馀珩靠在沙发背上,看着她。
“今天感觉怎么样?”他问。
“还…还好。”白芯然抿了抿唇,声音不大。
“有点委屈?”馀珩看出了她的情绪。
白芯然立刻摇头:“没有。”
“有就说有,”馀珩打断她,“和我没必要遮掩情绪,要坦诚。”
白芯然沉默了几秒。
“有点委屈吧。”她说完又立刻补充,“有一点儿。”
“因为今天的任务有点突然,跨度有点大?”馀珩问。
白芯然嗯了一声。
这跨度确实很大,从她出声开始,直播间弹幕滚屏速度快的,她眼睛都跟不上。
“那为什么还答应了?”馀珩看着她,“没有拒绝呢?”
“因为…”白芯然吸了口气,“您说是命令。”
“我说是命令,你就必须听?”馀珩挑眉。
白芯然被他的动作和问题弄得有点慌。
不然呢?
她心想,这不是应该的吗?
“做下位不是就应该这样吗?”白芯然轻声说道。
馀珩闻言,忽然有点心跳加速,这真的是有天赋啊。
踏马的甘,你真是个天才!
“很好,”馀珩笑了笑,“这个回答我很满意。”
“那你为什么又觉得委屈呢?”馀珩眯了眯眼,“既然你认为命令就该接受,完成了应该开心才对啊。”
“因为……”白芯然喃喃说着,有些尤豫。
“因为什么?”馀珩追问。
“因为您不在,”白芯然咬了咬嘴唇,“直播间人太多了,用户榜上看不到您,您也没有讲话,我看不到您,我不知道您有没有在听,我有点怕……”
馀珩听到这些话心脏象是被锤了一下,有些麻。
秦雅进来以后,他就没顾得上了。
“我的问题,”馀珩抿了抿嘴。“刚才突然有点事情。”
白芯然一怔,蹙了蹙眉:“上位也会道歉吗?”
馀珩闻言失笑:“为什么不会,犯错了当然要道歉。”
“上位也会犯错吗?”白芯然喃喃追问,“或者说上位也会有错吗?”
当然啊,上位也是人啊,也会做错啊,”馀珩笑着说,“上位之所以是上位是担负上位的职责,引导和掌控partner,但也要对partner的情绪和身体等等负责。”
“所以……”白芯然抿了抿嘴,“我可以委屈是吗?”
“当然可以,但委屈的前提在你遵守和执行了命令,”馀珩看着她说,“不管做没做好,都是值得鼓励的。”
白芯然闻言,鼻子一抽,眼泪就掉了下来。
“呜……”白芯然哼唧着说,“刚才直播间有好几百人,我好慌好怕……”
馀珩见状有点心疼,他站了起来,走过去把她抱在了怀里。
“乖啊,”馀珩摩挲着她的脑袋,“做得很棒,是我的问题,下次不会了。”
白芯然在馀珩怀里靠着,哭了有一会儿,眼泪才慢慢止住了。
她其实不太习惯哭,从小到大哭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但刚才那股劲儿上来,怎么也憋不住。
馀珩的手还在她后脑勺上,一下一下顺着头发。
“哭完了?”他问。
“恩。”白芯然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哭完了。”
馀珩松开些,低头看她:“现在还委屈吗?”
白芯然摇摇头:“不了。”
“因为我说了做得很棒?”馀珩笑问。
白芯然脸红了,支支吾吾:“有一部分吧。”
“另一部分呢?”
“因为……您有在考虑我的感觉。”白芯然说完。
馀珩坐回沙发上,不知怎么白芯然好象无师自通一样,跪坐在他腿边的地毯上。
“你刚才说,因为您说是命令。”馀珩看着她说,“那你为什么愿意听我的命令?”
白芯然被问住了,轻声说:“因为您知道我的事?”
“那知道你秘密的人,理论上都可能用这个要挟你。”馀珩声音很平,“你会因此听他们的话吗?”
白芯然想了想,如果换个人知道她的秘密,她可能会害怕会躲,肯定会拒绝,不会象对馀珩这样。
“不会。”她声音更低了。
“所以,”馀珩继续问,“为什么是我?”
“我不知道…”她最终有些挫败地说,“就是感觉您和其他人不一样,和您那样的话,好象可以。”
“可以什么?”馀珩追问。
“可以试试。”白芯然重复了这个词,“不会真的出事。”
“出什么事?”馀珩不放过她。
“就不好的事。”白芯然声音越来越小,“被欺负,受伤什么的,或者玩脱了,收不了场。”
“你觉得我能控制住局面?”馀珩问。
“恩。”白芯然点头,从认识到现在,馀珩给他的感觉是值得信任的。
“也相信我不会真的伤害你?”馀珩继续问。
白芯然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馀珩抿了抿嘴,笑了出来。
白芯然真的是个有天赋的,不是自己未来也可能会有别人。
圈子不乏优秀的上位,只要遇到,她一定会走进这个圈子。
他有些感叹,人和人之间的相遇相知相伴,真的需要缘分。
白芯然就这也刚好被他碰到了。
“白芯然,你信任我吗?”馀珩问得尖锐。
白芯然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信的。”她说的声音很轻,但没尤豫。
“信就好。”他说,“记住这个感觉,以后如果哪天觉得不信了,或者怕了,随时可以喊停。这是你的权利。”
“随时吗?”白芯然问道。
“对,在我们真正创建关系之前,在我们确认好以什么样的目的和目标创建关系之前,我们是互相了解的阶段,你可以随时喊停。”
“那创建关系之后呢?”
“创建关系之后,我们之间的相处都要以目标为基础,假设我们追求的就是极致的不平等,你把权力交付给我之后,那你就没有拒绝命令的权利了,需要绝对服从,极致取悦,放弃自我,但你依然保留喊停的权利,当你想停的时候,那也就说明关系可以停止了。”
“为什么?”
“因为关系的创建就是为了实现目标,一旦停止,那这段关系还有什么意义?”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白芯然点点头,心里某个地方松了一下,又紧了一下。
“还有问题吗?”馀珩问。
白芯然摇摇头。
“那行,回屋睡觉吧!”馀珩站起身,又想到了什么,“对了,早上七点半,你还来叫我起床吧。”
白芯然抬眼看他,馀珩表情挺正经,但她明白他的恶趣味。
“我就在门口喊你,不进去可以吗?”
“那不行。”他往后一靠,“我睡得沉,你得到床边,推我两下我估计才能醒。”
“这也是任务?”“白芯然语气里带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娇嗔。
“没错,这算是日常任务,”馀珩有种狭促地笑着,“以后周末只要在别墅过夜,第二天早上都要叫我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