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雅间里，一时间安静极了。墈书屋 首发
文才嘴里塞满了肉，也忘了嚼，就那么呆呆地看着。
两个镇上最漂亮的姑娘一起发出邀请，这待遇，谁顶得住啊。
刘灵灵说完，脸已经红得像块布，头都快埋进胸口里了。
任婷婷倒是大方一些，帮着腔说道：“是啊，楚道长，我跟灵灵妹妹两个女孩子，人生地不熟的，你武功这么好，陪我们去，我们才安心嘛。”
楚宸没立刻回答。
他先是看了看九叔。
九叔清了清嗓子，把核桃往桌上一放，对着刘坤笑道：“刘老爷，你看这”
刘坤人老成精，哪能不明白女儿家的心思，当即哈哈一笑：“年轻人嘛，就该多走动走动，亲近亲近。”
“楚小师傅，这事儿就拜托你了，小女的安全，可就交给你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就是把台阶铺到了脚底下。
楚宸对着刘坤和九叔拱了拱手。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刘灵灵猛地抬起头，脸上全是藏不住的喜悦。
任婷婷也松了口气，对着楚宸展颜一笑。
第二天一早。
楚宸刚练完功，任婷婷和刘灵灵就找上了义庄。
两个姑娘今天都换上了便装，一个穿着素雅的旗袍，一个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并肩站在一起，跟两朵水灵灵的鲜花似的。
文才趴在门框上，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师弟，你真要去啊？”文才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要不你跟师父说说，让我也去呗，我力气大，能帮两位小姐拎东西！”
楚宸整理著自己的衣领，没搭理他。
九叔从正堂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罗盘，板著脸呵斥道：“拎什么东西？你今天的功课做完了吗？柴劈了吗？水挑了吗？”
“一天到晚就知道想美事，还不快去后院扎马步！”
文才的脸瞬间垮了下来，跟个苦瓜似的，一步三回头地被赶去了后院。
“楚宸，你跟着去吧。”九叔转向楚宸，语气缓和了不少。
“保护好两位小姐，别堕了我们茅山的威风。”
“是，师父。”楚宸应了一声。
三人出了义庄，沿着小路往镇上走。
刘灵灵和任婷婷一左一右地走在楚宸身边，叽叽喳喳地聊著天。
“婷婷姐，你省城的胭脂是不是比咱们镇上的好用啊？”
“那当然啦，省城有家‘巴黎春天’，里面的东西都是从西洋运过来的，可贵了。”
“哇，那一定很好闻吧。”
两个女孩子聊得热闹，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淡淡的香风。
楚宸走在中间，始终保持着一步的距离，不多言，也不多看，像个尽职尽责的保镖。
很快，三人就到了镇上最大的一家胭脂水份店。
这铺子是秋生的姑妈开的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铺子里，一个穿着长衫，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年轻人正百无聊赖地靠在柜台上，用小指掏著耳朵。
正是楚宸的二师弟，秋生。
秋生听见门口的风铃响，懒洋洋地抬起头。
当他看到楚宸带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进来时，那副没睡醒的样子瞬间消失了。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任婷婷和刘灵灵几眼。
一个洋装，一个旗袍，身段窈窕，脸蛋漂亮，这可不是镇上那些村姑能比的。
秋生心里那点龌龊念头立马就上来了。
他自认风流倜傥，在镇上也是小有名气的俊后生，平时没少去怡红院那种地方鬼混。
在他看来，楚宸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怎么可能认识这种级别的姑娘？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俩女的，跟怡红院的头牌一样，是出来“做生意”的。
秋生误会了，而且误会得相当离谱。
他脸上挂起一抹自以为帅气的笑容，从柜台后头绕了出来，径直走向楚宸。
“哟，师弟，几天不见，发财了啊？”
秋生一把搂住楚宸的肩膀，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
“从哪找来这么两个极品？看着水灵，价钱不便宜吧？”
“介绍介绍呗，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楚宸的脸沉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
旁边的任婷婷却好奇地凑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呀？这么神秘。”
秋生一愣，没想到她们会凑过来。
他眼珠子一转，坏水又冒了出来，故意大声说道：“没什么，我就是问问师兄，是不是又去‘怡红院’了，还带了两位新姐妹过来。”
他想看楚宸出丑。
在他想来，楚宸肯定会慌乱地解释，到时候自己再添油加醋一番，就能在这两个漂亮姑娘面前，把楚宸的面子踩在脚底下。
谁知道，任婷婷和刘灵灵听完，脸上非但没有嫌恶，反而是一脸的好奇。
“怡红院？”刘灵灵眨了眨大眼睛，天真地问，“那是什么地方？是镇上新开的酒楼吗？听名字还挺雅致的。”
任婷婷在省城待过，见识多一些，但她也不知道这小镇上的风月场所叫什么。
她也跟着问：“是啊，楚道长，那里的菜好吃吗？”
这一下，轮到秋生傻眼了。
楚宸动了。
他抬起手，像是安抚一样，在秋生的后颈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
“师兄，别闹了。”
动作自然，快得让人看不清。
秋生只觉得后颈窝一麻，一股奇怪的感觉顺着脊椎窜了上来。
他张开嘴，正要说出那句“怡红院是窑子”，却发现自己的舌头打了结。
“啊啊呜呜噜噜”
一连串含糊不清的音节从他嘴里冒了出来，嘴角还挂上了晶莹的口水，配上他那错愕的表情，看着像个二傻子。
“他他怎么了？”刘灵灵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楚宸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
他扶著口水直流的秋生，对着两位姑娘解释道：“两位见笑了。”
“我这个师弟，自幼得了一种怪病，脑子不太好使。”
“平时看着跟正常人一样，但有时候会突然发作，胡言乱语，状若疯魔。”
“刚才说的什么‘怡红院’，都是他犯病时说的胡话，当不得真。”
秋生在旁边听得一清二楚，急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想反驳，想大骂，可嘴巴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发出“啊吧啊吧”的怪声，手舞足蹈的，看着更像个智障了。
任婷婷和刘灵灵都是心地善良的姑娘。
一听楚宸的解释，再看看秋生那“凄惨”的模样，顿时信了八分。
“啊？原来是这样，好可怜啊。”刘灵灵的同情心泛滥了。
任婷婷也收起了刚才的好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同情。
她从自己的小钱包里摸出两块大洋，递了过去。
“这位道长，这点钱你拿着，给他看看大夫吧，这病得治啊。”
刘灵灵也连忙从身上掏出一个荷包，把里面所有的散钱都倒了出来，塞到秋生手里。
“是啊是啊，快去治病吧，别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