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苏修和刘雨晴被请到行政楼会议室。
长桌对面坐着五个人：李副校长、教务处主任、学工部部长，还有两位陌生的军人。
“苏修同学，刘雨晴同学，请坐。”李副校长开口，“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有了初步结论。”
两人对视一眼，静静等待。
“首先，王志刚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军训纪律和军队规定。”一位肩扛两杠一星的军官严肃地说，“他已经被暂停职务，今天下午就会返回部队接受处理。”
苏修松了口气，但李副校长接下来的话让他心又提了起来：“不过，这件事在网路上已经开始发酵了。‘状元两招打倒教官’，这样的标题很吸引眼球。”
教务处主任打开笔记本电脑，几个本地论坛的页面显示着相关讨论。
有人称赞苏修“见义勇为”，也有人质疑“学生打教官太过分”。
“你们可能还没完全意识到自己的特殊性。”学工部部长接过话头，“苏修，全省理科状元，748分；刘雨晴，榜眼，727分。媒体称你们为‘金童玉女’，学校对你们寄予厚望。”
学工部部长顿了顿：“但现在舆论对学校不利。有人质疑军训制度，有人怀疑我们招生的品行考核。所以，我们需要你们配合做一件事。”
“请讲！”苏修说。
“今天下午召开一个小型记者会，说明情况。重点不在于教官的不当行为，而在于你们如何‘理性应对冲突’，以及‘感谢学校的公正处理’。”李副校长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苏修沉默片刻：“校长，我们想要真相被看见，而不是被修饰。”
李副校长笑了：“年轻人，真相和表达有时需要平衡。你们得到了公正——教官被处理了。现在需要的是让公众看到这个公正。这不只是为了学校，也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未来四年的发展，离不开学校的支持。”
话说得很直白。苏修看向刘雨晴，她在桌下轻轻握了握他的手。
“我们愿意配合，”苏修最终说，“但我们要先看到学校的正式处理文件。”
“很合理。”李副校长点头，“文件中午前就会出来。记者会定在下午三点。”
记者会在学校新闻发布厅举行。来了六七家媒体，问题都温和得像是排练过。
“请问苏修同学，你当时不害怕吗？对方毕竟是教官。”
苏修对着话筒，声音平静：“我更害怕的是，看到同学被欺负时选择沉默。我父亲教过我，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刘雨晴同学，作为事件的另一当事人，你有什么想说的？”
刘雨晴微微侧头：“我想说的是，无论成绩如何，每个学生都应得到平等尊重。感谢学校在处理此事时展现出的勇气和担当。
二十分钟后，记者会结束。宣传部的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
走出会议室时，李副校长在门口等着他们。
“表现得不错。”他顿了顿，“另外，学校决定授予你们‘新生特别奖学金’，以表彰你们在维护校园正义方面的表现。”
苏修和刘雨晴都愣了。这完全在意料之外。
“不是补偿，是认可。”李副校长意味深长地说，“学校需要榜样，而你们证明了，优秀的学生不仅是成绩好，更是品格好。好好努力，未来可期。”
两周后，军训结束典礼上，苏修所在的连队获得了“纪律模范连”称号。
新任教官姓赵，是个和蔼的中年人，训练时严格，休息时常讲部队里的趣事。
军训结束后的第一个周一，早晨八点的阳光透过梧桐叶缝隙，在校园路上洒下斑驳光影。
苏修和刘雨晴并肩走向教学楼，手里还拿着没吃完的包子。
“紧张吗？”苏修问。
刘雨晴把最后一口包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有一点。毕竟大学和高中不一样，大家都不熟。”
今天是新生第一次正式班会，主题是班干部竞选。
阶梯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人。
苏修和刘雨晴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稳，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就凑了过来：“你们就是苏修和刘雨晴吧？军训那事儿太帅了！”
声音不小，周围几个同学都转过头来看。苏修礼貌地笑笑，刘雨晴则大大方方地说：“谢谢，希望以后大家多关照。”
九点整，辅导员张启明走进教室。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辅导员张启明。”他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咱们第一次班会，主要就是竞选班干部。”
竞选环节开始，张启明把职位写在黑板上：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文体委员、生活委员。
第一个竞选的是班长。刘雨晴第一个举手，走到讲台上。
“大家好，我是刘雨晴。我想竞选班长，原因有三个。”
刘雨晴声音清晰，不疾不徐，“第一，我有经验，知道怎么协调班级事务；第二，我做事认真，高中时组织的几次活动都获得好评；第三，我愿意花时间为大家服务。”
这是苏修教的，不管干没干过，编就行了，谁知道你干没干过。
刘雨晴顿了顿，看向全班：“大学是我们独立生活的开始，一个好的班集体能让这段路走得更顺利。如果当选，我会做好三件事：创建畅通的沟通渠道，组织有意义的班级活动，营造互帮互助的学习氛围。”
接下来又有两个人竞选班长。一个是刚才戴眼镜的男生，叫李明，说话时喜欢推眼镜；另一个是女生张悦，声音很温柔。
投票环节，张启明发下纸条。苏修毫不犹豫地写了刘雨晴的名字。
唱票开始。李明7票，张悦9票，刘雨晴19票。
“恭喜刘雨晴同学当选班长。”张启明带头鼓掌。
刘雨晴站起来向大家鞠躬，脸上是克制着的笑容。苏修在桌子下竖起大拇指。
其他职位也陆续选出来。团支书是李明，学习委员是个叫陈璐的女生。
张启明问有没有人想当文体委员时，教室里安静了几秒。
“苏修同学不考虑一下吗？”张启明忽然看向苏修，“听说你身手不错，组织体育活动应该很合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过来。苏修站起来：“谢谢老师，但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我更想先适应大学的学习节奏。”
张启明点点头，没有勉强。最终文体委员由一个叫周涛的体育特长生担任。
班会结束后，张启明把班干部们留下。
苏修在教室外等刘雨晴，透过玻璃窗看她认真记笔记的侧脸。阳光正好打在她睫毛上，晕开一小片阴影。
当上班长后的刘雨晴，比想象中忙的多。
第一周，刘雨晴要收集全班同学的个人信息，组建班级群，还要协助辅导员完成新生登记。
晚上十点，她还在家里和苏修讨论班费收取标准。
“每人一百会不会太多？有些同学可能经济压力大。”刘雨晴咬着笔头。
“可以设置两个标准，困难的同学可以少交或者不交，私下跟你说明情况就行。”苏修说。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