那个男人正举着手机,稳稳地记录著这一切。他的脸上没有愤怒,也没有悲哀,只有一种近乎冷漠的嘲弄。
“啧啧,二叔,你这招‘猴子偷桃’有点下作啊。”
“三姑,别光顾著抢,假牙掉出来了。”
秦烈一边录像,一边像解说员一样点评著。
那声音落在苏清歌耳朵里,竟然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酸。
被这样的亲人包围,这二十多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时间到。”
秦烈看了眼手表,声音骤冷,“旺财,送客。”
“吼——!”
旺财猛地向前一扑,血盆大口直接咬向秦小宝的屁股。
“啊!别咬我!我走!我走!”
秦小宝吓得魂飞魄散,怀里抱着的钱撒了一地,连滚带爬地往门口冲。
秦政海和秦翠花也不敢多留,每个人怀里揣得鼓鼓囊囊的,狼狈不堪地逃出了大门。
“秦烈!你等著!这事儿没完!”
“咱们走着瞧!”
跑到楼道里,还不忘传来两句色厉内荏的狠话。
“砰!”
大门重重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喧嚣。
客厅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残留着不少被撕碎的钞票和几只被踩掉的鞋子。
“真恶心。”
秦烈收起手机,眼底的寒意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燥热。
那股刚才压下去的龙牙米能量,因为刚才的情绪波动,此刻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在体内翻腾。
血液在燃烧,肌肉在跳动。
每一个细胞都在咆哮著:发泄!消耗!
“老板,你没事吧?”苏清歌察觉到不对劲,秦烈的脸红得吓人,额头上全是汗珠。
“没事,就是吃撑了。”
秦烈一把扯掉领带,把衬衫扣子崩开了两颗,露出了通红的胸膛。
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如果不把这股能量发泄出去,他可能会被活活撑死。
他的目光在客厅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了阳台角落里那个刚买回来还没拆封的重型深蹲架上。
“苏清歌,把剩下的钱收拾一下。”
秦烈大步走向阳台,声音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接下来的画面可能有点残暴,不想做噩梦的话,就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