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老蒯的钥匙(1 / 1)

夜深得像一口扣死了的大黑锅。艘搜晓税惘 蕪错内容

那两个捡回一条命的外国选手早就缩回了客房,把门反锁得死死的,生怕那个把人当抹布使的恐怖大姐半夜梦游进来查房。阿里那身子骨虽然被红花油强行奶回来了,但这会儿也是鼾声如雷,睡得跟死猪一样。

客厅里只剩下陈默。

他没睡。

他坐在那张掉了皮的人造革沙发上,手里把玩着那个怎么也打不着火的塑料打火机,眼睛盯着门廊那块黑漆漆的阴影发呆。

日记本里的线索在他脑子里炸开了花。

【钥匙藏在这个家里最脏、最臭、谁也不愿意去的地方。】

这话听着简单,实操起来全是坑。

在农村,什么地方最脏最臭?

旱厕?

陈默第一时间就排除了。雨姐虽然是个怪谈生物,但不管是视频里还是这一下午的表现,她都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洁癖。旱厕虽然味儿大,但每天早上老蒯都会去掏,还会撒上一层厚厚的草木灰。那里是雨姐监控的重点区域,绝对算不上“谁也不愿意去”。

猪圈?

更不可能。那可是雨姐的“金库”,里面养的都是她的“家人”。对雨姐来说,那地儿比客厅还金贵,怎么可能把通关的钥匙藏那儿?

必须得是一个灯下黑的地方。

一个连雨姐那种强迫症都选择性无视,甚至嫌弃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的地方。

陈默的视线在黑暗中游移,最终定格在门廊边的一个破木头架子上。

那里放著几双鞋。

雨姐的红皮鞋擦得锃亮,那是她出门“办事”的战靴。

旁边是一双沾满泥巴的迷彩胶鞋,那是她下地干活穿的。

而在最角落,紧贴著墙根的地方,扔著一双黑乎乎、鞋帮子都塌了一半的老棉鞋。

那是老蒯的鞋。

陈默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画面:白天他在院子里观察的时候,老蒯每次抽完那锅刺鼻的旱烟,都会习惯性地把烟袋锅子往鞋底磕两下。

那时候陈默还以为这老头是在鞋底蹭泥,现在想来,那动作多少带点刻意。而且,那双鞋从来没见老蒯穿过,他就一直光着脚或者穿拖鞋在院子里晃荡。

这双鞋就像是长在了那个角落里,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背景板。

陈默站起身,动作轻得像只偷油的耗子。

他没开手电筒,借着窗外那点惨白的月光,一步步挪到门廊。

距离那双鞋还有两米远,一股令人天灵盖都要掀飞的生化气息扑面而来。

那不是单纯的脚臭。

那是混合了发酵的汗酸、陈年的烟焦油、烂泥巴以及某种不知名霉菌的复合型毒气。这味儿要是装进瓶子里扔出去,效果绝对比那个泡菜国选手自爆还要恐怖。

陈默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绝对是全家最脏、最臭的地方。

雨姐那种精致的怪谈,怕是闻一下都得掉san值,更别说伸手去摸了。

“老蒯啊老蒯,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不简单啊。”

陈默心里暗骂一句,从兜里掏出之前擦手的一团卫生纸,把两个鼻孔塞得严严实实,这才敢蹲下身子。

那双老棉鞋在月光下泛著一层油腻腻的光泽,鞋面上结了一层厚厚的黑垢,硬得像铠甲。

陈默伸出一根手指,试探性地戳了戳鞋口。

硬的。

里面的鞋垫估计早就和鞋底板盘成一体了,包浆厚度至少五毫米起步。

他深吸一口气(当然是通过嘴),强忍着那种生理上的极度不适,把手伸进了左脚那只鞋里。

触感极其恶心。

就像是把手伸进了一个放了半年的泡菜坛子里,湿冷、粘腻,指尖触碰到的地方还有种颗粒感——那是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烟灰。

陈默的手在鞋膛里摸索了一圈。

空的。

只有那层让人头皮发麻的油泥。

“不在左边?”

陈默把手抽出来,那股味道瞬间就在指尖炸开,即便塞著鼻子也能感觉到那种直冲脑门的酸爽。他在裤子上狠狠蹭了两下,又要把手伸向右脚那只。芯捖夲鉮栈 首发

就在这时,二楼突然传来一阵木板受压的“嘎吱”声。

陈默的动作瞬间僵住。

那是雨姐起夜的声音。

紧接着是冲水马桶的轰鸣声,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拖鞋声,听方向是朝着楼梯口来的。

陈默的心脏猛地一缩。

这时候要是被雨姐看见他在掏老蒯的破鞋,哪怕他那张嘴能把死人说活,也解释不清这种变态行为。

难道说自己有恋物癖?喜欢闻老头脚味儿?

那估计雨姐会直接把他当成变态给扬了。

一定要快!

陈默一咬牙,整只右手猛地插进右脚那只棉鞋的最深处。

这种粗暴的动作让他半截手腕都陷进了那种不可名状的粘稠里。

指尖触碰到了一块硬邦邦、冰凉凉的东西。

不是烟灰,是金属!

抓住了!

