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达尔王国科迪城罗威镇下面的鲁瓦村,现在正是该吃午饭的时间。
波鲁士拿着酒瓶晃晃悠悠地进入院子,他抱着酒瓶大著舌头大声喊道:“安琪,你滚哪儿去了?”
“快给老子滚出来!”
他双眼有些花,觉得世界都在晃,踉跄着摸索到了屋门口,门却是关着的。
他心里有些恼怒,没有拿着酒瓶的那只手,疯狂敲门:“安琪,你个懒货,你睡着了吗?”
“敢不给我开门?”
“是想我踹开门之后,打死你吗?”
屋子里,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闭着眼睛倒在桌子边上。
她的脑袋下面有一滩血,现在那一滩血已经呈现暗红色。
脸上,还有手上布满了伤痕。
也不知道,她打满补丁的衣服下面,情况如何。
外面的乌云散去,一缕阳光从窗户穿透进去洒在女孩儿身上。
在咒骂声中,女孩儿的眼睛动了动,缓缓睁开。
安七现在很不好受,身上的疼痛是其次的,现在最让她难受的是脑袋!
脑袋因为伤势疼得要命,原主的记忆还在脑海里胡乱闪放。
致使现在她的脑袋又疼又胀又晕,这种感受就像是一个晕车的人,偏偏脑袋还受伤了一样。
在这样的痛楚中,安七终于集成了原主的记忆。
原主名叫安琪,出生于鲁瓦村。
根据原主的生存环境还有各种习惯来看,这里有些类似古老的欧洲。
完全背离了安七所了解的任何国家。
所以,安七推断,这个世界,应该是某一个平行世界。
原主安琪今年六岁,三岁时母亲亡故。
父亲波鲁士鲁瓦原本是贵族家里的低阶骑士,可是由于在护卫贵族时伤了腿脚,就被无情地辞退了。
辞退之后,波鲁士回到家乡。
在回来的路上,带回来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波鲁士给她取名珍丽。
大家都觉得波鲁士捡回的珍丽是个贵族,毕竟珍丽拥有黑色的头发,还有白皙的皮肤。
没有哪个平民能拥有如此光洁白皙的皮肤,只有那些保养得宜的贵族才可以。
但是,村子里的人没有任何人去揭发波鲁士,毕竟去揭发这件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没有好处。
而且,波鲁士是村子里唯一成为过骑士的人。
要是,自己去举报他了。
自家孩子有骑士天分,求到他头上他不愿意怎么办?
于是,或许是为了少一些麻烦,或许又是为了自家的利益,谁都没有去罗威镇上报案。
珍丽自己没有记忆,有些不太相信自己是波鲁士的妻子。
但是,波鲁士一直对她很好。
久而久之,珍丽自己也不再去纠结这些事情了。
后来,他们生下了原主。
珍丽对原主很是疼爱,波鲁士的真面目逐渐暴露了出来。
在又一次村子里的男人对珍丽献殷勤的时候,他回家就给了珍丽一巴掌。
珍丽性格倔强,被打了之后,就要反击。
可惜,珍丽再怎么样,也没有波鲁士的力气大。
想要反抗的珍丽就这么又被打了一顿。
之后的日子,因为放不下原主,逃出去又没有谋生手段。
她在这个家里挺了三年,郁郁而终。
而这些事情,是原主从村子里那些妇人嘴里拼凑出来的真相。
因为知道了母亲是爱自己的,原主一直以来觉得委屈想哭了就会去珍丽的坟前躺一会儿。
就像是躺在了母亲的怀里一样。
正因为知道母亲的爱,原主十分爱惜自己这条小命。
她就像是野蛮生长的野草一样,努力地在波鲁士手底下活着。
可是,今天早上,波鲁士因为缺钱喝酒,拿走了原主母亲留下来的胸针。
原主跑去阻止,就被波鲁士打了一顿,随手扔开。
原主的脑袋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撞到了桌角。
波鲁士啐了一口,什么也没管,就这么离开了。
安七抬手揉着脑袋,觉得不合理极了。
她就算是穿越重生到了原主身上,原主这个身体也算是死透了了吧。
可是,这个身体里的心脏重新跳动了起来,就连痛楚都那么清晰。
这是真的不合理!
门外,波鲁士还在叫骂,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
原主一身是伤,现在还饿得要命,浑身无力。
要是想杀身体强健的波鲁士,或者在波鲁士手底下逃出去,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那么不杀了他,自己又逃不了,该怎么降低危险呢?
安七闭上眼睛,想了一个办法。
也正是这个时候,波鲁士怎么叫骂都没有人开门,直接选择了踹门而入。
“砰!”
当波鲁士踹开门时,安七果断闭上眼睛。
波鲁士环顾了一下四周,大骂道:“安琪,你个贱人,敢把老子锁在外头,快给我出来!”
见屋子里还是没有动静,波鲁士又喝了一口酒,看向了桌子那边的方向。
这么一看,就见安琪躺在那里,好像是死了一样。
波鲁士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真不经打,还没醒。”
波鲁士缓缓走近,安七的心随着波鲁士的脚步声而跳动。
他走近之后,安七首先先闻到的是一股酒气味儿,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狐臭。
两种味道叠加,让人想吐。
安七屏住呼吸,为了不露馅儿,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波鲁士用脚踢了踢安七,见她没有动弹,又蹲下来想去探她的鼻息。
但是却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而一下子坐倒在了安七旁边。
波鲁士“嘶”了一声:“该死的!”
“啪!”
下一刻,一巴掌就扇在了安七脸上:“贱货,快给老子起来!”
安七被扇得耳朵嗡嗡作响,脑袋也偏向了一边。
心里杀意翻腾,却愣是没动。
波鲁士见安七还没醒,伸手探了探安七的鼻息。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了一样,每一秒都是煎熬。
波鲁士的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喷在安七脸颊附近。
他探了鼻息还不够,居然把手伸向了安七的脖颈。
那只手停留在了安七颈动脉的位置,仔细感知。
安七只能集中精力,不让自己过于紧张。
波鲁士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没用的东西,打一下就晕死了。”
“真是晦气!”
脚步声再次响起,波鲁士朝着他自己的房间走去。
他嘴里还自顾自抱怨著:“小兔崽子,真是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啧,这酒也太不经喝了吧,这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