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又是早于波鲁士醒来的,小心翼翼出了门。
刚出了屋门,一阵风吹来,冷得安琪瑟缩了一下。
就一夜的工夫,气温又下降了一些。
安琪快步走出院子,离开家之后,才举着手哈气搓了搓。
村子里的早晨,大多数人都已经起来了。
他们或者在田里劳作,或者在准备过冬的柴火。
为了好好过冬,显然他们都有事情要做。
安琪的出现,让他们抬头短暂看了一眼。
平时围着安琪唱“童谣”的孩子们,还在温暖的被窝里。
走到苏珊家,安琪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苏珊本人,她看到安琪之后,脸上立刻扬起了笑容:“安琪?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说著,一边拉着安琪往屋里走:“你头上的伤怎么样了?”
“还痛不痛啊?”
安琪被苏珊拉着一起坐下,面对苏珊的笑脸,安琪有一些不太好意思。
鲁瓦村穷困,村子里的人大多都只能混个温饱,谁家也没有多余的钱财。
只是,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她只能保证,早些还钱。
两人拉了两句家常,安琪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苏珊阿姨,我···我想借一个银币。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苏珊惊讶不已:“一个银币?”
随后又捂著嘴巴,四下看了看才小声问道:“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安琪的脸上全是无奈和窘迫:“他把我妈妈唯一留下的东西卖了。”
“我想去赎回来。”
她抬起头,眼眶微红,一双黑色的眼睛里满是恳求之意:“苏珊阿姨,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您帮帮我吧。”
这个理由半真半假,既解释了需要钱的原因,也说明了用途,听起来合情合理。
苏珊脸上露出了挣扎的神色。
她显然同情安琪的遭遇,一个银币她确实也有。
但是快到交税的时候了,这个银币要用来交税的。
安琪注意到了苏珊的神色,继续道:“苏珊阿姨,我知道这很让您为难。”
“但我发誓,这一枚银币我只借三天,三天之后,我就还您。”
“我也可以给您立字据,若是逾期未还,就加利息!”
安琪说得急切,看起来真诚极了。
苏珊心中的天平开始朝“借”的那方倾斜。
眼看苏珊已经动摇,安琪拉住苏珊的衣袖,灵光一闪道:“我说话算话,女神在上,三天后我必定归还苏珊阿姨一个银币!”
苏珊连忙捂住安琪的嘴巴:“好了,我相信你,我借给你。
“小安琪,以后誓言不能随便发,知道吗?”
安琪乖巧地点点头,刚要开口感谢苏珊,里面的一间房门就打开了。
约翰从房间里出来,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语气轻佻:“哟,我当是谁呢?”
“原来是我们尊贵的打秋风小姐又上门了啊?”
“这次不借面包野菜了,改直接借银币了?”
“安琪,你知不知道一个银币能买多少黑麦面包?”
“够你和你那个酒鬼爹吃多久了?”
苏珊不满地瞪了约翰一眼:“约翰!”
约翰却不理会,继续对着安琪开火:“还三天就还?”
“拿什么还?”
“去偷?去抢?”
“还是又去哪个好心人家里哭诉一圈,骗点钱来填窟窿?”
“我说安琪,你这脸皮可真不是一般的厚啊。”
“以前是只讨口吃的,现在倒好,直接张口就是一个银币。”
“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啊?”
“那里来得更快些!”
安琪没有反驳,也没有看约翰,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苏珊身上。
她知道,约翰的话虽然难听,却代表了大多数知道她家境的人的想法。
安琪在苏珊看过来的时候,把头低垂了下去,像是很难过一般。
苏珊知道珍丽唯一留下的东西,对于安琪而言的珍贵性。
到底还是不忍安琪过于难过,起身回屋去拿银币去了。
约翰眼见阻止不了苏珊,就气愤地回了自己的房间,房门被他摔得震天响。
安琪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这样怕是在约翰眼里就是一个反派吧。
这样不择手段麻烦别人,安琪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讨厌。
更何况,这个银币,即将被她用来做一件不好的事情。
苏珊很快从她的房间里出来,直接拉着安琪的手,把银币放在了安琪手上:“拿去吧,安琪。”
苏珊微微笑着,看起来还是很热情:“不用你立字据,也不用你发誓,我相信你。”
房间里的约翰冷哼了一声,显然这房间不隔音。
安琪看着苏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谢谢您,苏珊阿姨。”
“您放心,三天后我一定还您。”
说完,她对着苏珊微微鞠了一躬,起身离开。
怀揣著银币,安琪没有回去,反而去了橡木酒馆。
不管是为了做戏,还是原主,原主母亲珍丽的那个胸针,也是要想办法赎回来的。
橡木酒馆位于鲁瓦村的村子中心,是鲁瓦村唯一的酒馆。
那里是波鲁士流连最多的地方,也是村里的汉子们闲暇时的聚集地。
按照原主的记忆,橡木酒馆早上一般不会有什么人。
还未走近,一股混合著酒精、烟草、汗臭的气味就扑面而来。
安琪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低下头去,快步走进了酒馆。
酒馆老板正在吧台后面擦拭杯子,见安琪进来,便笑着道:“小安琪来了,是波鲁士又要你来买酒吗?”
朗姆放下手里的杯子和布,从吧台探出半个身体来:“小安琪,你带钱了没有?”
“如果没有的话,我可不会赊酒给你父亲的哦。”
安琪连忙摇头,眼睛里透出些紧张来:“不,不是的,朗姆叔叔。”
“我只是有些问题,想向您打听。”
朗姆闻言,眉毛挑了一下:“哦,你想问什么问题啊?”
安琪嘴唇嗫嚅了一下:“我父亲把我母亲的胸针拿走了。”
“我想知道,他把这胸针拿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