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馀珩让白芯然在家想想设计图怎么画。
他得去超市买点食材。
别墅很少开火，冰箱里除了饮料面包什么的，也就有速冻食品。
他换了身衣服出了门，路上掏出手机。
看到昨晚发给秦璐的消息还是没回。
他想了想，又发了一条。
馀珩：“今天降温了，出门穿厚点。”
发送成功，没有再被拉黑。
但还是没动静，这是要冷处理？
馀珩缩了缩脖子，心里盘算着菜单。
沉月泠喜欢西红柿牛腩，这算一道。
再做个话梅排骨。
素菜的话，就蒜蓉油麦菜和手撕包菜吧，做着也方便。
再买点儿肉馅儿，再做个丸子汤……
两个人吃，四菜一汤，够丰盛了。
至于白芯然……馀珩扯了扯嘴角。
既然要做任务，中午就先饿着吧。
况且，小狗吃主人剩下的，很合理吧？
超市里人不多，这个点超市也刚开门没多久。
馀珩推着购物车，先去了生鲜区。
买全了食材以后，他推着车经过饮料区，他想了想，拿了瓶橙汁。
沉月泠不爱喝碳酸饮料。
——
十一点二十，门铃响了。
馀珩擦了擦手，走过去开门。
这会儿白芯然已经在自己房间里s粽子了。
沉月泠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纸袋。
“来了。”馀珩侧身让她进来。
沉月泠走进来，表情淡淡的，把纸袋放在鞋柜上：“给你带了点水果。”
“行，”馀珩关上门，“饭马上好，你先坐。”
沉月泠换好拖鞋，走到客厅坐下。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家里收拾得还算干净。
靠在沙发里，拿出手机刷了会儿，又放下。
她其实有点好奇，馀珩到底会不会做饭。
以前他也就会煮个泡面，用电饭煲做个米饭做个粥，水放的都没个准头。
正想着，馀珩端着两盘菜走出来：“吃饭了。”
沉月泠起身走到餐桌边，看了眼桌上的菜，卖相还行。
“尝尝。”馀珩盛了两碗饭，递给她一碗。
沉月泠夹了一筷子手撕包菜，放进嘴里。
味道居然还不错。
“怎么样？”馀珩问。
“还行。”沉月泠说，又夹了一筷子，“比我想象的好。”
馀珩笑了：“那肯定，专门为你学的。”
“我才不信。”沉月泠白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学的？”
“就最近。”馀珩面不改色，“想着在别墅住，也不能老吃外卖。”
沉月泠没再问，低头吃饭。
两人安静地吃了一会儿，馀珩开口：“昨天的事，我们聊聊？”
沉月泠夹排骨的筷子顿了顿，抬眼看他：“聊什么？”
她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
“我不找理由借口，昨天早上，”馀珩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我确实是没想起你来。”
沉月泠把排骨放进碗里，用筷子尖一下一下戳着：“然后呢？”
“然后也没想到你会来。”馀珩看着她，“我出门看见雨了，第一反应是快点跑别淋着，正好宁雨桐过来送伞。”
沉月泠戳排骨的动作停了。
“她喜欢你，”沉月泠抬起眼，声音还是平的，“给你送伞，是想让你记着她的好。”
“这我当然知道。”馀珩点头，“我知道她喜欢我，她来送伞是想给我个惊喜，或者说是想表现一下。”
他顿了顿，继续说：“但月泠，你不一样。”
沉月泠睫毛颤了一下。
“我们俩之间，不需要那种东西。”馀珩声音低了些，“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们生日就差一周，从小澡都一起洗，你第一次来月经还是我给你买的卫生巾，我哥出事儿的时候，是你在家里陪了我好几个晚上。”
沉月泠耳朵有点红，但脸上还是那副冷淡样：“所以呢？”
“所以，”馀珩看着她，“你其实大可以今天早上出门之前，给我发个消息，或者打个电话。”
他身体往后靠了靠，语气放松了点：“你要是发了，我就知道你要来。那我就在宿舍门口等着，接你的伞，这样你就不用白跑一趟，也不用在雨里站着看我跟别人撑一把伞走。”
