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万，加一套亚运村的公寓。
这个报价，像一颗深水炸弹，在包间里所有人的心里都掀起了滔天巨浪。
其他几个原本还想竞价的老总，都默默地闭上了嘴。
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的心理预期。再往上加，就不是收藏，而是赌气了。
赵总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顾倾城和梁楚河，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玩了一辈子收藏，这是他离梦想最近的一次。为了这套邮票，他愿意赌上全部身家。
梁楚河的心，已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五千万！
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数字。
他下意识地看向顾倾城，眼神里充满了询问和激动。
这个价格，可以了吧？已经远远超过马老说的两千万了。
顾倾城却依旧平静。
她没有立刻回答赵总，而是转头，看着梁楚河，用眼神问他：“你觉得呢？”
她把决定权，交给了梁楚河。
这一刻，梁楚河才真正感觉到，自己不是一个被摆布的木偶，而是这套邮票真正的主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
他想起了顾倾城之前说的话：“我们的目标，是一个亿。”
虽然五千万已经是个天文数字，但离一个亿，还差一半呢。
要不要再赌一把？
他的脑子里，两个小人正在疯狂打架。
一个说，见好就收吧！五千万，够你花十辈子了！再贪心，万一赵总不要了，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另一个说，怕什么！这东西是孤品！有顾倾城给你撑腰，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今天不卖，明天会有更多人抢着要！
就在他天人交战的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顾晓晓，突然开口了。
“赵叔叔，您可真有魄力。”她笑吟吟地说，“不过，我怎么听说，香江的李先生，前两天也在到处打听这套邮票呢？他好像跟人说，一个亿以内，都可以谈哦。”
她这话一出，赵总的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香江的李先生，那可是亚洲都排得上号的超级富豪，玩收藏更是出了名的不计成本。
如果他也盯上了这套邮票，那自己这五千万，还真不够看。
“晓晓，你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赵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我朋友多嘛。”顾晓晓晃了晃手里的酒杯，一脸的天真无邪，“我有个姐妹，是模特，前两天刚陪李先生的公子参加了一个派对。这是她亲耳听见的。”
赵总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知道顾晓晓是当红模特，认识的人三教九流都有，消息灵通得很。她的话，可信度很高。
包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微妙。
梁楚河惊讶地看着顾晓晓。
这个女人，刚才还对自己冷嘲热讽，现在怎么突然帮着自己抬价了？
他看不懂。
顾倾城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表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顾晓晓这么做，绝不是单纯地想帮忙。这个表妹，向来是无利不起早。
她是在试探梁楚河？还是想从这件事里分一杯羹？
“赵叔叔，您别听她胡说。”顾倾城淡淡地开口，“生意是生意，不能听信谣言。”
她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要答应赵总的意思。
这一退一进的拉扯，把赵总的心彻底搞乱了。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卡卡小说徃 勉费阅渎
怕顾倾城真的把东西拿走，转手卖给那个香江的李先生。
“六千万！”他一咬牙，又加了一千万，“倾城，梁先生，这是我最后的报价！现金！明天就能到账！另外，亚运村的房子，换成一套二环内的四合院！怎么样？”
二环内的四合院！
在场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九十年代，虽然房价还没起飞，但二环内的四合院，那也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存在，是有钱都买不到的稀缺资源。
赵总这是真的下血本了。
梁楚河的心脏，已经麻木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听一场神话。
顾倾城看了一眼梁楚河，发现他已经是一副魂游天外的表情。
她知道，不能再逼了。
再逼下去，赵总可能真的会放弃。而梁楚河的心理防线，也快到极限了。
见好就收，是门艺术。
“赵叔叔，您这诚意，我们看到了。”顾倾城终于松了口，“不过，这么大的交易，我们也不能当场就拍板。这样吧，您给我们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我们给您一个准话。您看可以吗？”
她没有直接答应，而是要了三天时间。
这一招，更是高明。
既给了赵总面子，让他感觉不是被逼着成交的。又给自己留下了回旋的余地，万一这三天里，真的有更高报价的买家出现呢？
“好！好！就三天！”赵总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湿透了，“倾城，那这邮票”
“邮票我们先带回去保管。”顾倾城说，“三天后，如果我们同意交易，再当面交割。”
“行！”赵总不敢有异议。
事情谈到这个份上，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顾倾城带着梁楚河，起身告辞。
赵总他们，一直把两人送到会所门口，态度恭敬得像是在送别领导。
坐上车，梁楚河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感觉比在工厂里干一天活还累。
“顾顾小姐，六千万我们就这么不要了？”他结结巴巴地问。
“谁说不要了？”顾倾城一边开车，一边说，“煮熟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晾他三天，只会让他更着急。这叫心理战。”
梁楚河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感觉自己今晚不只是来吃饭的，更是来上了一堂生动的商业谈判课。
而顾倾城，就是那个运筹帷幄的顶级导师。
“那那个顾晓晓，她为什么要帮我们？”梁楚河又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她不是帮我们，她是觉得好玩。”顾倾城哼了一声，“她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你以后离她远点，她很麻烦。”
“哦。”梁楚河点了点头。
虽然顾倾城这么说，但他心里，对那个明艳张扬的女孩，还是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
车子开回了四合院。
下车前，顾倾城对他说：“这三天，你哪儿也别去，就在院子里待着。等我电话。”
“好。”
梁楚河下了车，看着黑色的“大迪”消失在胡同尽头，才转身回了院子。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下那身昂贵的西装，小心翼翼地挂好。
然后，他一屁股瘫坐在床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六千万四合院
这一切，都像梦一样。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而此时，在另一边，顾晓晓也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她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里，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妈。我今晚见到表姐了。”
“哦？她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
“可不是嘛。不过，她身边跟了个很有意思的男人。”顾晓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男人？能让你顾大小姐觉得有意思的男人，可不多见啊。什么来头？”
“一个下岗工人。”
“什么？”电话那头的女人显然吃了一惊，“倾城怎么会跟一个下岗工人混在一起？”
“谁知道呢。不过，这个下岗工人，手里可有个不得了的宝贝。”顾晓晓把今晚饭局上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阔边大龙邮票？价值六千万？”电话那头的女人，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对啊。妈，你说，这个男人，是不是很有意思？”
“有意思的不是他，是那套邮票。”女人一针见血地指出，“不过，能让倾城这么上心，亲自带着他去谈生意，这个男人，恐怕也不简单。你别去招惹他。”
“我才没招惹他呢。我就是觉得，他那副明明紧张得要死，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特别可爱。”顾晓晓咯咯地笑了起来，“妈，你说，我要是把他抢过来，表姐会不会气死？”
“你敢！”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顾晓晓，我警告你，别去动你表姐的人！你忘了你小姨是怎么对我们母女的吗？”
提到小姨，顾晓晓的脸色沉了下来。
“我没忘。”她冷冷地说，“我就是想让她不痛快。她越是在乎的，我就越要抢过来。”
说完，她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变得冰冷而坚定。
梁楚河，你这个有趣的男人，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