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寒风裹着雪籽，“嗒嗒”地敲在红星四合院的窗棂上。林焓墨是被冻醒的——窗缝没糊严实，冷风钻进来，吹得被子边缘都带着凉意。他伸手摸了摸窗玻璃，上面凝着一层薄霜，模糊中能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像是要把整个院子都裹进一片寒凉里。
“该给窗户加层纸了。”林焓墨揉了揉眼睛，刚坐起身，就听到院外传来苏婉瑜清脆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林焓墨！下雪啦！你快出来看！”
他心里一紧，顾不上穿外套，踩着鞋就跑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一夜之间，整个四合院都被白雪覆盖，青石板路成了一条雪白的带子，槐树枝上挂着厚厚的雪，像缀满了，连各家屋顶的烟囱，都裹着一圈雪边，冒着淡淡的白烟，在雪天里显得格外暖。
“来啦！”林焓墨连忙套上棉袄，系紧围巾，抓起手套就往外跑。刚推开门，一股寒气就扑面而来，带着雪的清冽，冻得他鼻子一酸，连忙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半张脸。
苏婉瑜站在院中央，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棉袄，外面套着件白色的罩衣，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和肩头，像撒了层碎钻。她手里拿着一把红色的小伞，却没撑开，就那么仰着头，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
“你看，这雪下得多大！”苏婉瑜看到林焓墨，笑着朝他挥手，声音里满是欢喜，“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雪，比南方的雪好看多了！”
林焓墨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抬头——雪花大片大片地往下落，有的像羽毛，轻轻飘着；有的像柳絮，打着旋儿；还有的裹着风，斜斜地扫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凉。他下意识地往苏婉瑜身边靠了靠，用自己的肩膀挡住了一部分寒风：“别站在风口，风大，冻着脸。”
苏婉瑜愣了一下，脸颊微微泛红，往他身边挪了挪。两人并肩站在槐树下，雪花落在他们的肩头，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林焓墨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雪的清冽，格外好闻。他偷偷看了她一眼，她还仰着头看雪，睫毛上沾了细小的雪粒，像缀了层白霜，鼻子冻得红红的，却笑得格外甜。
“南方的雪是什么样的？”林焓墨忍不住问，想多听听她的声音。
“南方的雪下得小，还特别容易化，”苏婉瑜收回目光，看着他笑，“落在地上没多久就变成水了，根本积不起来。不像北方的雪，能堆这么厚，还能堆雪人、打雪仗。”她说着，弯腰抓了一把雪，揉成一个小雪球，递到他面前，“你看，这雪多白，像白糖一样。”
林焓墨接过雪球，雪的凉意透过手套传过来，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他看着雪球在自己手里慢慢融化，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忽然想起第一次跟她去北海公园，她拿着风车跑的样子，心里像被雪水浸过一样，又软又暖。
“要不要堆个雪人？”林焓墨看着她，声音带着几分期待，“就在院门口，咱们一起堆。”
“好啊！”苏婉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我来滚雪球，你来找胡萝卜和煤球当眼睛！”
两人分工合作。苏婉瑜蹲在地上，双手捧着雪，一点一点滚着——刚开始雪球很小，沾着地上的雪粒，越滚越大，她的手套很快就湿了，指尖冻得通红，却一点都不在意，还时不时抬头冲林焓墨笑。林焓墨去厨房找了根胡萝卜，又从煤堆里挑了两个圆溜溜的煤球，回来时看到她正费力地把滚好的大雪球往另一个雪球上放，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小心点！”林焓墨连忙跑过去，扶住她的胳膊，又伸手帮她把大雪球放好，“你歇会儿，剩下的我来弄。”
苏婉瑜点点头，站在一旁，看着他给雪人安上胡萝卜鼻子和煤球眼睛，又从自己的围巾上解下一个蓝色的蝴蝶结，系在雪人的脖子上：“这样就好看了！”
林焓墨看着雪人——圆滚滚的身子，红鼻子，黑眼睛，脖子上系着蓝色的蝴蝶结，站在院门口，像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他回头看苏婉瑜，她正笑着拍手，雪花落在她的发梢，像撒了层碎钻，阳光透过雪云照下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暖光，好看得让他移不开眼。
