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南沙城。
一栋戒备森严的写字楼顶层,灯火通明。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璀璨夜景。
裘德考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唐装,正端著一杯红酒,轻轻摇晃。
一个穿着黑色紧身作战服的女人,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她身姿挺拔,面容冷艳。
阿宁。
裘德考最得力的手下。
“老板,你找我。”
阿宁的声音没有半点情绪。
裘德考没有回头,依旧看着窗外。
“阿宁,公司最新破译了一份战国帛书。”
他的中文说得有些生硬,但吐字清晰。
“在东省的大山里,有一座沉睡了千年的战国古墓。”
阿宁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需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立刻,马上。”
裘德考转过身,湛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近乎狂热的情绪。
“带上我们最好的二十名安保队员,连夜出发,去东省。”
“目标是那座古墓。”
他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
“我要古墓里的一样东西,不惜任何代价。”
阿宁点了点头。
“明白。”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裘德考叫住。
“等等。”
裘德考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
“这是关于古墓的所有资料,包括一份详细到令人发指的地图。”
阿宁接过文件,眼神里露出了些许诧异。
她快速翻阅了几页,脸上的冰霜瞬间被震惊所取代。
这哪里是资料。
这简直就是官方攻略!
“还有。”
裘德考的声音再次响起。
“除了你们二十人的装备,再额外带上五套最高规格的装备。”
“五套?”
阿宁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多带五套做什么?”
裘德考笑了笑。
“以备不时之需。”
“这个世界上,聪明人不止我们一个。”
“我喜欢给我的竞争对手们,准备一些小小的惊喜。”
阿宁看着老板那张高深莫测的脸,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她不再多问。
“是,老板。”
她拿着文件,转身,迅速消失在门口。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裘德考重新端起酒杯,走到落地窗前,看着远方。
东省的方向。
“吴家的老东西”
“这一次,我看你还怎么跟我斗。”
第二天,中午。
瓜子庙附近,一条坑坑洼洼的土路上。
“哎哟我的妈呀”
吴邪趴在一辆牛车的边缘,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三叔,咱们就不能呕找个好点的车吗?”
“比如,拖拉机也行啊!”
吴三省盘腿坐在牛车上,闭着眼睛,稳如老狗。
他瞥了一眼自己那没出息的大侄子,没好气地说道。
“你懂个屁!”
“这叫原生态,体验生活。”
“再说了,这破路,除了牛车,你上哪找拖拉机去?”
潘子在一旁嘿嘿直笑。
“小三爷,你这身子骨得练啊。”
“想当年我们跟三爷”
“行了行了,别提你那想当年了。”
吴三省不耐烦地打断了潘子。
他现在心里跟猫抓一样。
昨天晚上吴邪带回来的消息,让他一晚上没睡好。
那个神秘的大伯,不仅给了他们一份堪称外挂的地图,还他娘的搞了个全服公告!
把地图复制了好几份,送给了其他几拨人!
这叫什么事儿?
斗地主开局四个二带俩王,结果一扭头,发现对面三家全是春天?
这不纯纯搞心态嘛!
吴三省越想越烦躁。幻想姬 追蕞鑫蟑結
他现在严重怀疑,这位大伯是不是有什么恶趣味。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牛车另一头,用草帽盖著脸睡觉的吴维,突然坐了起来。
他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我说,你们几个小辈,能不能安静点。”
“吵到老人家我睡觉了。”
吴三省嘴角一抽。
您老人家看着比我大侄子还年轻,好意思说这话?
但他不敢说。
只能在心里嘀咕。
赶车的是个五十多岁的精瘦老头,皮肤黝黑,手上全是老茧。
他回头看了一眼众人,咧嘴笑了笑。
“各位老板,再忍忍,前面就快到渡口了。”
“不过我得先跟你们说好啊。”
老头清了清嗓子。
“待会儿到了渡口,你们可得客气点。”
“那船工,脾气嘿,不太好。”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吵起来,不然他一生气,说不让你们上船,那谁也没办法。”
吴邪正吐得难受,闻言好奇地抬起头。
“一个船工,脾气还这么大?”
