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活动室里，陈默把手机往桌上一扔，屏幕朝上，那条短信就跟烫手山芋似的，没人敢碰。
“身份信息受限买不了票。”陈默声音干巴巴的。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林啸蹭地站起来，又烦躁地坐下，抓着他那板寸头：“啥意思？这就把我们软禁了？公安局？特殊事务？这名字听着就瘆人！”
苏黎轻轻按住他的胳膊，示意他冷静，但自己的指尖也有些发凉。
秦轩的电脑屏幕疯狂刷新，代码流跟瀑布似的。“号码是虚拟号，无法追踪。‘特殊事务协调办公室’公开数据查无此部门。许可权很高。”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著冷光。
“怎么办？”林啸看向陈默，眼神里是信任，也有藏不住的慌。平时再莽，真被这种看不见摸不著的官方力量盯上，是个人都发憷。
陈默没吭声，走到窗边，撩开一点百叶窗往外看。远处教室宿舍明亮，楼下三两汇聚的学生，一切如常。但他总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这扇窗户。这种感觉，比面对赵泰那种明刀明枪的威胁更让人脊背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那颗快蹦到嗓子眼的心冷静下来。思维开始强行运转：分析现状，评估风险，寻找最优解。
“慌没用。”陈默转过身，尽量让语气显得镇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人家既然找上门，躲是躲不掉的。咱们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信息差。他们不一定清楚我们的底细，尤其是我们能力的本质和电路板符箓。
他目光扫过伙伴们：“记住，我们是‘灵息门’的。我们是莫名其妙修炼的修炼者。等会儿不管来的是谁，看我眼色行事，少说多听，尤其林啸你，管住嘴！”
林啸张了张嘴，想反驳，但看到陈默严肃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重重地点了下头。
“秦轩，继续尝试外围信息挖掘，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一鸣，东西藏好。”潘一鸣没说话，默默地把桌上几块最关键的改进版电路板符箓扫进一个看起来像垃圾的金属盒饭里，盖上盖子，塞在脚边。动作快得像做贼。
“苏黎，准备点水，大家冷静下。”
话音刚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不轻不重，三下，来了！
活动室里瞬间落针可闻。五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都看向陈默。
陈默深吸一口气，走过去，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三个人。
为首的竟然是个看起来比陈默还小的姑娘，扎着利落的马尾，素面朝天，眼睛很亮，像含着一汪清泉。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跟个邻家妹妹似的。但她往那一站，身姿笔挺，眼神扫过来的时候，自带一股说不清的气势。
她身后跟着两个男人，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面无表情，穿着普通的夹克，但站姿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一个手里拿着把一尺来长的乳白色玉尺，另一个托著个巴掌大的古铜色圆镜。这两样东西看着古朴，却隐隐散发著一种奇异的波动，让陈默的感知自动预警。
“陈默同学？”门口的姑娘开口，声音清脆。她亮出一个黑色封皮的证件，在陈默眼前一晃，“我是宁城市公安局特殊事务协调办公室的周玥。这两位是我的同事。”证件上的徽章和“警官证”字样一闪而过。
陈默心里咯噔一下。真的是官方！他强行压下震惊，脸上挤出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和疑惑：“周警官？好年轻啊，您好，快请进！”他侧身让开，示意他们进来。
周玥点点头，眼睛不著痕迹的弯了弯，似乎很满意陈默的夸赞。带着两个同事走进活动室。她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室内，掠过堆满元件的桌子、瘪掉的沙袋、电脑屏幕，以及在旁边或坐或站、明显紧张的四个人。
陈默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手，小心翼翼地向周玥探去。刚一接触，他心里就猛地一沉！
深不可测！
这姑娘体内蕴含的能量，如同平静海面下的暗流，看似不显山露水，但那股凝练和厚重的感觉，超过了赵泰！如果说赵泰的能量是一条山溪，那周玥给他的感觉，就是一条河流！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秦轩，秦轩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显然他也通过设备得出了类似的判断。
周玥似乎没察觉到陈默的探查，她的目光在陈默脖子上停顿了零点几秒。陈默今天穿了件圆领t恤，爷爷留下的那个不起眼的、黑漆漆的木质小挂坠露在外面。
就那么一瞬间，周玥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像是确认了什么？或者产生了某种兴趣？但她很快便移开了目光，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陈默和一直暗中观察的秦轩都捕捉到了这一闪而逝的异常。
“关于今天傍晚，城西废弃车辆处理场发生的事件，我们需要向几位了解一下情况。”周玥开门见山，声音依旧清脆，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希望几位能配合我们，回局里做个正式笔录。”
林啸一听就有点急了，刚要开口，陈默一个眼神瞪过去，他立马把话憋了回去，脸涨得通红。
“周警官，今天我们确实去了那边嗯，有点私人事情要处理。”陈默脸上堆起老实巴交的笑容，语气带着点学生气的无辜，“不过后来没谈拢，就发生了一点小冲突。我们就是普通学生，有点冲动，但绝对没干违法的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留意周玥身后那两位。拿着玉尺的那位，开始看似随意地移动玉尺，尺身对着他们五人缓缓扫过。另一个托著铜镜的，镜面也若有若无地朝向这边。
就在玉尺扫过的瞬间，陈默感觉到一种被无形力量窥探的感觉，像是x光扫描，让他非常不舒服。他的精神力下意识地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排斥，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层极薄的无形屏障。
周玥的目光再次扫过五人，这次带着更明显的审视意味。她身后那两个同事，脸上也露出一丝讶异，互相看了一眼。
“是不是误会，回去说清楚就好。”周玥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语气稍微加重了些，“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默心念电转。硬抗肯定不行，对方实力深不可测，还有官方身份。只能先顺着来，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犹豫和一丝不安，然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点头：“好吧，周警官，我们配合。不过我们真的就是普通学生，能不能尽快结束？今天不早了，我们明天还有课”
“放心，只是例行问询。”周玥见陈默配合，语气缓和了些，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默回头看了伙伴们一眼，用眼神示意：跟上，别乱说话。
五人跟着周玥三人走出活动室，下楼。楼下停著两辆看起来十分普通的黑色轿车，连车牌都是普通的民用车牌。
但一坐进去，陈默就感觉到不对了。车内装饰虽然普通，但座椅的包裹性、隔音效果都好得出奇，引擎启动的声音也几乎微不可闻，改装过？
林啸坐在陈默旁边，紧张得手心冒汗，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陈默，这啥情况啊？真跟他们走？我心里直打鼓”
陈默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车辆正驶向宁城市中心一个看起来普通的政府办公区。他低声回道：“慌什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走一步看一步，你不要再说话，交给我！”
他心里也七上八下。这个“特殊事务协调办公室”，到底是什么来头？周玥为什么会对他的挂坠留意？那玉尺和铜镜又是什么玩意儿？
车辆驶入办公区地下车库，在昏暗的灯光下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了一部需要刷卡才能进入的专用电梯前。
周玥下车，刷了下证件，电梯门无声滑开。里面是金属质感的内壁，没有任何按钮，只有顶部一个摄像头。
“请。”周玥率先走了进去。
陈默五人互相看了一眼，深吸一口气，跟着踏入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载着他们驶向一个完全未知的、深藏在地下的世界。