“冻坏了吧？”林焓墨看到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连忙把自己的手套摘下来，递给她，“戴上我的，我的手套厚，暖和。”
“不用，你自己戴吧，我不冷。”苏婉瑜连忙摆手，却被林焓墨抓住手，把温暖的手套套在了她的手上。她的手很小，手套在她手上显得有些大，却格外暖和。她抬头看着林焓墨，他的手没了手套，冻得有些红，却还笑着说：“我是男人，火力壮，不怕冷。”
苏婉瑜的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暖又软。她低下头，看着手上的手套，上面还带着他的体温，轻声说：“那……咱们去胡同口的早点铺吃碗热乎的豆腐脑吧？我请你，就当谢谢你的手套。”
“好啊。”林焓墨笑着点头，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
两人并肩往胡同口走，雪还在下，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苏婉瑜戴着林焓墨的手套，走在他身边，时不时偷偷看他一眼——他的侧脸很硬朗，睫毛很长，雪花落在他的睫毛上，像凝着一层白霜，却一点都不显得冷，反而带着几分温柔。她想起上次他救自己时的样子，想起他受伤时强忍着疼的样子，想起他给她买糖葫芦时的样子，心里的喜欢像雪地里的嫩芽，悄悄冒了出来。
“林焓墨，”苏婉瑜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着他，声音带着几分紧张，“你……你喜欢下雪天吗？”
林焓墨愣了一下，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喜欢。以前在乡下，下雪天只能跟养母在家烤火，觉得冷清。现在……有你一起看雪，觉得下雪天特别好。”
苏婉瑜的脸颊瞬间红透了，像熟透的苹果。她低下头，看着脚下的积雪，心跳得飞快，声音细若蚊蚋：“我也是……有你一起看雪，我也觉得特别好。”
雪花还在往下落，落在两人的肩头，落在他们之间的空隙里，像是要把这份暧昧的气氛，永远定格在这个冬天的早晨。林焓墨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却又怕吓到她，只好握紧了冻得发红的手，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过几天，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她表白，让她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豆腐脑快凉了，咱们快走吧。”苏婉瑜抬起头，笑着说，眼里的欢喜藏都藏不住。
“好。”林焓墨点点头，两人继续往前走，脚步比刚才更近了些，肩膀偶尔会碰到一起，传来一阵细微的暖意，驱散了冬日的寒冷。
胡同口的早点铺冒着热气，豆腐脑的香味飘得很远。林焓墨点了两碗豆腐脑，两屉包子，看着苏婉瑜小口小口地吃着，手套放在桌边，还带着他的体温。他知道，这个冬天，因为有她，不再寒冷；这个四合院，因为有她，充满了期待。
吃完早点，雪已经小了些。两人往回走，路过刚才堆的雪人，苏婉瑜忽然说：“林焓墨，咱们明年冬天，还一起堆雪人好不好？”
林焓墨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用力点头：“好！以后每个冬天，咱们都一起堆雪人，一起看雪。”
苏婉瑜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盛着整个冬天的星光。她知道，这句话里的“以后”，藏着他的心意，也藏着她的期待。
回到四合院，易大妈正站在门口扫雪，看到两人并肩回来，笑着说：“小林，小苏，这么冷的天，还出去逛啊？快进屋暖暖，我刚煮了姜茶。”
“谢谢易大妈。”两人异口同声地说，说完又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林焓墨看着苏婉瑜走进东厢房，她回头冲他笑了笑，挥手说：“下午我还来找你，咱们一起看书。”
“好！”林焓墨点头，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心里满是幸福。
他站在门口，看着院中央的雪人，看着飘落的雪花，心里像被暖姜茶浸过一样，又暖又甜。他知道，这个冬天，会是他这辈子最难忘的冬天；而苏婉瑜，会是他这辈子最想珍惜的人。
雪花还在轻轻飘落，覆盖了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也覆盖了他心里所有的不安和犹豫。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好好学技术，早日给她一个安稳的家，让她永远像今天这样，笑得这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