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爷爷,我会一点,但下得不好。
吴邪老老实实地回答,态度谦卑。
“没事,随便玩玩。”
吴维率先迈步,走向了院子里的石亭。
他的背影看着一点都不老,步履稳健。
吴邪赶紧跟了上去,心里还在嘀咕。
这位太爷爷可真是个妙人。
明明守着个惊天动地的大墓秘密,却偏偏有闲心拉着自己这个刚见面的小辈下棋。
这心也太大了。
两人在石亭的石凳上坐下。
石桌上刻着楚河汉界,棋盘线条分明,带着岁月冲刷的痕迹。
棋子是玉石的,触手生温,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吴邪定了定神,想着好歹在老祖宗面前表现一下,别输得太难看。
“太爷爷,您先请。”
他把棋盘摆正,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维也不客气,拈起一枚帅,直接放在了棋盘的正中心。
“开局,老帅坐中军。”
吴邪眼角抽了抽。
这是什么下法?
有这么下棋的吗?
帅开局就出九宫格?
他忍着吐槽的冲动,老老实实地跳了个马。
“当头炮,把马跳,很常规的开局。”
吴维点评了一句,然后慢悠悠地伸出手指,点在了自己的马上。
下一秒,吴邪的眼睛就直了。
只见吴维的马,没有走日字。
而是
横著跨了足足四个格子,直接落在了吴邪的帅前一格。
啪的一下,清脆响亮。
“吃你的帅,将军。咸鱼看书 已发布最辛蟑結”
吴维淡淡地开口。
吴邪:“”
他伸出一根手指,颤颤巍巍地指著那枚落在不该落下位置的马。
“太太爷爷”
“马它不是这么走的吧?”
“马不是走日字的吗?您这您这是日天了吧?”
吴维端起茶杯,吹了口气,眼皮都没抬。
“谁说我的马要走日字?”
“我这匹是千里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偶尔不走寻常路,有什么问题吗?”
吴邪震惊。
没没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好吗!
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对方是老祖宗,活了很久很久,说不定古代的棋就是这么下的。
对,一定是这样。
“好好吧。”
吴邪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憋屈地把自己的帅从棋盘上拿了下来。
第一局,一步,卒。
“再来!”
吴邪不信邪,重新摆好棋盘。
这一次,他学聪明了,开局直接把炮架在了中路,准备严防死守。
“太爷爷,请。”
吴维这次没动帅,而是动了炮。
吴邪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吴维的手。
他想看看,这次又有什么新花样。
只见吴维的炮,没有隔山打牛,也没有直来直去。
而是
斜著飞了出去。
像象一样,走了一个田字,落到了一个空位上。
吴邪感觉自己的cpu又要烧了。
“太爷爷,炮炮它也不能斜著飞啊!”
吴维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鸿特暁税王 勉废跃黩
“谁说这是普通的炮?”
“我这个是义大利咳,是新式迫击炮,自带抛物线校准功能,指哪打哪。”
“斜著飞不是很正常?”
吴邪:“”
我信你个鬼!
你个老祖宗坏得很!
还迫击炮,你怎么不说这是巡航导弹呢?
接下来的棋局,彻底颠覆了吴邪二十多年来对中国象棋的全部认知。
吴维的车,不仅能拐弯,还能漂移。
吴维的象,不仅能过河,还能在对方底线反复横跳,嘴里还喊着你过来啊。
最离谱的是,当吴邪好不容易把自己的小卒子,吭哧瘪肚地拱过了楚河汉界。
正准备大杀四方的时候。
吴维的一个卒,在过了河之后,居然
掉头就往回跑!
吴邪当时就拍了桌子。
“不带这样的!哪有卒子过了河还往回跑的!?”
“这犯规了啊!”
吴维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了?”
“上了战场,发现对面火力太猛,当个逃兵,跑回家保命,这不是很符合逻辑吗?”
“噗——”
吴邪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我跟你讲规则,你跟我讲逻辑?
这棋,没法下了!
“不下了,不下了!”
吴邪把手里的棋子往桌上一扔。
整个人瘫在石凳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您这哪是下棋啊,您这是耍赖!”
“我怀疑您在跟我玩一种很新的东西,但我没有证据。”
连输了五六盘,每一盘都死得不明不白,花样百出。
吴邪感觉自己的世界观都被刷新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见到有人能把棋下得如此清新脱俗,如此不讲道理。
吴维看着他那副被玩坏了的样子,嘴角勾起微不可查的笑意。
他慢悠悠地收拾着棋子,开口问道。
“你觉得,你为什么下不过我?”
吴邪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因为您耍赖。”
“您的马能当飞机开,您的炮是跟踪导弹,您的车会漂移,您的兵还能当逃兵。”
“这棋盘上的规则,对您来说根本不存在,您想怎么走就怎么走,这怎么赢?”
吴维将最后一枚棋子放回棋盒,盖上盖子。
他的目光落在吴邪身上,眼神变得深邃了些。
“你说对了一半。”
“我确实可以不遵守规则。”
“但不是因为我耍赖,而是因为,我可以赋予这些棋子新的意义。”
“我说它是千里马,它就能横跨四格。”
“我说它是迫击炮,它就能斜飞过阵。”
“更重要的是”
吴维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这张棋盘上,我的身份,比你高。”
“所以,我,就是规则。”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遵守规则。”
吴邪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吴维。
原来,这盘棋,根本就不是为了输赢。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书房里,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
吴三省和潘子跟着那只叫喵喵的橘猫,走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张起灵面无表情地跟在最后。
书房很大,四面墙都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线装古籍。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旧纸的味道。
潘子一进来,就坐立不安。
他搓着手,来回踱步,时不时地朝窗外张望。
“三爷,就这么把小三爷一个人扔在那儿,能行吗?”
“那位那位老祖宗,我瞅著有点邪乎啊。”
潘子压低了嗓门,脸上写满了担忧。
吴三省倒是显得很镇定。
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看起来有些年头的书,随意翻看着,嘴上答道。
“放心吧。”
“这世上,谁都有可能害小邪,唯独他不会。”
“他可是咱们吴家的老祖宗,是小邪的亲太爷爷,还能吃了自家孩子不成?”
话是这么说,但吴三省的眼神,也同样复杂。
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我只是想不通,这位老祖宗这些年到底在帝京做什么。”
“看这院子,这排场,还有那只能口吐人言的猫,能驱使精怪的手段”
“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隐居老人。”
吴三省的眉头紧锁。
这位老祖宗展现出的实力和底蕴,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种人物,怎么会一直默默无闻?
潘子听着吴三省的分析,挠了挠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
“三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他真是咱们的老祖宗?”
“可可他看着比您还年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