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素舒的嗓子都是嘶哑的。
并且非常不喜欢说话,就是非常容易脸红 。
更让他在意的是,有两次他远远瞥见“花想容”在庭院另一端独自静立或缓步的身影。
虽然依旧穿着那身惹眼的绯红衣裙,但侧影却莫名透出一种不同于往日慵懒妩媚的沉静。
而且,似乎很容易脸红?
哪怕只是微风拂过,或者日光稍烈,她的耳根和脸颊便会迅速染上浅浅的绯色。
与她平日里的姿态大相径庭。
陆江仙心中的担忧日益加重。
次日日傍晚,陆江仙正在院中演练一套新得的金丹剑诀,忽然心有所感,收剑回望。
“花想容”不知何时倚在了月洞门边,依旧是那身绯衣,只是外罩了一件薄薄的素纱披风。
脸色在暮色中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桃花眼却亮得惊人,正静静地看着他练剑。
“前辈?”陆江仙收势行礼。
“嗯。”
她应了一声,声音果然比前几天更加低沉沙哑,几乎到了气音的程度,却奇异地带了一种磨砂般的质感。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厚礼蟹!
劳资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觉得这臭小子有点好看?
难道说!
这里是幻境?
“幻境一定是幻境!”
她咬牙切齿,要么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笑话本座是元婴天君,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绝对不能栽在这种这种事情上!
晚上,陆江仙结束了一天的修炼,准备好好休息一下。秒章节小税王 追嶵辛蟑踕
摇摇头,褪去外袍,只著中衣,正准备吹熄灯烛,上床调息歇息。
“吱呀。”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立在门口。
月色从她身后透入,勾勒出纤细而挺直的轮廓。
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在夜色中显出淡粉色的常服,外罩的素纱披风未系,松松地搭在肩上。
长发未束,如瀑般披散,几缕拂过微微粉红的脸颊。
是师父!
陆江仙瞬间僵住,保持着半褪外袍的姿势,脑子一片空白。
这个时间师父怎么会来他的房间?
而且门都没敲?
“花想容”素舒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
她似乎在犹豫。
月光照在她脸上,那抹不自然的红晕似乎又浮了上来,连耳根都染上了粉色。
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甚至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很轻,但陆江仙还是看到了她胸口细微的起伏。
迈步走了进来,反手用法力轻轻带上了门。
“前前辈?”
陆江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连忙将褪到一半的外袍拉好,手忙脚乱地整理衣襟。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这情形太诡异了!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师父还这副打扮,这副表情
素舒没有理会他的慌乱,径直走到房间中央,目光扫过屋内简单的陈设,最终落在那张唯一的床铺上。
她沉默了片刻。
就在陆江仙以为师父是来检查他修炼进度或者有什么紧要吩咐时。
素舒转过头,看向他,眼眸此刻水光潋滟,脸颊绯红。
“一起睡觉。”
陆江仙:“!!!”
他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或者修炼过度出现了幻觉。
“呃前、前辈?”
他下意识用了傍晚时的称呼,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不太好吧?”
一起睡觉!
前辈您知道您在说什么吗!
您元阴尚在啊!
素舒看着他瞬间涨红的脸和写满“师父您是不是被夺舍了”的惊骇眼神。
脸上红晕更盛,但她强撑著没有移开视线,反而微微抬了抬下巴。
试图拿出往威胁陆江仙的威严可惜配上她此刻的模样毫无威慑力,反而有种虚张声势的可爱。
“这什么这?”
素舒“花想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因为强作镇定而显得有些飘忽。
她避开陆江仙震惊到几乎脱眶的眼神,目光游移地落在房间的烛台上,仿佛那跳跃的火焰是什么绝世奇观。
“为师姐姐我”她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
但脑子里一团乱麻,脱口而出的话却让她自己都想捂脸。
“就是觉得,你这屋子似乎灵气比我那边更平稳一些,有助于嗯,有助于我调息恢复!”
这借口找得连她自己都觉得蹩脚至极!
陆江仙显然也被这个离谱的理由震住了,他看了看自己这间除了基本聚灵阵外再无他物的普通客房。
又看了看眼前脸颊绯红,眼神闪烁,连理由都编得前言不搭后语的“师父”。
心中的惊骇逐渐被一种更强烈的困惑和担忧取代。
师父这状态绝对不对劲到了极点!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损耗或不适了,这简直是神志不清了吧?
难道那“天心神水”的副作用如此恐怖?
还是疏导时出了什么他无法想象的岔子?
“前辈。”
陆江仙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且充满说服力。
他小心地向前半步,但又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您是不是哪里非常不适?
或许我们应该先调查您
“调查?查什么查!我好得很!”
“你居然敢调查我?”
素舒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些。
虽然依旧沙哑,却带上了几分气急败坏。
“就是觉得你这儿清静!对,清静!我那边太吵了!”
她越说越离谱,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什么太吵?
陆江仙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愈发红润的脸颊和微微起伏的胸口,心中担忧更甚。
这分明是心神极度不宁、甚至可能陷入某种妄想的迹象!
他不敢再刺激她,只好顺着她的话,用哄孩子般的语气小心翼翼地说。
是是是,前辈觉得这儿清静就好那,晚辈去外间打坐,您在此调息可好?
床铺留给您。
说著,他就想往门口挪。
站住!
素舒下意识地喝止,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又赶紧放缓了语气。
但声音里的别扭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却掩藏不住。
“你就留在这里。”
陆江仙:“”
他彻底懵了。留在这里?
看着师父调息?
这这成何体统?
而且看她这样子,哪里像是能静心调息的?
素舒也意识到自己这话有问题,脸上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她内心早已把自己骂了千百遍。
但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
更重要的是,她内心深处那股莫名的躁动和想要靠近,观察,确认什么的冲动,竟然压过了理智的羞耻和尴尬。
她咬了咬牙,干脆破罐子破摔,不再找那些可笑的借口。
直接走到床边直接躺下,声音闷闷地传来。
“我就在这儿调息一会儿你,你不许走远,也不许不许发出声音打扰我。”
说完,她真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强行运转心法,试图平复那乱成一团的心绪和脸上滚烫的温度。
只是那微微颤抖的睫毛和依旧泛红的耳尖,泄露了她此刻绝不平静的内心。
陆江仙站在原地,看着师父感觉今晚的经历简直比冲击金丹时还要魔幻离奇。
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依言没有离开。
他轻手轻脚地走到房间另一角的蒲团上坐下,也盘膝开始调息,但心神却完全无法宁静,时刻关注着床边那道身影的动静。
你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