陈默心中狂喜,手指死死扣住那个物件,用力往外一拽。

“噗呲。”

一声类似拔火罐的闷响。

那个物件被硬生生从陈年的包浆里拔了出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楼梯口的灯光亮了。

“谁在楼下?”

雨姐那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传了下来,紧接着是一大团阴影投射在墙壁上。

陈默想都没想,把手里的东西往怀里一揣,顺势往地上一躺,摆出一个大字体,嘴里开始发出含糊不清的梦话:

“妈太香了再给我盛一碗红薯粉我不够吃啊”

楼梯上的脚步声停住了。

雨姐站在拐角处,那双在黑暗中微微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在门廊地板上的陈默。

她手里没拿刀,但那股子压迫感比拿刀还吓人。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儿躺尸来了?”

雨姐皱着眉,鼻子抽动了两下。

这空气里的味儿咋这么冲呢?

但她看了一眼陈默那副嘴角流着哈喇子、一脸痴傻相的德行,紧皱的眉头又慢慢松开了。

“这孩子,怕是饿死鬼投胎,梦游都在找吃的。”

雨姐摇了摇头,眼里的红光退去,变成了那种农村妇女特有的无奈和嫌弃。

“别躺那儿,凉!滚回屋睡去!”

她喊了一嗓子,也没下来,转身关灯回房了。

直到楼上再次传来关门声,陈默才像诈尸一样从地上弹起来。

后背全是冷汗。

刚才只要雨姐再往下走两步,就能看见他那只沾满不明黑色物质的右手。

陈默不敢再耽搁,一溜烟窜回了客房。

他冲进卫生间,用香皂把右手洗了整整五遍,直到那层皮都被搓红了,那股若有若无的酸菜缸味儿才稍微淡了点。

确认房门反锁好后,他才把怀里那个东西掏出来,放在洗手台上。

那是一把黄铜钥匙。

造型很古朴,或者是很土。把手上缠着一圈红色的电工胶布,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发黑变粘。钥匙齿上沾满了鞋底的黑泥,但这依然掩盖不住它那沉甸甸的分量。

【系统提示:恭喜天选者获得核心道具——老蒯的拖拉机钥匙。】

【物品:东方红拖拉机启动钥匙】

【品质:稀有(紫色)】

【描述:这就是全村的希望。这把钥匙能唤醒后院那头沉睡的钢铁巨兽。只有那台拖拉机的轰鸣声,才能震碎这个院子周围的规则结界。】

【ps:但这把钥匙上沾满了老蒯的怨念和脚气,建议使用前先做个心理建设。】

陈默长舒一口气。

终于拿到了。

有了这把钥匙,就等于有了逃出生天的入场券。只要发动拖拉机,管他什么规则不规则,一脚油门踩到底,直接把那个破大门撞飞!

然而,当他准备把钥匙收起来的时候,发现钥匙环上还挂著一样东西。

那是被折成豆腐块大小的一张纸。

看材质,像是某种廉价香烟的内衬锡纸。上面沾满了黑色的鞋垢,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默小心翼翼地把锡纸展开。

这是一张手绘的图。

画工极其灵魂,全是那种小学生水平的火柴人和方块,线条歪歪扭扭,用的应该是烧焦的火柴棍。

图的正中间画著一个大方块,旁边写着两个歪七扭八的字:“拖拉机”。

但这台“拖拉机”有点不对劲。

它的轮子是虚线,发动机位置画了个大大的叉,油箱位置画了个骷髅头。

在这些部位旁边,分别延伸出几条线,指向了院子里的不同角落。

左下角还有一行比蚊子腿还细的小字,看笔迹,写的时候手抖得很厉害:

“车让我拆了。不能让她开出去。她又要去进货了。”

“想走,把车装上。”

陈默盯着这几行字,瞳孔猛地一缩。

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窜了上来。

他一直以为老蒯是个被雨姐压迫的受气包,是个只会抽烟、干活、偶尔给点小恩小惠的背景板npc。

但这几行字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老蒯不是不管事。

他是这个怪谈里唯一的“反抗军”。

雨姐所谓的“进货”,指的肯定不是去买化肥。

在这个规则怪谈里,雨姐的货源只有一个——那就是像陈默他们这样的天选者,或者说是误入这里的活人。

如果拖拉机是好的,雨姐早就开着它冲出结界,去外面抓更多的人回来了。

是为了阻止雨姐出去害人,老蒯才亲手把那台唯一的交通工具给拆了!

他把零件藏了起来,把钥匙塞进了最恶心的破鞋里。

他在用这种沉默且极端的方式,守着这个家最后的底线。

“这老头是个狠人啊。”

陈默手指轻轻摩挲著那张锡纸。

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坏消息。

原本以为只要拿到钥匙,明天一早趁雨姐不注意就能开车跑路。

现在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极品飞车剧本,这是个硬核修车模拟器啊!

他不仅要在雨姐眼皮子底下找到那些被藏起来的零件,还得把它们一个个装回去,最后才能发动车子。

这难度系数直接从“困难”飙升到了“地狱”。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世子家的桃子熟了 退婚后,疯批王爷对我偏执入骨 得道长生从天蓬真君开始 逆鳞时序 赵云别传 白龙志 高冷天师靠美女养活 黑化病娇男配你不要?那归我了! 克神降临,我将唱响昨日之歌 马奴的帝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