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傍晚还带着料峭寒意,巷口粮油店的灯刚亮,玻璃柜里的白面馒头冒着热气,引得放学回家的棒梗直咽口水。他揣着兜里仅有的两分钱,在店门口转了三圈,看着柜台上摆着的红糖和鸡蛋,想起秦淮茹早上念叨着“家里没糖了,梗梗上学没力气”,心里渐渐起了个歪念头。
粮油店的王老板正低头算账,柜台后的货架挡住了视线。棒梗攥紧拳头,趁没人注意,猫着腰溜到货架旁——他记得早上来买盐时,王老板把零钱盒放在货架最下层。他屏住呼吸,指尖刚碰到冰凉的铁盒,心脏就“砰砰”跳得像要蹦出来,耳朵里全是自己的喘气声。
“谁啊?”王老板抬头喊了一声,吓得棒梗手一哆嗦,零钱盒“啪”地掉在地上,硬币滚了一地。他顾不上捡,抓起货架上的一包红糖和两个鸡蛋,转身就往巷子里跑,书包带子甩得“啪啪”响,身后传来王老板的怒吼:“抓小偷!别让他跑了!”
棒梗跑得飞快,冷风灌进喉咙,又干又疼。他不敢回头,只知道往四合院的方向跑,心里又怕又慌——要是被抓住,肯定要被爹揍,可一想到娘能用上红糖,能给妹妹煮鸡蛋,他又咬着牙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拐进四合院旁边的暗巷时,胳膊突然被人拽住了。“跑什么?手里拿的什么?”是住在隔壁院的张大爷,他刚从外面遛弯回来,正好撞见慌慌张张的棒梗。
棒梗挣扎着想要甩开,可张大爷的手抓得很紧。他把红糖和鸡蛋往身后藏,脸涨得通红,嘴硬道:“没……没什么!你放开我!”
“没什么?”张大爷皱起眉,伸手从他身后把东西拿了过来,“这不是王老板店里的红糖吗?你哪儿来的?”
这时,王老板也气喘吁吁地追了上来,看见张大爷手里的东西,顿时急了:“就是他!这小子偷我店里的东西!我刚算账的功夫,他就敢下手,真是胆大包天!”
周围渐渐围过来不少邻居,有住在四合院的,也有隔壁院的。傻柱刚下班回来,看见这阵仗,连忙挤进来:“怎么了?这不是棒梗吗?咋还跟王老板吵起来了?”
王老板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指着棒梗:“我这店小本生意,哪经得住这么偷?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要么赔钱,要么送派出所!”
棒梗见人越来越多,眼里的害怕变成了倔强,他梗着脖子喊:“我没偷!这是我娘让我来拿的,她说跟你说好了!”
“放屁!”王老板气得脸都红了,“你娘今天根本没来过!我看你这孩子就是撒谎成性,必须让你家长来!”
这话刚说完,贾张氏就拄着拐杖从四合院里跑出来,她刚才在院里听见外面吵吵,一打听是棒梗出事了,连忙跑过来。“谁敢欺负我大孙子!”她一把把棒梗拉到身后,指着王老板就骂,“你个老东西,凭什么欺负我们家梗梗?不就是一包红糖两个鸡蛋吗?至于这么嚷嚷,想让全天下都知道?”
王老板没想到贾张氏一来就撒泼,顿时愣住了:“你是他奶奶?正好!你孙子偷我店里的东西,你说怎么办吧!”
“偷?你可别胡说!”贾张氏把拐杖往地上一戳,声音尖利,“我们家梗梗是好孩子,怎么会偷东西?说不定是你自己放在那儿,让梗梗帮你拿的,现在倒反过来赖我们!我看你就是想讹钱!”
周围的邻居都皱起了眉,有人小声议论:“这贾张氏也太护短了,明明是棒梗偷东西,她还颠倒黑白。”“就是啊,王老板是出了名的老实人,怎么可能讹钱?”“贾家这教育方式,迟早把孩子惯坏。”
傻柱也觉得不对劲,他拉了拉贾张氏的胳膊:“张大妈,您先别激动,这事得问清楚。棒梗,你跟叔说,到底是不是你偷的?要是你错了,跟王老板道个歉,咱们把钱赔了,这事就算了。”
“我没错!”棒梗躲在贾张氏身后,哭喊道,“是他冤枉我!我娘说了,家里穷,拿点东西怎么了?又不是不还!”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炸了。王老板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们贾家不仅偷东西,还这么理直气壮!今天这事没完,我必须送你们去派出所!”
贾张氏见王老板要动真格的,立刻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嚎啕大哭:“没天理啊!欺负我们贾家没人是吧!东旭腿不好,淮茹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就想欺负我们老的老、小的小!不就是一包红糖吗?我给你!我给你还不行吗?你别吓唬我孙子!”她一边哭,一边从兜里摸出皱巴巴的几毛钱,往王老板面前一扔,“拿着!赶紧走!别在这儿碍眼!”
王老板看着地上的几毛钱,气得说不出话来。易中海和林焓墨也闻声赶了过来,易中海一看这场景,就知道是贾张氏在护短。他皱着眉走过去:“张大妈,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棒梗偷东西是不对,咱们得教孩子认错,不能这么护着,不然孩子以后就毁了。”
“易中海,你少管我们家的事!”贾张氏抬起头,脸上还挂着眼泪,眼神却很凶,“我们家梗梗怎么样,不用你管!你不就是偏心林焓墨吗?现在看见我们家出事,你就来落井下石!我告诉你,没门!”
