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这哪里是猪?(1 / 1)

这头代号【jp-06】的黑猪彻底懵了。

它原本以为,眼前这个新来的龙国小子会像之前的饲养员一样,看见它张嘴就吓得屁滚尿流,或者慌乱反击违背规则。

可现在,它感觉嘴里像是塞进了一根烧红的铁棍。那把沾满污垢和猪油的钢丝刷子,硬生生顶在它的上颚和舌根之间,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更可怕的是这个年轻人的眼神。

那种看死物的冷漠,那种把“宰了你”挂在嘴边的淡然,比它这个变成怪物的还要像怪物。

“呜呜呜”

jp-06发出一阵含混不清的哀鸣,那是生理性的求饶。它那双充血的眼睛里,凶狠褪去,只剩下对再次死亡的恐惧。它能感觉到,这个人类没开玩笑,他是真敢把它做成杀猪菜。

“这就对了。”

陈默手腕一翻,猛地将刷子抽了出来。

“噗嗤。”

这一下带出了一串粘稠的血丝和口水,溅在陈默的袖口上。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反手就在这头猪的脑门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不想变酸菜白肉,就给我老实趴着吃饭。在这个家里,哪怕是一头猪,也得讲规矩。”

jp-06浑身一哆嗦,根本不敢再看陈默一眼,把头埋进食槽里,发疯似的吞咽著那些发臭的泔水,哪怕呛得直咳嗽也不敢停。

其他几头原本蠢蠢欲动的猪,看到这一幕,瞬间老实了。

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这个新来的是个狠茬子。

猪圈外的老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手里那根烟已经烧到了屁股,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烫。烟雾缭绕中,那张死灰色的脸上,嘴角那抹阴森的弧度稍微往上提了提。

“是个干活的料。”

老蒯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碾灭,“这帮畜生就是欠收拾,以前来的那些个,心太软,手太软,最后都成了饲料。你小子,有点老把式的味道。”

陈默回头,脸上那种暴戾瞬间消失,无缝切换成了那个憨厚实在的大侄子模样,手里还甩了甩那把带血的刷子。

“叔您过奖了!这就是农村那点笨理儿。畜生不懂事,打两顿就明白了。咱家这猪养这么好,要是惯坏了脾气,那不上称啊。微趣暁说 已发布蕞芯彰踕”

“嗯。”老蒯闷声应了一下,“接着干吧。”

有了这一出杀鸡儆猴,接下来的活儿顺手多了。

陈默拿着刷子,一头一头地清理过去。每经过一头猪,他都会仔细观察耳朵上的标签,顺便借着刷毛的动作,从每头猪身上最隐蔽的部位——腋下或者肚皮底下,硬生生薅下来一撮毛。

这些毛很硬,根部甚至带着还没退化完全的人类毛囊特征。

陈默把这些毛团成一团,悄悄塞进了裤兜里。这就是情报,这就是证据。

当他走到角落里那头最瘦小的黑猪面前时,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这就是刚才那个在地上写“救我”的猪。

标签:【-07】。

它缩在墙角,浑身控制不住地战栗。身上那层皮松松垮垮的,肋骨根根分明,显然是被同伴排挤,长期吃不饱饭。

看到陈默走近,它抬起头。

那双眼睛里全是泪水。它认出了陈默是龙国人,那种见到亲人的委屈和渴望,几乎要从眼眶里溢出来。

它的嘴唇蠕动着,似乎想喊一声“救命”。

陈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这是龙国的英雄。

是那个背负著国运,在怪谈里拼命挣扎,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的前辈。

现在,他就趴在自己脚下的烂泥里,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愤怒。

滔天的愤怒在胸腔里激荡,陈默甚至想现在就抡起手里的刷子,冲出去把老蒯那张死人脸砸个稀巴烂,把这猪圈给掀了。

但他不能。

只要他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过度关怀”,只要他流露出一丁点的同情,规则就会立刻降临。到时候不仅救不了-07,连带着整个龙国都要跟着陪葬。

理智像是一桶冰水,兜头浇灭了那股怒火。

陈默面无表情地蹲下身,手里的刷子重重地落在-07那瘦骨嶙峋的脊背上。

“啪!”

-07疼得一缩,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那是被同胞抛弃的绝望。

“这一身排骨,看着就晦气。”

陈默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大声骂道,故意让墙外的老蒯听见,“都知道抢食吃,就你不知道?咋的,还等着我喂你啊?那是少爷命!”

他一边骂,一边手上加大了力道,刷得猪皮通红。

但在刷过猪耳朵的时候,陈默的嘴唇飞快地动了动,声音被刷毛的摩擦声掩盖,低不可闻,却异常清晰。

“活着。吃了睡,睡了吃,别想别的。活着才有机会。”

-07猛地僵住。

它抬头,再次看向陈默。

陈默没有看它,只是一脸嫌弃地在它屁股上踹了一脚,把它往食槽方向踢去。

“滚过去吃!不多长二斤肉,过年都没法杀!”