“这年头,服务行业都这么卷了吗?”
老头叹了口气。
“嗨,不是脾气大的问题。”
“主要是这片水域邪门,以前好几个船工都在这儿翻过船,人说没就没了。”
“只有这个人,不管多大的风浪,他那条船都稳稳当当的。”
“所以啊,这渡口的生意,就他一个人做,久而久之,脾气自然就大了点。”
吴三省和潘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你说的那个船工,是不是叫铁牛?”
说话的,正是吴维。
他摘下了草帽,眼神平静地看着赶车的老头。
赶车的老李欸了一声,脸上写满了诧异。
“这位老板,您怎么知道?”
“我这还没说他名字呢。”
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吴邪、吴三省、潘子,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吴维。
吴三省的眼神尤其锐利。
他们昨天才到这里,人生地不熟。
除了在那个小饭馆吃了顿饭,就直接来找这位赶车的老李了。
他怎么会知道船工的名字?
吴维迎著三人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打了个哈哈,随口说道。
“哦,昨晚在饭馆吃饭的时候,听老板跟人聊天提了一嘴。”
“说这里的船工叫铁牛,脾气很怪,我这不是好奇问问嘛。”
这个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
吴邪信了。
“哦,原来是这样。”
但吴三省和潘子却没信。
两人都是人精,从吴维那过于随意的语气和眼神里,捕捉到了一丝不自然。
吴三省眯起了眼睛。
昨晚在饭馆?
他怎么不记得老板提过这事?
他敢肯定,这位神秘的大伯,绝对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吴三省心中念头急转,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这位爷的来头太大,身上的秘密也太多,刨根问底,对自己没好处。
吴维重新戴上草帽,躺了下去。
但草帽的阴影下,他的眼神却变得悠远起来。
铁牛
他的思绪,飘回到了几十年前。
那也是一个雨夜。
他追查一个线索路过此地,意外在一个废弃矿洞里,发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少年。
那少年被困在洞里十几天,靠着吃同伴的尸体,才勉强活了下来。
当吴维砸开落石,找到他的时候,那个少年正抱着一根人骨,啃得满嘴是血。
他的眼神,不像人,更像一头饿疯了的野兽。
吴维救了他。
给他吃的,给他喝的,还给了他一个名字。
铁牛。
希望他能像铁一样坚强,像牛一样踏实地活下去。
没想到,几十年过去,这小子还守在这里。
牛车咯吱咯吱地走着,老李还在絮絮叨叨。
“说起来也怪啊。”
“以前这渡口热闹得很,光是撑船的就有七八个。”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个地都出了意外。”
“有的,是晚上喝多了酒,掉水里淹死了。”
“有的,是好端端在河中央,船就翻了,连人带船都找不着。”
“还有更邪乎的,说是晚上看到了水猴子,被拖下去了。”
“反正啊,前前后后,死了好几个。”
“最后就只剩下铁牛一个人了。”
“有人说他命硬,克死了其他人。”
“也有人说他懂水性,会避开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谁知道呢。”
老李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牛车里的气氛,因为他的这番话,变得有些压抑。
吴邪听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悄悄往吴三省身边挪了挪。
终于,在一阵颠簸之后,牛车停了下来。
“到了,各位老板。”
老李跳下车。
“前面就是渡口了。”
众人纷纷下车,一股潮湿空气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水域,水面呈一种诡异的墨绿色,平静无波。
岸边,只有一个用木头和油布搭成的简陋棚子,棚子下,停著一艘小小的乌篷船。
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坐在船头,一动不动。
那就是铁牛?
老李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道。
“你们在这儿等著,千万别乱走,也别出声。”
“我先过去跟他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