林焓墨站在一旁,皱着眉没说话。他没想到贾张氏会这么不讲理,更没想到棒梗会说出“家里穷拿点东西怎么了”这种话。他想起自己小时候,虽然穷,可张桂兰从来没教过他偷东西,反而告诉他“穷要穷得有志气”。
“张大妈,您这话就不对了。”苏婉瑜也跟着林焓墨来了,她看着贾张氏,语气平静却坚定,“偷东西不管多少,都是错的。您现在护着棒梗,不是为他好,是害他。今天他偷红糖鸡蛋,明天可能就偷更贵重的东西,到时候再后悔,就晚了。”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懂什么!”贾张氏瞪着苏婉瑜,“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赶紧滚!”
苏婉瑜还想再说,林焓墨拉住了她,轻轻摇了摇头。他知道,跟贾张氏这种人讲道理,根本讲不通,只能让秦淮茹来处理。
果然,没过多久,秦淮茹就急急忙忙地跑来了。她刚从外面打零工回来,一听见邻居说棒梗偷东西被抓了,吓得魂都没了。“王老板,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教好孩子!”她一边给王老板鞠躬,一边从兜里掏出钱,“这是红糖和鸡蛋的钱,您拿着,要是不够,我再给您补!”
王老板看着秦淮茹诚恳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却还是皱着眉:“淮茹,不是我说你,孩子得好好教,不能这么惯着。今天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不跟孩子计较,可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我可不管你是谁,直接送派出所!”
“是是是,您说得对,下次绝不会了!”秦淮茹连连点头,又转过身,拉过棒梗,狠狠瞪了他一眼,“还不快给王爷爷道歉!”
棒梗还想犟嘴,可看见秦淮茹眼里的泪水,又看了看周围邻居的眼神,终于低下头,小声说:“王爷爷,对不起,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
贾张氏见秦淮茹让棒梗道歉,立刻不乐意了:“淮茹,你怎么回事?咱们家梗梗没错,凭什么道歉?你是不是傻?”
“娘!”秦淮茹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哽咽,“是他错了!是他偷了东西!您不能再这么护着他了!再这么下去,他就真的毁了!”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咱们家是穷,可穷也要有志气,不能让别人戳咱们的脊梁骨!”
贾张氏被秦淮茹的话噎住了,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低头认错的棒梗,张了张嘴,却没再说什么。
周围的邻居见事情解决了,也渐渐散了。易中海看着秦淮茹,叹了口气:“淮茹,以后好好教孩子,别让张大妈再这么护短了。孩子还小,现在教还来得及。”
秦淮茹点了点头,擦了擦眼泪:“谢谢您,易师傅,我知道了。”她拉着棒梗,又给王老板鞠了一躬,才往四合院里走。贾张氏看着她们的背影,嘴里嘟囔着“小题大做”,却也拄着拐杖,慢慢跟了上去。
傻柱看着她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这贾家,真是让人不省心。”他又看向林焓墨和苏婉瑜,“行了,没事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天这么冷。”
林焓墨和苏婉瑜点了点头,往家走。路上,苏婉瑜忍不住说:“贾张氏也太过分了,这么护短,迟早会出事。”
林焓墨叹了口气:“希望秦淮茹能好好教棒梗,别真的把孩子毁了。”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张桂兰虽然穷,却总是告诉他要诚实、要有志气,现在他能有今天,离不开张桂兰的教育。他真的不希望棒梗因为家人的溺爱,走上歪路。
回到四合院,林焓墨刚进门,就看见易大妈在院子里晾衣服。“小林,回来了?刚才外面的事,我都听说了。”易大妈叹了口气,“贾张氏那个人,就是太护短,早晚要出事。”
“是啊,”林焓墨点了点头,“希望秦淮茹能管管,别让棒梗学坏了。”
易中海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苹果,递给林焓墨:“别想那么多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咱们管好自己就行了。明天你还要跟李工去市里开会,早点休息,养足精神。”
林焓墨接过苹果,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易叔。”他拿着苹果,回到自己的小屋,心里却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他知道,四合院的日子,从来都不平静,可他只希望,这些纷争不要影响到身边的人,也希望每个人都能守住自己的底线,好好过日子。
而贾家屋里,秦淮茹正坐在床边,看着棒梗。“梗梗,娘跟你说,以后不能再偷东西了,知道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咱们家虽然穷,可娘会努力干活,会让你和妹妹吃饱穿暖,但是偷来的东西,吃着不香,也会让人看不起。”
棒梗低着头,眼泪掉在裤子上:“娘,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我以后会好好学习,等我长大了,我挣钱养你和奶奶,还有妹妹。”
秦淮茹摸了摸儿子的头,眼泪也掉了下来:“好,娘相信你。以后要是想吃什么,跟娘说,娘会想办法,但是绝对不能再做坏事了。”
贾张氏站在门口,听着母子俩的对话,心里一阵复杂。她知道秦淮茹说得对,可她就是舍不得让孙子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