沉月泠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了，但是雨桐呢？你接了我的伞，她呢？”
“所以这就是接下来要聊的，”馀珩又说，“送伞这种事，以后可能还会发生。”
沉月泠抬眼看他。
“既然我们之前已经聊过我们的关系，”馀珩解释，“那这种以后肯定还有，不是宁雨桐也可能是别人。”
“我不希望你因为这种事有情绪。”馀珩继续说，“宁雨桐或者谁想表现，那是她的事，但你跟我之间，可以直白直接一点，你关心我我很开心，我以后也会更关心你，但是你不要因为别人影响你的清淅。”
沉月泠咬了咬下唇：“这是什么逻辑？”
“月泠，你想和我谈恋爱吗？”馀珩很直接的问。
沉月泠被问住了，她好象真的没想过。
“你对我有没有恋人的那种喜欢吗？”馀珩又问，然后自问自答的说，“我觉得是没有的，如果暑假不发生那件事，我们应该只会是发小。”
“以前也好，现在也好，其实你会因为我吃醋，不是因为想和谈恋爱，”馀珩声音也很平静，“你是要强，什么都要争，对于感情也一样，你之所以生气只是单纯的因为觉得被忽视了，觉得没抢过，对不对？”
沉月泠咬着下唇，筷子尖把碗里的排骨戳得稀烂。
馀珩说的每个字都象钉子，她想反驳，可发现不知道怎么反驳。
因为他说得对，至少有一部分对。
她确实没想过要和馀珩谈恋爱，恋爱这个词太正式。
意味着承诺和束缚，还有一堆麻烦事，她讨厌麻烦。
暑假那个下午之后，有些东西就变了。
馀珩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她的身体对他的触碰也有了反应。
她并不知道答应馀珩，维系这种不恋爱的亲密关系正确与否。
但起码她的身心是憧憬的，只是有些迷罔。
“所以呢？”沉月泠开口，声音有点干，“你说这些，是想让我以后别管你跟谁撑一把伞？”
馀珩看着她，没立刻回答，他端起水杯喝了口。
“我是想让你别为这种事难受。”他说，“宁雨桐给我送伞，我接了用了，记不记她好，回不回应她的感情，都不影响我和你。”
“什么叫不影响？”沉月泠抬眼看他，“我看着你俩撑一把伞走，我心里不痛快，这不叫影响？”
“这叫情绪。”馀珩放下杯子，“情绪可以有，但情绪是短暂的，别让它主导你，就象现在，你坐在这儿，吃着我的饭，我专门为你做的，这才是实的。”
“那我该怎么做？”沉月泠声音冷了下来，“看着你跟别人亲热，还得笑着鼓掌？”
馀珩笑了:“那倒不用，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不高兴，可以跟我闹，我也会哄你，但是仅限于情绪，不过”他顿了顿，“凡事都有度，对不对？”
沉月泠刚要说什么，馀珩又接着说：“你要是还不开心，我可以用更特别的方式哄哄你。”
馀珩说完，嘴角挂着笑，盯着沉月泠看。
“谁要你哄。”她别开视线，“吃你的饭吧。”
馀珩乐了，见她这样，知道已经算哄好了，而且自己说的话也应该是听进去了。
“你那个主播朋友，”沉月泠忽然开口，“不在？”
馀珩咽下嘴里的饭，面不改色：“在，自己屋里待着呢。”
“他不吃午饭？”沉月泠抬眼看他。
“她有事儿，”馀珩答得含糊，“忙的废寝忘食的，不用管她。”
沉月泠没再问，也没必要深究。
馀珩身边总有些她不完全了解的人和事。
就象那个白芯然，怎么跟他合伙，要搞什么虚拟主播。
馀珩之前不是会想着创业的人。
“想什么呢？”馀珩看她走神，问了句。
“没。”沉月泠收回思绪，放下筷子，“饱了。”
“吃这么点？”馀珩看着她碗里还剩小半碗饭，“再吃点。”
“吃不下了。”沉月泠抽了张纸巾擦嘴，“你自己吃吧。”
“你下午有事儿嘛？”馀珩问。
“有，还有作业。”沉月泠说，“等你吃完我就回去了。”
“这么急？”馀珩眯了眯眼，“真不用我给你特别的哄一下？”
“嘁”沉月泠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再等等吧，我想我快准备好了。”
——
沉月泠走以后，馀珩把还在房间的粽子上系的绳子解开了。
把粽子上的筷子拔了出来。
抱到卫生间洗了洗，洗干净了又抱到了客厅。
“吃点东西吧，”馀珩对白芯然说道，“还热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