那一脚看似用力,实则是个巧劲儿,正好把-07送到了食槽边一个相对空旷的位置。

-07似乎听懂了。

它眼里的绝望慢慢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求生欲。

它不再退缩,嘶吼著一头扎进食槽,和那帮曾经欺负它的怪物们撕咬、争抢,大口吞咽著那些肮脏的食物。

哪怕是屎,它也要吃下去。

因为家里人说了,活着才有机会。

陈默站起身,看着那个拼命进食的瘦小身影,眼底深处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对不起,前辈。

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

把自己变成野兽,先活下来。

等我把这把刀磨快了,等我把这个家的规矩摸透了,我会带你们回家。

从后院出来的时候,陈默浑身都像是馊了。

那股子令人作呕的味道仿佛渗进了皮肤纹理里,怎么洗都洗不掉。

他在井边打了五桶水。冰凉的井水冲刷着手臂,搓下的泥水都是黑红色的。

老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院子里只剩下那棵挂满了红布条的老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窃窃私语。

“老儿子!干完没?快进屋,那是谁回来了?”

正屋的门帘子一掀,雨姐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传了出来。

这一次,她的声音里竟然带着几分真切的喜意。

陈默擦了把脸,调整了一下表情,重新挂上那副看来没心没肺的笑脸:“来了姐!哎呀妈呀,这一身味儿,我都怕熏著您。”

一进屋,一股子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

不是怪谈里那种为了掩盖腐臭而特意制造的香,而是实打实的饭菜香。

桌子上摆着四个盘子。

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拍黄瓜,一盘猪头肉,还有一大盆热气腾腾的酸菜粉条。

这菜色,在农村那就是招待贵客的标准。

雨姐坐在炕头,那张大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手里正拿着一块抹布擦著桌子。看到陈默进来,她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甚至那一瞬间,陈默觉得她真的只是个好客的农村大姐。

“快上炕!刚才你叔都跟我说了。”

雨姐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你是个干活的好手,那些个猪平时那个邪乎劲儿,谁去都得挨两下子,就你给治服帖了。好!真好!咱家就需要你这种实在还能干的人。”

“嘿嘿,那不是应该的嘛。”

陈默也没客气,脱了鞋直接盘腿上炕,“我就看不得那帮玩意儿嘚瑟,到咱家了就得听咱家的。”

“说得对!”

雨姐一拍大腿,“就冲你这句话,今儿中午咱娘俩得喝点!这是奖励你的!”

说著,雨姐像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个光溜溜的玻璃瓶子。

没有任何标签。

瓶子里的液体清亮透明,但在轻轻晃动的时候,能看出一种诡异的粘稠感,挂在瓶壁上迟迟不流下来。

“咚。”

瓶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默的瞳孔微微一缩。

这酒不对劲。

瓶盖还没开,一股子辛辣刺鼻的味道就已经钻了出来,那味道里混杂着酒精、福尔马林,还有一股淡淡的尸油味。

在怪谈规则里,并没有明确提到关于“喝酒”的禁忌。

但这恰恰是最危险的。

未知的,才是最要命的。

“咋?不会喝酒?”雨姐看着陈默,眼睛微微眯起,那双红色的瞳孔里闪烁著危险的光,“在咱东北,这大老爷们要是不喝酒,那可就没意思了。”

这是一道送命题。

如果不喝,就是“不给面子”,破坏了“家庭氛围”,可能会导致雨姐暴走。

如果喝了,这不明液体进了肚子,鬼知道会发生什么变异。昨晚的红薯粉是因为他还没被认可,能找借口推脱。现在人家拿你当“功臣”,酒都倒上了,再推就是给脸不要脸。

直播间里的观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完了,这酒看着就像毒药啊!”

“这绝对不能喝!那是尸油兑酒精吧?”

“但是不喝也不行啊,雨姐那眼神都要吃人了!”

“陈默这次没法用‘身体虚’当借口了吧?刚才喂猪那么猛,现在说虚谁信啊!”

陈默看着那瓶酒,又看了看满脸期待的雨姐。

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伸手拿过那瓶酒,拧开盖子。

一股冲鼻的气味瞬间炸开,熏得人眼睛发酸。

陈默深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种既痛苦又享受的复杂表情,那是老酒鬼见了命根子才会有的神态。

“姐,您这酒”

他咂了咂嘴,压低声音,“这是那年的‘散娄子’(散装白酒)吧?这味儿,得有六十度往上!”

“识货!”雨姐竖起大拇指,“这是老蒯自个儿酿的,在地窖里埋了三年了。一般人我都不给他拿,也就是你老儿子今天立了功。来,满上!”

雨姐不由分说,拿过两个二两半的玻璃杯,咕咚咕咚倒满。

那酒液在杯子里打着旋,泛起一层细密的白沫。

“来,走一个!”

雨姐举起杯子,豪爽地碰了一下陈默面前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仰起脖子,一口就把那二两半足以毒死一头牛的液体闷了进去。

“哈——!”

雨姐放下杯子,长出了一口酒气,脸上的高原红更红了,整个人显得异常亢奋。

她盯着陈默,眼神咄咄逼人:“喝啊!养鱼呢?”

陈默的手指轻轻摩挲著杯壁。

杯子是冰的,里面的酒却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微微跳动。

喝,还是不喝?

不,问题不是喝不喝。

而是怎么喝,才能把这必死的局给破了,甚至还能反过来利用这瓶酒。

陈默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既然是家人,那就得按家人的规矩办。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从将军庙开始的修仙生活 主神空间:迷雾回廊 青铜帝国特种兵与墨家机关 木上春秋 特种兵:刚穿越,就让我当驸马? 今天也在努力攻略哥哥们呢 原神:不好意思,我不吃刀子 穿越灾年假千金手握皮拼拼无敌了 传奇召唤师:召唤满好感人外自推 天道好轮回,我老婆子也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