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价百分之三十，我不管你们怎么调货，今晚八点前，我要第一批五千吨入库。做不到？做不到就滚，有的是人排队想挣这笔钱。”
苏清歌挂断电话，把手机扔在临时租来的迈巴赫后座上，那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扔一颗手雷。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看了一眼身边那个正捧着手机刷短视频的男人，只觉得荒谬。
就在过去的三个小时里，她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华尔街杀伐果断的日子。不过那时候她操盘的是石油、黄金、期货，而今天，她操盘的是——猪饲料。
没错，就是猪饲料。
而且是那种大豆蛋白含量极高、配比科学、甚至闻起来都有一股淡淡奶香味的高级货。
“老板，”苏清歌终于忍不住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这位挥金如土的金主，“虽然咱们手里有现金，但十万吨是不是太夸张了？按照目前的生猪出栏周期，这批饲料足够把全省的猪都喂成两百斤的大胖子。您确定咱们不是在搞慈善？”
秦烈头都没抬，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谁跟你说我要养猪了？”
“不养猪您买这么多饲料干嘛？难不成给人吃？”苏清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纯粹是气话。
“答对了。”
秦烈突然转过头，呲牙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渗人，“真到了饿死人的时候，这玩意儿比黄金好使。高蛋白，高热量，还是熟化过的，抓一把就能塞嘴里，多方便。”
苏清歌嘴角抽搐了一下，彻底不想说话了。
疯子。
绝对是疯子。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为了救老爸上了这艘贼船，会不会还没等到靠岸，就先被这疯船长带进沟里去了。
车子驶入郊区，两旁的景象逐渐荒凉。
这里是海城最大的物流中转园区，平时车水马龙，但今天，这里被秦烈用三倍的价格包场了。
巨大的探照灯把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数百辆重型卡车排成了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长龙，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谷物香气，还夹杂着卡车尾气的焦糊味。
“秦少！来了来了！”
早已等候多时的仓储经理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那表情就像看到了亲爹，“第一批货已经卸了一半了，全是按照您的要求，正大集团特供的a级料，真空包装，保质期两年！”
秦烈推门下车，皮鞋踩在有些泥泞的地面上。
他抬头看着眼前这座高达二十米的巨型仓库，里面堆积如山的饲料袋一直顶到了天花板，像是一座座沉默的巨兽。
这不仅仅是饲料，这是末日里的命。
前世，他曾亲眼看到为了抢半袋发霉的糠麸，三个觉醒者在街头互相把对方的肠子都掏了出来。而现在，这种能救命的东西，他有十万吨。
“效率不错。”秦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苏清歌拿着平板电脑走了过来，脸色有点难看：“老板，你看一下热搜。咱们上头条了。”
秦烈接过平板。
果然，这年头坏事传千里。
评论区更是精彩纷呈，各路键盘侠和吃瓜群众早就把这事儿当成了年度最佳笑话。
【笑死我了，这哥们是被柳如烟甩了之后受刺激了吧？不想着怎么挽回集团，跑去养猪？】
【楼上的你不懂，人家这是要当“猪肉王子”，说不定以后咱吃的红烧肉都是秦少亲自喂出来的。】
【败家子就是败家子，五千亿现金流啊！要是给我，我能把海城买下来，他居然买猪食？脑子里装的是猪油吧？】
最刺眼的，是柳如烟刚刚发的一条微博。
配图是她坐在赵泰的法拉利里，手里拿着一杯香槟，文案充满了绿茶气息：
“有些选择，一旦做错了，就真的回不去了。幸好我走得早，不然现在可能要陪着某人在猪圈里数饲料了。一辈子的基业，哎[流泪][流泪]”
下面清一色的“姐姐独美”、“甩掉渣男明智”。
“需要公关吗？”苏清歌看着秦烈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职业病犯了，“只要花点钱，我可以让这些热搜十分钟内消失，顺便买点水军把柳如烟的黑料顶上去。”
“撤？为什么要撤？”
秦烈把平板扔回给苏清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让他们笑，笑得越大声越好。现在笑得有多欢，三个月后他们哭得就有多惨。到时候，这一袋猪饲料，换柳如烟那条命，我都得考虑考虑划不划算。”
苏清歌看着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明明是这种荒诞不经的话，从秦烈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寒意。
“行了，让所有人都出去。”
秦烈挥了挥手，打断了苏清歌的思绪，“包括工人和司机，全部撤出仓库。方圆五百米内，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
“老板，还没卸完呢”仓储经理刚想插嘴。
“我说，出去。”
秦烈转过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经理的脸。
经理哆嗦了一下，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有钱就是大爷，别说让人出去，就是让人现在表演倒立吃饲料，他也得照做。
五分钟后。
巨大的仓库里空无一人，只有高悬的白炽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秦烈站在那堆积如山的饲料面前，显得格外渺小。
但他眼里的光，比头顶的灯还要亮。
“十万吨猪饲料要是换算成暴击后的物资，够我吃到下辈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那股混合著玉米和大豆的香气此刻在他鼻子里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味道。他伸出手，按在最底层的一个巨大的包装袋上。
手掌下的触感粗糙、真实。
“系统。”
秦烈在心中默念，声音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给我暴击！”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大量可消耗物资：高级混合饲料（100,000吨）。】
【正在进行品质判定】
【判定完成。是否确认消耗此次暴击机会？（注：大批量物资暴击将消耗宿主大量精神力）。】
“确认！”
秦烈低吼一声。
轰——！
只有他能看见的金色光芒，瞬间从他掌心爆发，如同核弹冲击波一般，瞬间席卷了整座仓库。
那些原本印着“正大饲料”、“母猪专用”字样的编织袋，在金光中迅速分解、重组、变幻。
空气中的味道变了。
不再是那种略带腥气的饲料味，而是一股清冽、甘甜，仿佛能洗涤灵魂的稻米清香。
光芒散去。
秦烈睁开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瞳孔剧烈收缩，随后爆发出一阵狂喜的大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有了这批东西，末日？那他妈就是老子的度假村！”
此时，仓库大门外。
苏清歌正靠在车门上抽烟，眉头紧锁。她听到了仓库里传来的那一阵狂笑声，手里的烟差点抖掉了。
“这老板该不会是真疯了吧？”
她犹豫了一下，刚想凑近听听动静，大门突然被拉开了一条缝。
秦烈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力消耗过大），但精神却亢奋得吓人。
“苏清歌。”
他招了招手，像是在招呼自家的小狗。
“进来，给你看个宝贝。”
苏清歌警惕地退后了半步，双手护胸：“老板，虽然我为了钱什么都干，但卖身这事儿合同里可没写。”
秦烈翻了个白眼，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就往里面拽：
“想什么呢？让你进来看看，咱们的‘猪饲料’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