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寒风卷着雪粒,拍在贾家东厢房的窗纸上“沙沙”作响。贾张氏坐在炕沿上,手里捏着半块干硬的窝头,眼神却死死盯着窗外傻柱家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东旭,你看傻柱那小子,相亲没成,这几天魂不守舍的,正是咱们找他帮忙的好时候。”
贾东旭靠在炕头,腿上盖着厚厚的棉被,脸色因为长期待在家里显得有些苍白。他听到母亲的话,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烟袋锅:“娘,您的意思是……让秦淮茹去找傻柱?”
“不然呢?”贾张氏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照亮她脸上的纹路,“傻柱那人,心软,还最见不得秦淮茹哭。你让秦淮茹去他家,就说帮他收拾屋子——他一个大男人,屋里肯定乱得不像样,秦淮茹去帮他收拾,他心里肯定感激。等收拾完了,再提咱们家的难处,借钱借粮,他肯定不会拒绝。”
贾东旭点了点头,心里盘算起细节:“娘,您说得对。不过得让秦淮茹注意点分寸,别让傻柱看出咱们是故意的。就说家里的粮食快吃完了,我的腿伤还需要买药,实在没办法了才找他帮忙。”
“我知道,”贾张氏冷笑一声,“秦淮茹那丫头,虽然心软,但也懂事,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一会儿跟她说说,让她哭着去,把咱们家的难处说得再可怜点,傻柱那人,一看到女人哭,就没辙了。”
两人正说着,秦淮茹端着一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玉米粥走进来,看到两人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她太了解这母子俩了,每次这样的表情,准是又在算计什么。
“娘,东旭,吃饭了。”秦淮茹把粥碗放在桌上,声音带着几分疲惫。这些日子,家里的粮食越来越少,每天只能喝两顿稀粥,小梗饿得夜里总哭,她心里急得像火烧,却又没别的办法。
贾张氏没动粥碗,反而拍了拍身边的炕沿,示意秦淮茹坐下:“淮茹,你过来,娘有话跟你说。”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坐下。贾张氏拉住她的手,语气突然变得亲热:“淮茹啊,你看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粮食快吃完了,东旭的腿伤还需要买药,娘知道你不容易,可咱们总不能看着小梗饿肚子,看着东旭的腿一直不好吧?”
秦淮茹低下头,声音有些沙哑:“娘,我知道,可我实在没办法了,该借的邻居都借遍了……”
“傻孩子,还有傻柱呢!”贾张氏打断她,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傻柱那人,仗义,又跟咱们家关系好。你去他家,就说帮他收拾屋子——他相亲没成,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去帮他收拾屋子,陪他说说话,他心里肯定感激。等收拾完了,再跟他提咱们家的难处,借钱借粮,他肯定会帮咱们的。”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了:“娘,这……这不合适吧?傻柱刚相亲没成,心里正难受,咱们去找他借钱借粮,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叫过分?”贾东旭在一旁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我这腿也快废了,你还管什么合适不合适?秦淮茹,你要是还把自己当贾家的人,就赶紧去!别让我和娘失望!”
秦淮茹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她看着贾东旭不耐烦的脸,又想起小梗饿肚子的样子,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她知道这么做不对,利用傻柱的善良,算计他的钱财,可家里的情况实在太困难了,她实在没办法了。
“我……我知道了,”秦淮茹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哽咽,“我这就去。”
贾张氏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记住,去了之后,先帮他收拾屋子,别先提借钱借粮。收拾的时候,多跟他说说话,说说咱们家的难处,说说小梗饿肚子的事,最好哭着说,傻柱那人,一看到你哭,就没辙了。”
秦淮茹咬着嘴唇,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屋。寒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她心里更疼——她不想这么做,不想利用别人的善良,可她没有别的选择。
走到傻柱家门口,秦淮茹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傻柱的声音:“谁啊?”
