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缓了一会儿气,看了看厨房里的水桶。
就见厨房的水桶里已经完全没有水了。
安琪叹气,又要去提水。
今天全是重力活儿,让安琪有些吃不消。
可是,安琪喉咙已经有些干疼了。
早上带去山上的药渣水都被她一早就喝了个干净,原本想着回来还能马上烧口开水喝。
结果水桶里的水被波鲁士用完了。
安琪认命地提了水桶出门。
村子里的井,没有装压水器。
和中国古代那种需要自己用力提上来的那种很像。
安琪将拴著绳子的桶丢进井里,感觉差不多了,就往上提。
可是装满了水的水桶重极了,根本就不是安琪能够拉上来的。
安琪眼前发黑,脑袋又开始疼了。
就在安琪想着,少拉一些水上来的时候,有人沉默地拉住绳子就帮着安琪把水提上来了。
安琪侧头去看,竟是刚刚那个听见她肚子叫就跑走的汉子。
汉子将水提起来倒进安琪提来的空桶里,贴心地没有装满。
看安琪睁著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便轻声道:“自己小心着提,提不动了就歇一歇再提。”
随后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个土豆塞给安琪:“自己煮来吃了。”
安琪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出这个人的信息,低声道:“多谢东巴叔叔。
名叫东巴的汉子原本想摸一摸安琪的脑袋,但看到安琪脑袋上的伤势之后。
手上放轻了动作,轻轻拍了拍安琪的肩膀,这才转身走人。
等走远了,东巴想着自己送出去的那个土豆,微微一跺脚。
哎呀,还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
安琪将土豆塞进衣服包里,随后提着水桶一路走一路歇。
等到家门口的时候,安琪已经在大喘气了。
她眼前发黑,止不住想往地下坐。
安琪扶住门框,在门口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一鼓作气将水桶提进了厨房。
这要是换她以前的身体,就这大半桶水,她早就提到家了。
进了厨房,安琪立马生火烧水。
她只烧了一杯的水量,这样少烧一些,就能让水快点儿开。
水烧开了,放在一个盆里,等凉了之后,安琪赶忙端起来喝。
这喉咙要是再不喝水,迟早得干渴出血来。
忍了这么久了,几乎快到安琪的极限了。
之后,安琪继续烧水。
然后找了根树枝,将山药插上削皮。
不然摸到生山药,手痒的话,这里可没有吹风机拿来吹手止痒。
将山药块投入烧开的水中,她又把一小撮野葱仔细洗净,切成碎末,放在一旁备用。
她在厨房里找了老半天,除了盐,其他的调味料一样都没有。
算了,有盐都还算好的。
人要是少了盐,可是会电解质失衡引发乏力、头晕、肌肉痉挛的。
严重的话,还会危及生命。
安琪坐在灶前的小木墩上,添著柴火,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跳跃的火焰。
用来煮饭的陶锅里渐渐传来“咕咚咕咚”的声响,水汽蒸腾,带着山药特有的香气弥漫开来。
当山药被煮得有些软烂时,她将切好的野葱末撒了进去。
稍微搅拌了一下,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陶锅从火上端下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厨房的门被打开了。
安琪被吓了一跳,僵硬地扭头去看。
波鲁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还带着宿醉后的浮肿和疲惫。
波鲁士的目光扫到冒着热气的陶锅,鼻子抽动了一下,显然闻到了食物的香气。
他板著脸,理所当然道:“给我端过来。”
说完这句话,也不管安琪是什么反应,径自去了餐厅。
大喇喇地拉开椅子坐下,等吃的。
安琪放下陶锅,捏紧了拳头。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现在她弱他强,她只能韬光养晦。
等把怒火压下去之后,这才将陶锅里的山药倒进盆里给波鲁士端了过去。
安琪放好了盆抬头时正对上波鲁士那双得意的眼睛。
波鲁士插起山药吹了吹,高高在上道:“总算没白养你,还知道弄点吃的。”
“以后记得把这山药再煮软一些,弄成泥给我端来。”
波鲁士吃得很快,当他将最后一点山药汤喝了,咂了咂嘴,感觉没吃饱。
他抬起眼皮,脸上露出明显的不满:“就这么点?”
他放下手里的盆,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形给安琪带来一股压迫感。
安琪没有想到他居然吃这么快,还突然翻脸。
安琪想要跑,结果被他一把掐住了脖子:“听着。”
“下次出去,多找点。”
“别整天像个废物一样,就带这点东西回来糊弄老子!”
“要是下次还只有这么点,或者空着手回来······”
“老子那根牛皮鞭子,可是好久没沾血了。”
“听见没有?!”
他暴喝出声,并且将安琪摔了出去。
“啪!”
安琪被摔得头晕脑胀,只觉得胃里胃液翻滚,烧得食管生疼。
而还没有好的头,更是提供了头晕效果,让安琪一时之间爬不起来。
这人,必须死!
要是一直就这么忍着,自己不是被他打死,就是被他饿死!
她学着原主的样子,趴伏在地上,顺从地低声回答:“听···听见了,父亲。”
波鲁士对她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冷哼了一声。
难得的没有出门喝酒,直接回屋睡觉去了。
安琪收拾了空盘子,将厨房门关上,又重新煮了一些山药。
还好,今天找到的不算少。
否则,怕是只能吃东巴叔叔给的土豆了。
东巴给的土豆,安琪并不准备就这么吃了。
她想挖些土来,将这土豆种在厨房里的烂陶罐里做种。
安琪吃了一大碗山药,肚子总算是得到了慰藉,不再闹腾了。
安琪收拾了厨房之后,端著开水,抱着装有野葱和浆果的陶罐进了自己屋子里。
躺在床上,安琪想了很多。
今天看到的那个小树桩,还有土坡可以利用上。
但要怎么才能把事情做得完美一点呢?
想到这里,安琪苦笑一声。
想她一个在遵纪守法了二十多年的好公民,才来到一个新世界,就想着要取人性命了。
也是这个世道,居然没有完整的法律体系。
更没有妇女儿童保障体系,妇女儿童一应待遇全靠自己遇到的人是人还是鬼。
上告无门,安琪不杀他,她怎么能活?
加上波鲁士手上也有原主的命债,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只是,波鲁士到底是个骑士,他的死亡绝对不能是人为。
想着想着,安琪就睡着了。
月光从窗户透进屋子里,倾斜在安琪身上。
秋末的温度渐渐凉了下来,让安琪抱紧了破烂的被子。
早上醒来,安琪决定,按照昨晚想好的计划行事。
这第一步,就是先去找苏珊阿姨借一个银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