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携母搬家(1 / 1)

这个过程并非轻松惬意。强行运转元气对抗药力,对身体是巨大的负担。他的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根钢针在里面搅动。肌肉纤维传来阵阵酸胀和轻微的撕裂感,那是元气高速运转、强行激发身体潜能带来的副作用。他的肠胃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内部战争”而一阵痉挛,传来隐隐的绞痛。

但他端碗的手,稳如磐石。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依旧是一副略带疲惫、专心进食的模样。只有离他最近的韩正希,似乎隐约感觉到东家周围的空气有那么一瞬间极其细微的凝滞,以及他吞咽时,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但她不敢确定,只是心中的疑虑更深,警惕地观察着陈阿翠和方岩的反应。

方岩一口,接着一口,速度不快不慢,如同在进行一场无声的酷刑。每一口粥下肚,都是一场发生在微观世界的激烈攻防。淡金色元气在他的精准操控下,分成了数股,如同救火队般,扑向各处被药力侵蚀的区域。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开始有些发麻,那是药力暂时占据上风的征兆,但立刻就会被更汹涌的元气浪潮扑灭。意识也仿佛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困意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却总在即将淹没他时,被心脏处那团坚定燃烧的淡金色光芒驱散。

这是一种极其精妙的平衡。他不能完全阻止药力发挥作用,那样会显得太假,引起母亲更深的怀疑。他必须让药力表现出一定的效果,但又必须将其严格控制在自身能够承受、并且随时可以摆脱的范围内。

他刻意让拿勺子的动作显得比平时稍微迟钝了一点点,眼神也刻意涣散了一瞬,但又迅速凝聚,仿佛只是短暂的疲惫。他甚至还借着放下空碗的时机,用手轻轻撑了一下桌面,做出一个微不可查的、仿佛有些头晕的支撑动作。

“娘,”他抬起头,看向一直死死盯着他、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的陈阿翠,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一些,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倦”,“我有点累,先回屋躺会儿。没事别来吵我。”

这句话,如同特赦令,又像是投入湖面的鱼饵。

陈阿翠眼中瞬间爆发出一种混合着愧疚、释然和一丝病态期盼的光芒,她忙不迭地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后的沙哑:“好,好!岩儿你快去休息!娘娘不吵你!”

方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失望,有冰冷,或许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楚。然后,他不再犹豫,起身,脚步略显“虚浮”地走向自己的小屋。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脸上所有的伪装瞬间卸下。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角。他大口地喘着气,并非因为疲惫,而是因为强行压制药力和内心翻涌情绪带来的巨大消耗。

体内的“战争”并未结束,淡金色元气仍在持续净化着残余的药力。肌肉的酸胀感和神经末梢传来的麻痹感依旧清晰。但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他成功地欺骗了母亲,也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母亲在她所认为的“成功”后,会做出怎样的行动。也等待这具身体,彻底将那不请自来的“礼物”消化干净。

他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全力引导元气运转,加速恢复。外面的小院,暂时恢复了一种虚假的平静,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那平静之下,汹涌的暗流正在蓄势待发。

屋内的方岩目光如同两把冰冷的解剖刀,直直地刺入母亲陈阿翠的背影中,将她心里的所有惊慌、愧疚、恐惧以及那份近乎绝望的执念,剖析得一清二楚。

下药。

他的母亲,给他下药?

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她认为被“邪祟”夺舍了的、已经不存在了的“儿子”?

一股混杂着荒谬、愤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受伤感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翻涌。他两世为人,在尸山血海中都不曾动摇的心志,此刻竟因为这一碗掺杂了愚昧母爱的迷药,而产生了裂痕。

小院里的空气凝固了。金胖子举着劈柴的斧头,僵在半空,张大嘴巴,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方岩和陈阿翠之间转动,大气不敢出。朴氏紧紧抱着孩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恐惧。韩正希则紧张地看着方岩,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刺刀柄上,胸口的红蓝气旋剧烈对撞,既担心方岩,又对陈阿翠的行为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愤怒。

陈阿翠在儿子那冰冷的目光下,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地靠在灶台边,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捂住脸,发出压抑的、绝望的呜咽:“我的儿把我的岩儿还给我你不是他你不是”

这泣血的哭诉,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方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波澜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寒潭。求书帮 醉芯章结哽新筷他没有摔碗,没有斥责,甚至没有再看那碗粥一眼。他只是缓缓地、将碗放回了桌上,发出“嗒”的一声轻响,在这死寂的院子里却如同惊雷。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内噤若寒蝉的众人,最后落在金胖子身上,声音平静得可怕:“收拾东西。一刻钟后,我们离开这里。”

“离离开?”金胖子愣住了,结结巴巴地问,“东家,这这是为啥啊?咱们这地方不是挺好的吗?”

“为什么?”方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视线终于再次转向瘫软在地的母亲,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这里,不再安全了。”

他没有明说,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最大的不安全因素,来自内部,来自这个试图用药迷倒他的母亲。

陈阿翠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岩儿!你要去哪儿?娘娘只是”

“我不是你的岩儿。”方岩打断了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至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了。”

这句话如同利刃,狠狠刺穿了陈阿翠的心脏,她彻底呆住,连哭泣都忘了。

方岩不再理会她,开始迅速收拾自己的武器装备,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短管步枪、猎刀、所剩不多的子弹、手榴弹、以及一些必要的生存物资。

韩正希毫不犹豫地开始默默收拾自己的东西,紧紧跟随着方岩的步伐。金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一跺脚,也赶紧跑去收拾他那点家当,嘴里还嘟囔着:“这叫什么事儿啊唉!”