“何师傅,是我,秦淮茹。”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傻柱打开门,看到秦淮茹,愣了一下:“秦姐?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外面冷。”
秦淮茹走进屋,看到屋里确实乱得不像样——脏衣服堆在椅子上,碗筷还没洗,桌上放着几个空酒瓶。她强忍着眼泪,笑着说:“何师傅,我看你这几天心情不好,屋里也没人收拾,就想着过来帮你收拾收拾。”
傻柱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哎呀,让你费心了,我自己来就行,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不麻烦,”秦淮茹拿起椅子上的脏衣服,“我反正在家也没事,帮你收拾收拾,你也能舒服点。”
她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跟傻柱聊天,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何师傅,你不知道,我们家最近实在太难了。粮食快吃完了,每天只能喝稀粥,小梗饿得夜里总哭。东旭的腿伤还没好,需要买药,可家里实在没钱了……”
说到这里,秦淮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声音也哽咽起来:“我实在没办法了,该借的邻居都借遍了,可还是不够……何师傅,我知道你也不容易,可我实在没辙了,只能来找你帮忙……”
傻柱看着秦淮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里顿时软了。他最见不得女人哭,尤其是秦淮茹,平时对院里的邻居都很照顾,现在家里遇到难处,他怎么能不帮忙?
“秦姐,你别别哭了,”傻柱连忙递过一条毛巾,“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不就是借钱借粮吗?我帮你!”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布包,里面装着他这个月的工资——三十五块钱,又从粮缸里舀了十斤玉米面,装在一个布袋里,一起递给秦淮茹:“秦姐,这三十五块钱你拿着,先给东旭买药,再买点粮食。这十斤玉米面,你也拿着,先让家里人吃着。要是不够,再跟我说。”
秦淮茹接过钱和粮食,眼泪掉得更凶了,哽咽着说:“何师傅,谢谢你,谢谢你……你放心,等东旭的腿好了,能上班了,我们一定把钱和粮食还你。”
“还什么还,”傻柱摆摆手,“都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快回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小梗要是饿了,就让他来我家,我给他做红烧肉吃。”
秦淮茹点点头,擦了擦眼泪,抱着钱和粮食,转身往家走。走出傻柱家的门,寒风刮在脸上,她却觉得心里更冷——她知道,这次借了傻柱的钱和粮,下次还会有下次,贾家会像吸血鬼一样,一次次利用傻柱的善良,可她却无力反抗。
回到贾家,贾张氏和贾东旭连忙迎上来。看到秦淮茹手里的钱和粮食,贾张氏的眼睛都亮了:“淮茹,傻柱给了这么多?”
秦淮茹点点头,把钱和粮食递给贾张氏,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娘,东旭,咱们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总不能一直靠借别人的钱和粮食过日子……”
“你懂什么!”贾张氏打断她,把钱揣进怀里,把粮食倒进粮缸,“现在是特殊情况,等东旭的腿好了,能上班了,咱们就能还他了。再说,傻柱那人,有钱,也不在乎这点钱和粮食。”
贾东旭也附和道:“娘说得对,淮茹,你别想太多。这次多亏了你,不然咱们家真的要揭不开锅了。以后要是家里再遇到难处,还得靠你去找傻柱。”
秦淮茹看着两人理所当然的样子,心里像被冰锥扎一样疼。她知道,只要贾东旭的腿不好,只要家里还穷,他们就会一直让她去找傻柱,利用傻柱的善良,满足他们的私欲。可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默默忍受,为了小梗,为了这个家。
她走到里屋,看着熟睡的小梗,孩子的脸上还带着饥饿的疲惫。她轻轻摸了摸小梗的脸,眼泪掉在孩子的脸上:“小梗,对不起,娘没本事,让你跟着受苦了。等娘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让你吃饱穿暖,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像鬼哭一样刮着。贾家外屋,贾张氏正拿着傻柱给的钱,盘算着怎么花——一部分给贾东旭买药,一部分留着过年,剩下的再买点布料,给贾东旭做件新衣服。贾东旭则靠在炕头,抽着烟,想着等腿好了,怎么找林焓墨算账,怎么把失去的面子找回来。
只有秦淮茹,坐在里屋的炕边,看着熟睡的儿子,心里满是绝望和无奈。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她只知道,为了儿子,她必须坚持下去,哪怕这条路再难,再委屈。
四合院里的灯渐渐熄灭,只有贾家的灯还亮着,映着屋里每个人的心思——算计、贪婪、绝望、无奈,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交织着一幅令人心酸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