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有什么?”阿里绝望地问,“除了雨姐,还能有什么?”
“对,就是她。
陈默把手里带血的扳手往腰上一别,弯下腰,一把攥住田中那条没断的脚踝。
“既然打扫不干净,那就别打扫了。”
他拖着那坨烂肉往外走,像拖着一条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的死狗。田中的脑袋磕在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留下一道长长的、混合著脓血和润滑油的黑色轨迹。
阿里愣了两秒,猛地打了个哆嗦。他好像猜到这疯子要干什么了。
“默哥!你疯了?!”阿里连滚带爬地追上去,“你把它拖出去,这地不是更脏了吗?本来就是负分,你这是要往负无穷整啊!”
“闭嘴。跟上。”
陈默脚下不停,一路火花带闪电。
客厅里,那几个幸存者还在那块巴掌大的干净瓷砖上死磕。那个非洲小哥都快把指纹给磨没了,地板光亮得能照出人影。
看到陈默拖着个血葫芦进来,几个人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往墙角缩。
“让开。”
陈默走到那块最干净、最亮堂的瓷砖正中央,手一松。
“啪叽。”
田中那一身烂肉狠狠摔在地板上。它还没死透,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哀鸣,那双充血的眼睛惊恐地转动,似乎预感到了什么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陈默抬起脚,在那只原本就满是脓包的鸟躯上比划了一下。
选了个最大的脓包。
没有任何犹豫,就像踩爆一只熟透的番茄。
“噗——”
黑色的脓血瞬间炸开,呈现出一种放射状的喷射效果。原本洁白无瑕的瓷砖,瞬间被这团污秽染成了地狱绘卷。那种恶臭比厨房还要冲,直接把旁边那个南美选手熏得干呕出声。
【警告!客厅核心区域遭受重度污染!】
【即将触底!抹杀倒计时:3分钟!】
那几个幸存者看着这一幕,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龙国人不是来救场的,这是嫌大家死得不够快啊!
“完了全完了”非洲小哥手里的抹布掉在地上,整个人瘫软下去。
陈默没理会系统的红字警告。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又看了看田中那张因为剧痛而扭曲的鸟脸,满意地点点头。
这种脏,才够味。
这种乱,才够劲。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全球几十亿观众都把下巴砸在地上的事。
他伸出手,狠狠在自己大腿内侧那块软肉上掐了一把。
那一瞬间,陈默的五官都扭曲了,眼眶瞬间通红,两行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
紧接着,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起,冲著二楼的方向,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凄惨至极的嚎叫:
“姐——!!!!”
这一嗓子,穿透力极强,带着三分委屈、三分惊恐、四分“家里天塌了”的绝望。
整个房子都静了一瞬。
连窗外的风声都停了。
下一秒。
“咚!”
二楼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重物狠狠砸在了地板上。
紧接着是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每一步都踩得楼板吱吱作响,灰尘簌簌往下落。整栋房子开始颤抖,就像一头沉睡的巨兽被踩到了尾巴。
一股极其恐怖的压迫感从楼梯口涌了下来。那不是普通的杀气,那是一个操劳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想歇会儿、结果听到熊孩子哭喊的暴躁老母亲的怒火。
“谁?!哪个瘪犊子欺负我老儿子?!”
雨姐的声音像炸雷一样滚下来。
她还没现身,那股红色的煞气就已经顺着楼梯扶手蔓延到了客厅。
那是s级诡异完全暴走的前兆。
阿里吓得两腿一软,直接跪下了。旁边那几个幸存者更是连呼吸都忘了,死死贴著墙壁,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墙纸。
楼梯拐角处,一道庞大的阴影投射下来。
雨姐出现了。
她那身迷彩服上还沾著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血,手里没拿教鞭,而是提着一把磨得锃亮的菜刀。那张原本还算富态的脸,此刻布满了青黑色的血管,眼里的红光亮得吓人。
“姐!你快来啊!”
陈默根本没站起来,顺势往地上一瘫,正好跪在那滩黑色的脓血边上。他双手拍打着地面,指着地上那坨已经看不出人形的田中,哭得那叫一个声泪俱下。
“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姐!真的没法过了!”
雨姐几步跨下楼梯,那双红得发黑的眼睛扫视全场,最后定格在客厅中央那滩触目惊心的污秽上。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她最得意的客厅。这是她平时接待客人的脸面。
现在,脏得像个猪圈。
“咋回事?!”雨姐手里的菜刀嗡嗡作响,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陈默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指着地上还在抽搐的田中,语速极快,带着那种农村受了气的小媳妇特有的尖锐和委屈:
“姐!你看这外人!简直太欺负人了!”
“我和阿里,还有这几个兄弟,那是拼了老命在干活啊!地板擦得都能照人影儿了!就等著妈你下来检查,想着让你省点心!”
“结果这玩意儿!这鸟人!他不干活就算了,他还搞破坏!”
陈默越说越激动,甚至抓起一把沾著脓血的抹布举到雨姐面前:
“他嫌我们干得太干净,显著他不干活了!趁我们去后院倒垃圾,他跑进来又是拉又是尿!把那脓包全挤地上!”
地上的田中虽然动不了,但意识还在。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污蔑,气得眼珠子都要爆了。
它想辩解,想说“明明是你把我打残了拖过来的”,想说“是你踩爆了我的脓包”。
但它的嘴里塞著那块味道销魂的抹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闷响,听起来就像是在挑衅。
“这还不算完啊妈!”
陈默根本不给它机会,抛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他突然压低声音,指了指厨房的方向,语气变得极其恶毒:
“这孙子刚才在厨房,把咱家的锅砸了,把碗摔了他还他还往咱家炖菜的锅里拉屎!!”
这最后半句话,就像一颗核弹,精准地在雨姐的雷区引爆了。
你可以懒,可以笨。
甚至你可以把地弄脏。
但在东北农村,在雨姐的家里,往锅里拉屎?
那是砸饭碗。那是骑在主人脖子上拉稀。那是对这个家最大的侮辱和亵渎。
“你说啥?!”
雨姐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愤怒,而是一种极度扭曲的阴森。
她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墙壁上的壁纸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鲜红色的肌肉纹理。整个客厅瞬间变成了怪谈的中心风暴眼。
“呜呜呜!!!”田中拼命摇头,身体剧烈挣扎,那双眼睛里全是恐惧。
不是啊!我没有啊!那是泔水桶翻了!不是屎啊!
但在暴怒的雨姐面前,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确有其事。
何况,它现在这副满身流脓、臭气熏天的样子,比屎也干净不到哪去。
“好哇好哇”
雨姐气极反笑。她把手里的菜刀往地上一插,直没入柄。
“欺负我老儿子,砸我家锅,还在我家拉野屎”
“真当我这家没规矩了是吧?真当我这把老骨头提不动刀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