朴氏抱着孩子,不知所措,最终也只能默默开始准备。

陈阿翠看着儿子那冷漠的背影,看着众人因为她而即将被迫离开这个相对安全的庇护所,巨大的悔恨和恐慌淹没了她。她爬过来,想要抱住方岩的腿:“岩儿!娘错了!娘再也不了!你别走!别丢下娘!”

方岩侧身避开,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你可以跟着。但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以后,生死自负。”

他没有原谅,也没有断绝关系,只是划下了一道冰冷的界限。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她庇护、会依偎在她身边的儿子,而是一个需要为整个小队生存负责的领袖。一个试图伤害领袖的人,无论动机如何,都必须承担后果。

一刻钟后,一行人沉默地离开了这处经营了不算太久的小院。方岩打头,韩正希紧随其后,接着是抱着孩子的朴氏和垂头丧气的金胖子。陈阿翠跌跌撞撞地跟在最后,脸上满是泪痕和悔恨,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接下来的几天,对于陈阿翠而言,如同在地狱中行走。

方岩刻意加快了行进速度,在更加危险和复杂的废墟区域穿行。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偶尔会顾及她的体力放慢脚步,或者在她疲惫时短暂休息。现在,他只会设定目标,然后前进,跟不上,就意味着被抛弃。

陈阿翠年纪本就大了,之前在小院里还算安定,如今骤然进行高强度的迁徙,还要时刻提防可能出现的丧尸和危险,体力迅速透支。她气喘吁吁,脚步虚浮,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只能靠着强烈的、不想被儿子抛弃的意念强行支撑。

更让她痛苦的是方岩的冷漠。他不再跟她说话,甚至很少看她一眼。分配食物和水时,他会给她应得的一份,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偶尔将自己那份省下一些硬塞给她。夜晚宿营,他会安排守夜,却从未将她排入序列,仿佛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需要被监视的物件。

这种精神上的孤立和漠视,比肉体的疲惫更让她煎熬。她几次试图靠近,想跟方岩说句话,哪怕只是得到一句斥责,但方岩总是用那冰冷的背影或者毫无情绪的眼神将她逼退。

韩正希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复杂。她能理解方岩的愤怒和戒备,毕竟那是试图伤害他的行为。但看着陈阿翠那迅速憔悴下去的模样,看着她眼中那几乎熄灭的光,同为女性,又隐隐有些不忍。不过她深知自己的立场,绝不会对方岩的决定有任何质疑,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情,同时更加警惕地关注着陈阿翠的动向。

金胖子则是噤若寒蝉,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触怒了此刻明显气压极低的东家。

这天傍晚,小队在一处相对完好的二层民居废墟落脚。方岩照例检查完周围环境,分配了守夜任务(他和韩正希前半夜,金胖子后半夜),便靠坐在墙角闭目养神。

陈阿翠蜷缩在离他最远的角落,抱着膝盖,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光。几天下来,她的体力已经接近极限,脚上磨出了水泡,嘴唇干裂,更重要的是,那颗被悔恨和绝望充斥的心,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跳动的意义。

她看着儿子那冷硬的侧脸轮廓,恍惚间,似乎与记忆中那个会拉着她的衣角、怯生生喊“娘”的稚嫩脸庞重叠,又迅速分离,清晰得残忍。

“他真的不是我的岩儿了吗?”这个念头再次浮现,却不再带有之前的恐惧和排斥,只剩下无边的悲凉和认命。

如果不是,那她的岩儿在哪里?是不是早就死在了那个昏迷的夜晚?而现在这个强大、冷漠、带领着他们在这地狱里挣扎求生的人,又是谁?

她不知道,也不敢再想下去。

深夜,轮到金胖子守夜。这胖子靠着墙壁,脑袋一点一点,很快就陷入了半睡半醒的状态。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刮擦声,从楼下传来!

并非丧尸那迟钝的拖沓声,而是某种更敏捷、更狡猾的东西,似乎正在悄无声息地靠近!

靠在墙角看似睡着的方岩,眼睛猛地睁开,手已经按在了猎刀柄上。对面的韩正希也瞬间警觉,握紧了步枪。

然而,第一个发现异常的,却是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状态的陈阿翠!

或许是因为母性的本能,或许是因为对危险的某种直觉,那刮擦声响起的同时,她混沌的脑子竟然瞬间清明!她几乎是连滚爬爬地扑到楼梯口,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到几只体型瘦小、动作却异常迅捷、眼睛闪烁着绿光的变异生物(像是被污染放大的老鼠或者某种鼬类)正顺着楼梯缝隙飞快地窜上来!它们的目光,贪婪地锁定了屋内唯一没有明显防卫能力的目标——正在熟睡的婴儿!

“啊——!”陈阿翠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不是害怕,而是警示!

这一声,彻底惊醒了金胖子,也让方岩和韩正希瞬间确定了危险来源!

那几只变异生物被惊动,立刻发出尖锐的嘶叫,加速扑了上来!目标直指被朴氏下意识紧紧护在怀里的孩子!

“找死!”方岩怒喝一声,猎刀已然出鞘,身形如电,迎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只!

韩正希也立刻举枪,但她位置靠里,视线被阻挡。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想到的一幕发生了!

面对一只绕过方岩、龇着獠牙扑向婴儿的变异鼠,陈阿翠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她没有武器,也没有力气,她只有这具衰老的身体!

她猛地向前一扑,用自己的整个后背,死死地挡在了朴氏和孩子身前!

“噗嗤!”

变异鼠锋利的爪牙,狠狠撕扯在了她的背上!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她的破旧衣衫!

陈阿翠发出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但她却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抵在那里,如同一条护崽的母狼,用身体构筑了一道脆弱的壁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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