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虎派来搞破坏的两个手下,被林雨晴当场抓了个现行,人赃并获。
林雨晴连夜审问,那两人起初还嘴硬,但在铁证和林雨晴强大的审讯压力下,很快就撂了,指认是受刘大虎指使。
证据确凿,案件清晰。
林雨晴带着笔录回到派出所,准备正式立案,传唤刘大虎。
可还没等她提交材料,所长就把她叫到了办公室。
“小林啊,坐。”所长五十多岁,面色和蔼,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为难。
“所长,这是刘家村刘大虎指使他人破坏生产经营案的笔录和证据,事实清楚,证据链完整,可以申请拘传了。”林雨晴公事公办地递上文件。
所长接过文件,看都没看就放在了桌上,搓着手,叹了口气:“小林啊,这个案子先放一放吧。”
“放一放?”林雨晴眉头一拧,“为什么?事实清楚,影响恶劣,必须依法处理!”
所长点了根烟,语重心长地说:“小林,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非黑即白。刘大虎在县里有点关系。刚才上面来电话了,说这事就是村民之间的小纠纷,教育教育就行了,没必要上纲上线,影响团结。”
他压低声音:“打电话的是王局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硬要办,对你以后的发展不好。”
林雨晴愣住了,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她办案向来雷厉风行,最恨这种人情干扰,徇私舞弊!
“所长!这怎么能是小事?这是蓄意破坏,是犯罪!如果因为谁有关系就网开一面,那还要法律干什么?还要我们警察干什么?”林雨晴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微趣暁说徃 罪薪章截庚芯哙
所长脸色有些难看,敲了敲桌子:“林雨晴同志!注意你的态度!这是命令!案子暂时搁置,那两个人教育一下,放了!至于刘大虎我会找他谈话的!”
林雨晴看着所长不容置疑的表情,知道再争辩下去也无济于事。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
她敬礼,转身,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所长办公室。
回到秀水村,林雨晴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产生了怀疑,也对陈二狗产生了一丝愧疚。是她没能把坏人绳之以法。
在大棚边找到陈二狗时,他正蹲在地头,看着那些差点被毁掉的菜苗,眼神平静。
“对不起。”林雨晴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刘大虎在县里有关系上面打了招呼案子办不下去了。”
她说出这些话,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陈二狗抬起头,看到林雨晴紧抿的嘴唇和眼里的不甘与委屈,反而笑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就这事啊?我当啥呢。林警官,你按规矩办,没毛病。至于刘大虎”
陈二狗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有他的关系,我有我的办法。你放心,我有的是法子,让他心服口服地认输,还得跪着来给我赔罪。”
林雨晴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里更疑惑了:“你你想干什么?陈二狗,你可别乱来!违法的事不能做!”
陈二狗摆摆手:“放心,我可是守法好公民。我就是去跟他讲讲道理。”
林雨晴还想再问,陈二狗已经哼著小曲走了。
当天晚上,月黑风高。
陈二狗换了身深色衣服,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村子,直奔邻村刘大虎家。
刘大虎家是村里为数不多的二层小楼,此刻灯火通明,里面传来划拳喝酒的吵闹声,看来是在庆祝“逃过一劫”。
陈二狗绕到屋后,像只灵巧的狸猫,攀著墙上的缝隙就爬上了二楼阳台。
透过窗户缝,看到刘大虎正和几个狐朋狗友喝得面红耳赤,吹嘘自己如何摆平了派出所。
陈二狗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三根在祠堂香炉里顺来的香,又掏出一张空白的黄纸,咬破指尖,在上面飞快地画了一个玄奥的符号——这是《龙王诀》里记载的一种粗浅的“慑魂术”,能引动受术者心神不宁,噩梦缠身。
他将染血的黄符贴在窗户上,点燃三根香,插在阳台的花盆里,心中默念法诀,将一缕微弱的精神力附着在香烟上,随风飘进屋内。
做完这一切,陈二狗悄无声息地溜下阳台,消失在夜色中。
屋内,刘大虎正喝得高兴,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咋突然有点冷?”他嘟囔一句,没在意,继续喝酒。
这一晚,刘大虎做了个极其可怕的噩梦。
梦里,他那些早已过世的祖宗,从爷爷的爷爷到他爹,排著队来找他,一个个披头散发,脸色铁青,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不肖子孙!我老刘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个丢人现眼的玩意!”
“投机取巧!坑蒙拐骗!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还敢去害人?老子打断你的腿!”
“输了不认账!耍无赖!我们老刘家没你这样的种!”
祖宗们轮番上阵,骂得唾沫横飞,最后还一起扑上来揍他!
刘大虎吓得魂飞魄散,在梦里哭爹喊娘,连连求饶。
他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枕头都湿透了。
再看窗外,天刚蒙蒙亮。
刘大虎心有余悸,越想越怕。
他本就迷信,联想到昨天刚指使人去破坏陈二狗的菜地,晚上就做这么邪门的梦
难道是祖宗显灵,怪罪他行事不正,得罪了“有祖宗保佑”的陈二狗?
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天刚亮,刘大虎就顶着一对黑眼圈,揣著一个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失魂落魄地跑到秀水村,敲响了陈二狗家的大门。
一见到陈二狗,刘大虎“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二狗兄弟!二狗爷爷!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是人!我猪油蒙了心!求求你,饶了我吧!别再让我祖宗来找我了!”
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把黑塑料袋往陈二狗手里塞:“这是五万块钱!算我赔偿你的损失!比赛我认输!从今往后,我刘大虎再也不搞种植了!见到你我就绕道走!求求你,跟祖宗们说说情,别再吓唬我了!”
陈二狗接过钱,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刘老板,你这是干啥?快起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祖宗们也是恨铁不成钢,你以后好好做人,他们自然就安心了。”
刘大虎如蒙大赦,又磕了两个头,才连滚爬爬地跑了,背影仓惶得像条丧家之犬。
这一切,都被早起练功的林雨晴看在眼里。
她站在不远处,看着刘大虎那副吓破胆的样子,再联想昨晚陈二狗说的“讲道理”,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快步走到陈二狗面前,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他。
“陈二狗,你昨晚到底对刘大虎做了什么?他为什么吓成那样?还有之前孙神医,还有你那些菜,那些鱼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林雨晴的声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或者说你到底是人,还是妖怪?”
陈二狗看着林雨晴因为激动和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还有那双明亮眸子里深深的困惑和一丝恐惧,忽然觉得这冷美人警察此刻的样子,有点可爱。
他没有回答,反而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抓住了林雨晴的手腕。
林雨晴一惊,想挣脱,却没挣脱开。
陈二狗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按在了自己结实滚烫的胸膛上。
砰砰!砰砰!
强劲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衣衫,清晰地传递到林雨晴的掌心。
陈二狗低下头,凑近她耳边,带着温热的气息,低声说:
“是人是妖林警官,你摸摸看,这心跳,这体温,像是妖怪吗?”
林雨晴像被电流击中,浑身一颤,猛地抽回手,脸上瞬间飞起两团红云,一直红到了耳根。
她心跳如鼓,比陈二狗的心跳还快,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掌心那滚烫的触感和耳边那低沉的话语在回荡。
她不敢再看陈二狗,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陈二狗看着她仓皇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嘿嘿一笑。
这女警察,好像也没那么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